白程没有理他们，只是自顾自的往前走。

    “哎——？”黄毛见前面的人并没有理他们，几个小弟拦住他的去路，“妈的，把老子的话当耳旁风儿。”由于地域性的因素，说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声音拉的很高。

    黄毛见前面的少年停止走路，以为终于怕了，就又发出恶心的笑容:“你看看，小伙子，走什么啊。”边说边迈着吊儿郎当的步伐向白程走过去，又搓搓手，摆出和收钱的样式。

    猛的，就在黄毛得意之间。

    “啊——我*，你小子玩阴的。”黄毛捂着刚刚被白程侧踢的眼睛张牙舞爪地说，“给我上，麻蛋，给他点教训。”

    白程朝着黄毛翻了个白眼，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NPC的话。

    “哼哼。”轻蔑地笑了一声。

    于是，转身就跑。

    这么多人，他又不是傻，一个两个的可还行。

    还好小时候调皮爱动，换一个人可跑不了这么长时间。

    曾经白程还吐槽过老街的城市规划，虽然年代长，但也不至于随便乱建房子吧。

    现在他想说“谁说这楼老的，这楼建的也太棒了！”

    白程绕着横七竖八的建筑物躲避，老柏油路因为长时间不修很多地方早就裂开，街上的老人们就用沙子填充。

    也没多长时间，黄毛他们就放弃了追击。白程转头看着身后渐渐离远的老街，随后接着往前走，到公交车站牌那歇着。

    他正坐在椅子上，被商务牌挤压着的发丝的颜色也因太阳的照射而变浅，脖子微微曲起，不大不小的喉结刚好撑出一个完美的弧度。白程想靠在这休息一会，脸上也因跑步起来的沙子变的灰一块。

    像刚刚决战胜利的小猫在欣赏战果。

    白程闭着眼睛，脑子里窜出他来到这的这几天的发生的事，静静地，连街道上车声都渐渐消失。

    祁柯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可能是阳光太过扎眼，只是一瞬间眼神就收了回去。他没有多管，只是当碰巧遇到的一个熟悉的陌生人，刚想当做没看见，就感受到旁边的人碰他的肩膀。

    “哥，你刚刚看什么呢？”祁柯假装的不经意看一眼被他妹捕捉到，祁瑶朝他哥刚刚看过的方向一看，“那头不是老街吗？哥，你去过那？”

    祁柯手动把她的头转过来，笑着说:“没有，快走吧，爷爷等着呢。”

    祁瑶把他哥手拍下来神态特别严肃地说:“不要按我的头，会长不高。”

    祁柯往她的头上故意一按:“走吧，小矮子。”

    “我都一米六了！！”她抬头一看还没到她哥的肩膀。

    “哦。”祁瑶低下头接着和祁柯向前走，心想，谁让他长那么高的，才显得我那么矮。

    祁柯忍不住再回头，发现那里早已没了少年的影子，睡醒了？不由得猜想。

    祁老爷子八十寿辰，来的大多都是他曾经的学生。祁家书香门第，祁老爷子算是Z国建立初期那一帮子人，他的学生们大多也都在科研一线工作，能来这么多人已经很不容易。

    在家庭教育观念影响下，祁父成为了大学物理教授，娶了祁柯的生母，当时的历史学教授。

    祁母意外去世，那时他才六岁。

    祁柯从回忆里醒来，抬头便看见他后妈眼睛里闪出的慈爱，当时他父亲要娶秦婉进门时，他一度以为豪门继母霸占家产的事情会发生在他身上。

    不过第一年，祁瑶就出生了。

    那时候，祁柯就告诉自己，要优秀。

    祁柯坐站在沙发旁边，像是接受着点评的一件商品，好的坏的，周围的人或是讨好或是叨扰，他像是早就接受这样的生活，虽说大多数都是夸赞。

    虽然不是一个肚子里出来的，祁瑶在旁边看着他哥默不作声的样子急的很难受，她拉了拉她妈妈的衣角:“妈——”

    秦婉以为她是在嫉妒祁柯有那么多人夸赞心里嫉妒，就打断她的话：“瑶瑶，你哥他很优秀，”又笑着摸一摸祁瑶的头顶，“咱们瑶瑶也要努力哦，以后也要向哥哥学习。”俨然一副慈母的样子。

    祁瑶转头看向他哥，他哥微笑点头应着那些同他讲话的人，批评他的他也会虚心请教，这就是哥哥说的所谓优秀的大人吗？她发现，她现在越来越看不懂他哥了。

    她也就只比他哥小六岁。

    但她知道，他哥现在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开心。

    天逐渐黑了，来的宾客也逐渐走光。

    祁柯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房间，屋内物品陈齐摆放，各种书籍俨然不像他那个年龄段的孩子能读懂的，工整的像精致的工艺品。

    逐渐地呼吸声变得均匀。

    *

    白程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远处有个女孩儿在看他，起出白程并不意外，有女生看他很正常。不过，为什么祁柯也在？

    那个女生和他的关系好像很亲密，那是他女朋友吗？

    管他呢。

    白程背对着太阳，双手插着兜漫不经心的往回去的方向走。

    他有个宏大的计划，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