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生死压制 > 打工第一天(下)

打工第一天(下)

    卖完茶,洗好碗,忙碌过后已经是下午5点一些了。

    闫睫芸从记账本中抬出头来,旁边的草稿纸上密密麻麻全是数字。她往后一扬,看向身后的杨皓涵。

    店铺关门,5点夕阳正盛,游客们大多在山腰上玩耍,自己店前的人便寥寥无几。

    “行了,门已经关了,有什么话你现在可以先说两句。”

    杨皓涵不语,看向紧锁的房门。

    “放心吧,我这里隔音相当不错。”

    有了闫睫芸的担保,杨皓涵凑到她身旁低头看她的账本,手指指上其中一行字:“这里算错了。”

    闫睫芸定睛一看,忙不迭修正过来,悲叹一句:“真服了,这算错了,后面就又得重新算了。”

    本来他们其实可以早些离开,但闫睫芸一天账来来回回算了几遍,总会出错。杨皓涵便只能等着。

    眼瞅着已经等不及了,杨皓涵把本子接过,下笔如神,“唰唰唰”地算了起来。

    “可以了。”不出几分钟,他把本子推了回来,看向闫睫芸的眼神中是止不住的嫌弃和不懂。一个爱钱如命的人,数学却差的离谱,无论怎么看都感觉有些不对。

    闫睫芸检查一遍,神色钦佩:“不愧是神算子,算数果然不同凡响。”

    “回去吧,这里我总觉得不安全。”杨皓涵神色复杂。这句话不是假的,从注意到时间开始后,他便觉得从心底莫名抗拒这个地方,如果再不离开,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他对闫睫芸有太多的问题了,可这会儿他却没心情问,只想着赶紧离开。

    “行,你帮忙把盆搬一下,咱们就走。”闫睫芸同意,随后笑嘻嘻道:“话说你是不是怕我给你加班才这么说的?”

    杨皓涵径直绕过去,来到盆边打算把它搬起。突然,原本紧锁的房门发出清脆的“咔哒”声,闫睫芸反应颇快,她本身就站在门边不远,立马上去把门抵住。

    这个点来说,不会有人来,除了张渊,她的那个投靠了药堂的朋友。

    杨皓涵顾不着多问,连忙躲在桌子底下不敢出声。

    “谁?”

    闫睫芸趴在门边,警惕询问。

    “我。”果不其然,门后正是一身游客装扮的张渊。

    “你怎么来了?”见到他,闫睫芸并不高兴。自打他成为药堂暗卫,她便认为这人不过是古灵阁的叛徒而已。对他再没过笑脸。

    张渊早已习惯了,一开始,他不接受闫睫芸对他态度突然转变,可随着时间流逝,他也慢慢接受了。

    他沉声道:“这段时间,浮玉城不太平,那神算子出逃,不止是我们,就连药堂戒律司都闻声出动了。”

    闫睫芸不看他,自顾自地给他递上一杯水,漫不经心:“所以呢?你的意思是让我离开这里,再次过上一段颠簸的日子?”

    “小芸!!!”张渊拍桌训斥。“我知道你对我意见大,可如今这个局面,与陆府有关的人,上到商户,下到平民,他们的头上都悬着一把刀,随时可能落下!而你!”

    他指着窗外药堂的方向,满目悲怆:“你马上就会被他们盯上了。你说你,为什么刚好就赶上那个时候了,距离陆府灭门的时间段中,你是最后一个前去的。”

    沉默一会儿,闫睫芸罕见地搭上他的肩膀。张渊低头看去,是一壶酒。

    他接过,拔开塞子闻了一闻,熟悉的酒香味让他明白,正是他爱喝的桃花醉。

    “张渊。”闫睫芸面无表情,早已麻木:“如果要说三家四门的统治,咱俩都会感同身受。古灵阁是,药堂是,疯扉也会是。无论我去哪,最后都可能会被按下‘畏罪潜逃’的罪名,结果或许就是死的不明不白。”

    “你就当是场梦,喝了就醉了,一觉醒来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管,散就散吧。”

    一个暗卫,此刻看上去倒比一个卖茶女更慌张:“可我不想。我之所以还想活,是因为我不想你没了依靠。如果你也这样,我的念想就断了。”

    “不必保我。”她迎接窗户外的夕阳,昏黄的阳光普照每一寸大地,却使得人们笼罩在阴影中。

    杨皓涵躲在桌子下,大气不敢出。他听得明白,这个叫张渊的人是药堂暗卫。如果自己被他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张渊似乎被这四个字刺痛,他的眼神化作浓的抹不开的哀伤:“被我们抓去的人,不死也得半条命。大当家为了抓神算子,已经疯了。借着这个机会,所有人都在努力表现朝上爬。我走,还会有很多人来抓你,他们都是一群卖命的恶狗,不择手段。”

    “不是因为你不卖命,是因为这次要抓的人是我。如果换做别人,那你就是别人嘴里的恶狗了。”闫睫芸轻笑道:“左右不过是立场不一样而已。”

    …………良久的沉寂。

    张渊背起包,朝外走去:“既然如此,多说无益。如果真到了势不两立的一天,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门被轻轻阖上,但张渊的话回荡在房间里久久散不去。

    确认没人后,杨皓涵从桌子底下钻出。闫睫芸仍旧站在原地,仿佛石化一样一动不动。

    “闫睫芸。”杨皓涵叫到。

    “我在。”闫睫芸回应了一句,看样子还没傻。

    杨皓涵把盆扛起就朝着门外去:“你快点吧,咱们赶紧回去。”

    “嗯。”闫睫芸轻轻答应一声。杨皓涵脚步微顿,下意识扭头看她。

    不对劲,虽然只见过短短一天,但杨皓涵以为她本是不会伤心的性子才对,但为什么闫睫芸看上去似乎很放心不下那个张渊?

    把盆刚放上去,闫睫芸就从屋内出来。她又恢复成原本吊儿郎当的样子,纵身跳上车,冲杨皓涵招手:“快些,再不回去天就黑了。”

    已经出了外边,杨皓涵不敢多语,直接跨上车。刚刚坐稳,旁边那收草药的大姨却哆嗦着身躯上前,轻声唤住闫睫芸。

    “小闫……”她叫住闫睫芸,示意她凑过来。

    闫睫芸应了一声,下车后被大姨拉到身边耳语几句,面色渐渐凝重起来。

    临走前,大姨抬头望向天空,嘴里不断重复一句话:“或许要变天了……”

    杨皓涵抬起头,天空依然晴朗,毫无变天之相。他不理解,为什么自己来到这里,一切事情倒像是翻天覆地起来?

    “小闫,大姨平日或许确实哄过你,但六年过去,我亲眼看着你从那么一点到了如今的模样。一定记住大姨说的话,万万不能逞强!”

    “谢谢姨。”闫睫芸坐上车,启动车子。没过几秒就驾车离开。“姨,再见。”

    杨皓涵照常单手撑头,这次不是欣赏沿途的风景,而是用余光观察着闫睫芸。

    走出一段距离后,车子的轰鸣声足以遮住二人的交谈声。杨皓涵问道:“刚才那妇人和你说了什么?”

    闫睫芸对杨皓涵不带防备,全盘托出:“药堂为了抓你,已经开始大规模调查。大姨膝下有一子,在陆府当差,昨日在陆府灭门时恰好外出办事,躲过一劫。可大姨受到药堂的来信,她儿子受到传唤,前去协助调查。舒云今天说的没错,药堂草菅人命,却碍于头顶三家一门的威信,偏要做出一副正派君子模样。浮玉城的居民表面不说,实际心下如明镜,那所谓的传唤其实就是审问拷打,一旦进去不掉一层皮就甭想出来。不止是大姨的儿子,一同随行而去的随从皆入了药堂,我怕也是距离不远。大姨是叫我赶紧离开浮玉城,带着陈浩宇跑,越远越好。”

    杨皓涵不曾想,自己竟然会捅出如此大的乱子。想起如今下落不明的赵卿宁,他心思顿时慌乱起来。

    “你昨天晚上刚好出现在陆府,到底是不是巧合?”杨皓涵看着平静,实则早已慌张。

    “是巧合。拜托我的那人只告诉我让我在陆府大火时去后院巷口等着你。昨天上午,陆府前来要求我晚上送去茶水,赏金丰厚。可我非但没见到人,反而险些被烧死在那。逃出去后我想起了这个委托,便去到那里等着你。”

    “真的是这样吗?”

    闫睫芸白他一眼:“咱俩暂时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没必要在这点事情上骗你。”

    ——

    陈浩宇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微风瑟瑟,吹得他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远远地他就望见家的方向。有些简陋但温馨的小院静静伫立在那,门口散发着红光的灯笼随风摇摆。

    “果然还没回来。”他推开门,径直回了自己房间,疲惫地倒在床上。“累死了。”他贪婪地在床上滚来滚去,把被子蜷成一团。

    口袋随着他的动作,发出铜钱相碰的“哗啦哗啦”声。他掏出所有铜钱,一个一个数了起来。

    “算上原有的,62枚,刚好。”

    他原本是以为今晚上不回来,便借了闫睫芸50枚铜钱吃饭。这会儿瞅着这堆发光的铜钱,他邪笑一声,把铜钱藏进自己的一个铁盒子中。“留着,万一哪天有用呢。”

    正在这时,他听见楼下前院传来动静。他把盒子放回原位,打开房门准备招呼,却听到一个自己不认识的声音。

    “屋里没人?”

    没听见回应,就又听到那个声音传来,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司令说了,一楼第二个房间,如果没人咱们就搜。”

    陈浩宇登时不敢动,这人自言自语,没准是个疯子。他如果上前,被疯子捅死,闫睫芸都没地给他说理去。

    他一步步后退,旋即转身打算溜回房间锁上房门,却迎面撞上一张笑得阴险的脸。

    “陈浩宇。”那人的狐狸眼眯成一条细长的缝,鼻梁高挺,面容英俊,此时此刻却笑得奸诈。“好久不见。”

    陈浩宇当即朝后跑去。楼梯处却缓缓走上一人。那人身形高挑,却不失力量。眉清目秀的面容却是黝黑的肤色,乱糟糟的短发堆在他头上反而成了恰到好处的衬托。他冲陈浩宇身后那人挑眉:“启轩,找到一个。”

    “对啊,还是个老相识呢。”被那人称作“启轩”的人从陈浩宇的房间里走出。他的整个身子探出来,陈浩宇才发现他背上那把屑铁如泥的寒剑。

    他被二人包围,不自觉咽了咽口水。虽然二人看上去都不算特别强壮,他单挑没有问题,但围殴的话他一定吃亏。

    尤其是对方还有武器的情况下。他怀疑自己会不会被直接削掉脑袋。

    “两位哥,你们要干啥?”陈浩宇有些慌乱,但他要保证自己要跑出去,跑出去就安全了。

    而且如果他倒在这里,就算不死,也一定失去反抗之力。刚刚那人在楼下所说的房间是闫睫芸的房间,他们没准是因为她来,他要跑出去给她报信,不能让闫睫芸也跟着进来。

    “干什么?”眼瞅着两人逐渐逼近,陈浩宇思路愈发乱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他们距离陈浩宇只剩下几米的时候却停了下来。其中一人朝他伸出手:“带你回家啊。”

    “???”陈浩宇大脑有一瞬间宕机。他敢保证,自己绝对不认识这俩人。

    他挠挠头,尴尬地笑出声:“两位哥,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还要装傻吗?”那人问完话,陈浩宇突然觉得脖颈一亮,下意识地后仰躲过,只见长剑的寒光在他的眼中倒映,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身手可以啊小陈,不减当年。”

    “当年?”陈浩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现在也才16岁而已,哪来的当年?再说他就一个四处飘荡的“自由职业者”,连公园里那些大爷的八卦拳都不会,何谈身手一词?

    “两个傻子。”他这下只觉得这两个人智商有问题,决心赶紧找到机会逃跑。

    下一秒,他的余光瞥到执长剑而行的那人,改用剑柄攻击,直击他的腹部。他刚好扶得上栏杆,借着栏杆的力气一跃而起,踹掉了那人手里的剑。

    “本来打算明天再来找你,今天先来找点东西的。”头发乱的人眼神示意过后,对方收起长剑,走在一边。

    陈浩宇越发搞不明白对面二人的套路,他不禁怀疑他们会不会是要来拐卖自己的。

    “眼下走投无路,那就不好意思了。”陈浩宇退后一步,摸上栏杆,忽的掉转方向,从楼梯上纵身而下。

    “再见了傻子们。”

    不知为何,身后两人没有追上来,他即将逃出门口,却听到瘆人的笑声回荡在房间中:

    “小陈,你又忘了。我叫邹炤毅,旁边拿长剑的,叫冯启轩啊。不过没事,我们还会再见的。”

新书推荐: 东方蛟也会被认为西幻龙吗? 入梦三醒 藏娇:将军夫人她善谋 本想趁人之危,死对头说他婚约对象是我? 白云无尽时 亲爱的一场梦 世子他非要手刃我前夫 总是梦见室友哥哥怎么办 再遇白昼[娱乐圈] 和总裁互换身体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