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顾嘉心里有些不舒服,面上却是不显分毫:“我不是那个意思,这里到底怎么回事?还有你的嫁妆……什么意思?”
顾念安看了眼地上的罗氏,见她低着头唯唯诺诺的样子,想来也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于是直言说道:“我说过我的东西我会自己拿回来,但是我的嫁妆,很多已经被变卖了,剩下的还有不少是赝品,父亲,你说,这笔账我应该找谁算啊?”
“变卖?”顾嘉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地上没有丝毫当家主母的样子的罗氏,顾念安见状,知道他不会轻而易举地相信,好在她早有准备,俯身给罗氏把脉,看她药效差不多要过了,转身给身后的翠云拿了最好的外敷药,让她回去上药好好休息,安抚好她之后,一把把罗氏从地上拽起来:“不是不相信吗?那就亲眼看看!”
顾念安无视了罗氏所有挣扎,相反,她挣扎得越厉害,就越能证明一些东西,顾嘉皱着眉跟在后面,看着罗氏的挣扎,心越来越凉,最后还是不死心的跟着来到库房。
库房的全叔正在整理旧账,看到大小姐和这八百年见不到一面的顾丞相一起过来,心下疑惑,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只好以不变应万变,先是老老实实上前行礼:“丞相大人,夫人,大小姐。”
顾念安走在前面,轻轻点头示意不必多礼,全叔还是不放心,看向后面的顾嘉,见他点头,才敢起身询问:“丞相大人和大小姐突然来访此地,请问是有什么事吗?”
顾念安笑了笑,与之前在屋里的模样判若两人:“全叔,我来带父亲,母亲看看嫁妆!”为了突出,她特意将“父亲,母亲”四个字咬的相当清楚。
全叔点点头,将几人迎了进去,顾念安拿出罗氏心心念念的钥匙,把锁着自己嫁妆的库房们打开。
因为不会有人经常进来,里面的灰尘也会重一些。
顾嘉第一个走进去,许是灰尘遮盖,一开始还没意识到问题,直到视线落在一个干净的手印上,他看向站在门口的全叔问道:“这是什么?”
全叔恭恭敬敬地回答:“因为这是大小姐的嫁妆,所以像我们这些下人是不会进来的,可能是有人来拿东西时不小心留下的吧。”这句话指示意味就有些明显了,既然下人进不来,那能进来的,如果不是小姐夫人,就是受人指使的丫鬟婆子。
顾嘉只感觉气血上涌,在房间转了一圈后,脑袋都要炸了,光是他看出来明显就是赝品的就有上十件,况且他还不是专业的,天知道这是多么大的一笔巨款,可这巨款,他是半分钱都没见到!
顾嘉长舒了一口气,气势汹汹地去了大厅,罗氏只能跟过去,试图让他消消气,顾念安在账台前和全叔聊了几句,然后才沿着他们走的路过去。
大厅——
大门关得严严实实,身边的下人也被遣散离开,此时的大厅不多不少,只有三个人。
顾嘉坐在主位上,一边的地上躺着被摔碎的茶杯,他气不打一处来,指着罗氏的手颤颤巍巍:“你……我顾家从没亏待过你,你居然偷偷摸摸变卖念安的嫁妆!你……咳咳咳……”一时间,顾嘉简直觉得五雷轰顶:“赝品,好一个赝品,这是念安要带去昭王府的东西,若是被有心之人看出来了,你……你这是要害死我们一家啊你……”
罗氏小声辩解:“不是的,我能在婚期前补上的,我只是……”
“够了!”顾嘉着实被气的不轻,手已经扬起在半空中,最后还是重重放下,转身看向顾念安:“这件事是你母亲……”
没等他把话说完,顾念安直接打断:“我刚回来,念在她是我名义上的母亲才尊称她一声母亲,可现在,你都知道事实如此,还能心安理得地说出她是我母亲这种话,顾丞相,你对得起我娘亲吗?还是说你觉得用赝品当做嫁妆,别人都只会以为是我娘亲的问题?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为她求情?”
顾嘉看着眼前这个暴怒的大女儿,有看了看地上手足无措的罗氏,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对着一边的罗氏凶道:“从今天开始,你不许踏出房门半步!”
听着这话,顾念安眼底划过一抹厉色,再抬头,眼中满是“笑意”:“怎么?那么多东西,父亲不会以为一句禁闭就可以一笔揭过吧?”
顾嘉知道这不是一个合理的解决方式,只好允诺:“念安放心,以后父亲会给你准备更好的……”
“呵。”你早不知道准备?
顾念安听着他画的大饼,差点笑出声来,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说道:“然后呢?赝品?”
顾嘉没想到她会这么明白挑出来,连忙否认:“当然不是。”这下他算是彻底明白,如果今天不给顾念安一个交代,这件事是不会过去的。想到此处,他眼底不觉划过一抹烦躁。索性直接问道:“那你说,这件事如何是好?”
罗氏闻言,大吃一惊,她没想到顾嘉会把事情的决定权和处置权交给顾念安,她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怨毒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顾念安身上。
顾念安笑着回看过去,罗氏硬是被她的笑弄的浑身鸡皮疙瘩掉一地,即便如此,还是不肯示弱:“你看什么?”
顾念安看着她笑得毛骨悚然,犹如地狱爬上来的恶魔一般,一字一句道:“除了把变卖的东西还回来,我还要丞相府的库房权,包括整个府里所有的账本。”她把目光落在顾嘉身上:“还有我娘亲留给我的所有东西,一家铺子都不能少,包括这些年的铺子进账,也一并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