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人虽然看起来挺放荡的,可是看起来也许也有什么不为人知,不可言说的往事吧?
直到了午夜,离青榆依旧没睡着,他烦燥的睁开眼,一转身,就见宋长晚蜷成了一个虾球样,他心里又开始有点发酸。
离青榆猛的产生一个念想,
他…这是没有安全感吗?虽然是刚刚初春的天气也不至于这样畏寒?
离青榆心里这么想,手也轻轻的碰了碰宋长晚的手。
也许是宋长晚被梦魇住了,居然没有醒。
宋长晚全身冰凉凉的,一点温度也没有,甚至离青榆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在颤抖。
直到到了离青榆往他身边靠了靠,才不再颤抖,许是暖和了一些。
一阵香气从宋长晚身上散发出来,没有浓烈的气味,只淡淡的,凉凉的,泛着一种柔和的感觉,这使离青榆居然安稳的睡了过去。
在梦中,他迷茫的走在青石板上,两旁树影微颤,月光斑斑点点打在地上,四处有虫鸣鸟叫声,使这里的夜晚是那么的岁月静好。
穿过半月拱门,视野变得开阔,便见一方小心小池塘里有几朵荷花,和倒映在上面的一轮满月,水中几条小鱼不时搅动一下水面,水花飞溅,划开一圈一圈的涟漪。
真应那句“长空碧月星照晚,岁岁南川忆忧棠。”
这句话他其实也是听说的,源头早不可寻,当时便觉的其意境美的不可方物,于是便记下来了,可就在怔神片刻时,一朵荷花不知怎么回事,被风轻轻一吹,沉入了池底,过不片刻便看不见了。
他觉得很奇怪,这怎么沉的?
但却依旧魔怔般的上前,将手伸到池塘里面,不顾池水的寒冷刺骨,心中仿佛有一个念头要他捞出那朵花,一阵阵寒意透过手臂穿入心脏,冻的有些疼,但却没有让他停下动作。
风吹,水摇。
他终于碰到了一个光滑的东西,滑滑嫩嫩的,让他忍不住摩挲了几下,小心翼翼的将它从水中捧起,也不管风将湿淋淋的手吹的凉飕飕的,只生怕它的瓣子被打坏。
这时一阵香气飘入鼻中,那么迷人,高贵,遗世独立,这味道还有凝神静气的作用,这让他感觉很舒服。
于是便使他忍不住多闻了两下,但等他看清楚那朵花的样子,又是疑惑。
芯白瓣粉,如此奇异的颜色,他平生也只见过宋长晚肩上的。
这不是宋长晚肩上的荷花这吗?!怎么能在这看见!对了,他不是在睡觉吗?
这是梦!
他恍然大悟,猛的一睁眼,便却只见身前中空空如也。
唯留下被中的清雅淡香,和枕头上的几缕银丝。
青星璃一下子便迷茫了,走了?
不知怎的,没由来的心中有些不舍,也不知怎么回事,这宋长晚让他觉着有些心浮气燥的
许是他自己疯了,傻了,魔怔了!
他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会对一个刚认识的男人会有不舍之意,也许自己太久没有遇到能与他说的上话的人了,又或许终于遇到一个聪明人,终于遇到一个实力相当的对手。
他拾起枕头上的几根银丝,将它们收了起来,却在想头发天生是银白色的,小时候应该不受待见的吧?
轻叹一声,将盒子收了起来,一脸的愁容。
他不死心的收拾好一身四体,便来到伶清月所住的房间,可门是开的,里面也没有人,这次他是真的难受了,好不容易能见到个实力强的道友,又看得顺眼,没想到缘分竟如此线薄。
他失望的走出了宿房,开车来到了写字楼,这一路上他都心不在焉的,若不是这里人少,车少,恐怕就是很危险的了。
这栋写字楼不算很偏,毕竟有政府支持,但位置也靠近边缘地区,毕竟是一个不可对外公开的组织。
等到了自己独立区域,早有一个人等候在此,看到此人,他才想起,他昨天是奉命前往招安那三人的。
那人看着他,等他说情况,离青榆尴尬的笑道:
“我忘了,他们…走了…”
声音越说越小,到了后面如同蚊呐之声一般。
那人却是没什么表情,只是淡谈道:
“本也没想着你能真的招安那三人,看他们那样子,除了那个小一点的,其余两个定是超越你我的存在,许是化仙境也说不得,算了,也怪不得你。”
说着便起身出去了。
离青榆了一口气,幸好没怪他,不然他可真就郁闷了。
此时的宋长晚,伶清月和宋池澜三人又开始找玩的了。
事实上严谨来说只有伶清月一个在找玩儿的,那两个只是陪衬罢了。
宋长晚今天穿的中衣有所不同,上面有一些金丝绣的暗纹,细节很好看,但他却始终没有穿现代装。
早晨的雾霭,似炊烟般嘲笑着无家之人。
宋长晚看着袅袅云烟,心中却顿生难言的阴郁之情,只觉得烦人的紧。
整个商场的店铺,伶清月一个都没有放过,中途实在逛累了,便用灵力补充体力。一直到最后连灵力都用光了,才善罢甘休。
父子俩纷纷无语……
三人提着大包小包的物品,又回到了离青榆这里,反正没地方住这也挺不错的。他们只好就勉为其难再住几天好了。
结果就是两小夫妻又甜蜜去了,徒留下宋长晚一个人,孤伶伶的。
宋长晚面上温度又低了,眼脸垂得越发的低,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长廊里,他以为自己习惯了孤独,却发现自己还是高估自己了。
作为一个神明,他应该习惯孤独,懂得冷漠,更应该忘掉情感。可他明白,他半人半鬼半神仙,并非什么正统的神族,想要丢掉情感,也许是痴心妄想。
他叹了一口气,便回到宿舍无聊的开始找事情做。
宋长晚做为一个顶级的宠妈狂魔,他是样样学样样精,仙界部分仙子心中的男神,但他缺陷毕竟摆在那里,大部分也只是想想而已。
就连宋长晚知道了,都无语了好久,他不明白,像他这样的人,居然还会有人喜欢,他们不都是对他唯恐避之而不及吗?毕竟他又丑又晦气。
半小时下来,便用冰箱中仅有的材料,做好了几道不错的小菜。
油光的香辣鸡中翅被堆成了小塔,改了花刃入了味,炖了几小时,早已软烂到脱骨,小搭顶上还有点葱花和芝麻,使这道菜颜色更添几分美感和食欲。
他去把饭端了出来,里面量并不多,大概只有两个人的量,因为伶清月早已经吃饱,而宋池澜也早被硬塞给塞撑了,所以他也懒得多烧这两人的饭。
却是烧给……
离青榆累死累活上了一天班回来,一推门便看见昨晚他床上的人手中正端着一个碗在盛饭。
离青榆一怔,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便生硬的开口道:
“你会用电饭煲?!”
宋长晚抬眼勾唇,应反问的语气问:
“我不能看说明书学吗?”
离青榆却接不上话了,这时候宋长晚却又开口了,只是语气中稍微多了些寒意,刺的离青榆有些脊背发凉:
“对了,别总用这种东西,你这是在害人类。”
离青榆动作一顿,瞟了一眼垃圾桶里的一次性包装盒。
宋长晚突然冷下的语气,冷的似乎要掉下冰碴子。
慌的离青榆赶忙解释道:
“我不常用的,我本人是很爱护环境的,就上次回来的太晚用了一下,其他时候几乎是不用!”
宋长晚闻言似乎是不再那么生气了,缓了缓语气:
“别总吃外面的东西,对身体不好。”
离青榆一愣,随即心中的暖意汹涌。
这时候他才发现桌上的菜,一眼便看中了鸡中翅,离青榆咽了咽口水,惊异道: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鸡中翅的?!”
宋长晚一惊,眼中有什么东西动了动,但瞬息间又被他藏了起来,玩味的笑道:
“你说呢?你冰箱也就这么点东西,我看着烧的呗。”
宋长晚顺手将自己手中的米饭放到了离青榆面前,离青榆拿起筷子便夹了一个放在口中。
离青榆只觉得软糯咸香,口感中还带着一丝甜味,骨头一抿就掉了,这口感,这色泽,对于他这种不会做饭的人来说,简单堪称一绝。
不一会儿他边扒完了自己碗中的饭,这看的宋长晚十分满意。
离青榆一脸满足的笑着说:
“此味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尝!”
宋长晚想道这味还真是天上的味,人间还真的很难尝得到。
宋长晚起身便打算去洗碗,却被离青榆一把拦住,看得出离青榆十分的开心:
“快坐,快坐,我来!”
离青榆一把抢走了宋长晚手中的碗,马上蹦蹦跳跳的进了厨房,宋长晚看着那背影,心中无语。
这人多大了?
一面看了一眼厨房洗碗的背影,一面鼓起腮帮子活动活动因为职业性假笑而僵硬的脸,过了一会儿垂下眉眼回过了头。
心中没由来的有点发笑,这人怎的看起来这样憨傻,头一次见的时候他也不是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