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进门到坐在李琮钰对面，他都没有缓过来，一直在愣神。

    如意今天穿了一身鹅黄色的气齐胸儒裙，趁得她更加灵动。耳间的红玉珠宛若现采摘下来的樱桃。

    许久不见动作，她在李琮钰眼前晃了晃手才让他眼神聚了焦，同时也微红了眼眶。

    自打他听到赐婚的消息，如同天崩地裂。即使知道早晚都会有这一天，可是不成想却来的如此之快。

    圣旨一下，原本心里的那些小九九与侥幸被击的荡然无存。自己的“万一”这个词再也不会与如意挂上钩。可能真的只有板上钉钉的时候，才会让人死了心吧。

    没想到今日人就活生生的坐在自己面前，依然那么耀眼与鲜活。不由得红了眼眶，那是满满的真诚的年少激动。

    他假装揉了下脸，实际偷偷擦去眼角蓄藏的泪水，称赞道：“如意，你今天真好看！但是你怎么会在这？我不会是喝多了产生幻觉了吧。”

    如意乐出了声，觉得他这人还蛮可爱的，回复他：“你就当是幻觉吧！我来呢，是有件事想问你。”

    李琮钰一听赶忙点头，让他问。

    如意胳膊杵在桌子上，手托着腮，手指轻轻敲打面颊，耳铛也随之轻轻摇摆。

    如意心想这冷不丁的突然不好意思开口了，眼神从看李琮钰渐渐下滑看向了桌面，说：“你说吧。”

    “啊？”李琮钰有些懵。

    如意见他不明白，给了个眼神看向了他包扎的胳膊。这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蓦然红了耳根。

    “我喜欢你！”李琮钰心里铺垫了很久终于开口。

    “我知道。”

    “我心悦你！”

    “我心悦表哥。”

    “那……”那你还要我说什么。刚刚鼓起来的那口气也没了。

    “说你怎么会喜欢我，又喜欢我什么，咱俩平日里也没什么太多的交集啊。”如意不解。

    李琮钰委屈着问：“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我好奇。”

    “好奇有什么用，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他自己嘀嘀咕咕着，如意离得这么近也没有听清，让他再说一遍倒是又闭口不言了。

    如意就有些懊恼自己好奇这个什么劲儿，埋怨自己冲动，许是那桃花酿的原因。氛围僵在了这，还问什么起身想走。

    “如意！”

    李琮钰见她要走匆忙站起来，略微带动了身前的桌子发出了响声。

    如意停下了脚步，他们二人就这么隔着桌子站着。脸蛋都微红，一个是恼的，一个是羞的。

    平安和王路站在门口不远处，互相瞄了一眼偷偷笑着。

    平安想若是没有昭王爷，自家小姐跟这十三爷也是挺般配的。都是十几岁的少男少女，羞涩又纯真烂漫。

    “我说，你别走！我告诉你就是了。”

    李琮钰垂着头说话，内心里他不想让她走。或许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此刻的李琮钰委屈巴巴的，如意心想算了，来都来了不跟他计较了，便回身坐了回去。

    李琮钰深呼吸了一口气，又喝了口水润润嗓子，才开口说：“喜欢一个人需要什么缘由嘛，喜欢就是喜欢。”

    “咱俩以前确实没怎么说过话，可我情窦初开时见你第一面我就喜欢。若我也如九哥那边年岁认识你，说不定你也未必不会喜欢我。”

    说完还小声附和了一句，但是生怕如意听到：“九哥性子闷闷的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如意正想反驳会喜欢他那句话，李琮钰没让她开口。

    “我今年是才十五，可我才刚动男女之情，就已经没有机会了。”李琮钰眼神熠熠生辉，思绪回溯过往：“我从未见过如你一般明媚的女子，即使阳光下你也是人群中耀眼无比的存在，连头发丝都在发光。你爱穿鲜艳颜色的衣裳，我认识的人里唯有你能把这些颜色的衣裳穿的像有灵魂一样。你还爱笑爱闹，没有拘束，一颦一笑都是我喜欢的样子。”

    “你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见如意这么评价自己，李琮钰有些沮丧。他真的是认为她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女子，可她本人都不这么认为，也就不会相信他说的话。

    “如意，我说的话都是认真的。”他眼神真挚，“我知道你喜欢九哥，从小就喜欢，我亦如此。这次我很清醒，绝对与上次去你见那日不同。”

    “如意，我喜欢你。”

    “我想娶你为妻，就像良王叔与叔母那般，我这辈子只你一人，绝不会有侧妃、纳妾或是养外室。我也会努力奋进，跟你过好日子。我知道现在一切都晚了，可我也不想抱憾终生，我想让你知道，除了九哥以外也有人朝思暮想的想娶你。“

    还怕如意多想又补了一句：“我只想以后封府做个王爷，我不是为了什么而想要你家的兵权。”

    一个人真诚与否是能看出来的，就像此刻的如意被他打动，不愿意再去怀疑他的真心了。

    即使是表哥也未曾直言说着这辈子只要她一人，只爱她一人。在她心里也是默认表哥也会有除她之外的女子，所以这也是她看重正妻那个位子的主要原因吧。毕竟女人可以娶很多，但是正妻的位子只有一个。

    也许是年岁的原因，如意能感知表哥对自己的爱，是细水长流。可如此少年般的一腔真情，说她不感动那是假的。

    时间不对，时机不对，什么都无法改变。

    感动也只是一瞬间，很显然这瞬间被李琮钰抓到了，激动的想要上前抓住如意的手。

    “要…要是你愿意，就算父皇要打死我，我也进宫求旨去。”

    “别说梦话了。”如意决绝的打断他。

    “皇上真要把你打死了，你怎么让我过好日子。我承认我刚刚有一丝丝的心动，但我心动的并不是对你这个人。以德贵妃的宠爱，你将来必定是要封王的，荣华富贵易如反掌，何必为了我葬送前程。”

    “你还小，现在向往一生一世一双人，可真过了几年眼界开阔了谁又能说的清楚？真的如良王那般的男子，全京城又有几个？”

    “我…”李琮钰觉得他现在说什么都是枉然，没有人会信他。

    “你可能只是一时被我迷了眼，等你缓过神来，就会发现我没想的那么好。”

    一旁的李琮钰不置可否。

    如意继续说：“况且我从小到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嫁给表哥是我现在唯一的心愿了，你应该也是知道的。虽然侧妃并非我所愿，纵使还有诸多不满，可这辈子我也不曾想过我会嫁给别的男子，哪怕是南墙我也要先撞上一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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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间昭王府

    王路小心的在书房侍奉着处理事务的李琮璋，听闻傍晚那会儿如意与十三皇子见了面，虽说当时敞着厢门，但毕竟前一阵二人只是说了两句话就引得主子气愤非常，今个儿怎么不见半分像是生气的样子。

    倒是直到就寝休息时，李琮璋竟然吩咐让撤了之前盯梢的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