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咯……”涂心悦又是一阵笑声差点儿把钱健君的魂魄直接摄走,然后才解释道:“其实大叔现在的想法也是可行的,试运行效果也不错。最关键的是按我的思路去做的话,很多东西都需要另起炉灶。现在不也有游戏互动这些嘛,先做着积累一下,也是对我想法的验证,等时机到了,转型基本是零成本的。大叔忘了我说过的成本收益?”
“记得,记得,当时就觉得很有道理。”总算轮到钱健君插话掩饰自己的心慌了。
“那不就是了!”这句还好,但突然涂心悦又开始折磨人。一个兰花指,优美地在空中划出半圆,似欲揽钱健君入怀又似掬一弯水月,最后无限风情地虚托住下巴,让错落有致的几点蔻丹与红唇相映成趣。她媚眼如丝地飘向钱健君,“现在,做,要霸王硬上弓吗?好怕怕的!等感觉到了,才好顺势推倒,你侬我侬……”
“嗯,嗯,有道理。”钱健君自制力快到极限了,拿起电话叫来了顾曲瑜救驾。
如果说顾曲瑜是一个最好的聆听者,和她聊天能非常清晰地梳理自己的思路;那涂心悦就是一个非常好的启发者,她总能另辟蹊径,带来不一样的观点,这二者之间钱健君还真不好取舍。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忧愁明日忧。现在挺好的,取舍干嘛,还是想想小月吧。钱健君心里乐得快笑出来。
能猜出个七八分,薛霁月还是问起了副驾上的林猗猗。“怎么了,猗猗,乘兴而行,兴尽而返?”
“看见他没事儿不就行了,有啥可聊的?”
“你不会打个电话?”
“你能看见他那紧张劲儿吗?”
这话听得薛霁月直犯迷糊:林猗猗到底是有误会,还是看明白了?
她小心试探道:“这么说你承认喜欢他?”
“我也没说过不喜欢他!”
“那你和别人都挺好,唯独对丘念不仅冷淡,有时候还故意针对他。”
“我也没说喜欢他!”
薛霁月更迷糊了,趁着等红绿灯直接扭脸看着林猗猗问道:“你自己吃不准,还是……?”
林猗猗透过车窗看向远方湛蓝色的天空,微风般舒缓的语气慢慢说道:“月姐,我从来没说过我家里的情况,感谢您一直没有追问过,也没有介怀过。”
“客气啥,每个人都有不愿分享的秘密,更何况每个人都有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
“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不愿意评论也不愿意被评论。毕竟是我父亲。但是他和母亲之间的事情,留给我太深的烙印。以至于我不太信任感情尤其是有钱人的感情。”一向简洁的林猗猗即使倾诉也是写意派,她一语带过苦难的回忆,才接着解释道:“同时我也更珍视感情。我知道丘念喜欢我,所以他才会那么紧张。我很感动!而且我也不讨厌他。如果只是为了爱情,不计后果的爱情,可能我早就会和他痛痛快快谈一次恋爱。只是我想要的是婚姻,而我不知道丘念是不是一个对感情负责任的男人,是不是一个能担负得起家庭的男人。”
“所以你才一直试探他,考验他?”
“不完全是考验吧!也有我本身性格的原因,再被丘念主观放大了,就成现在这样。还有,我可不是故意吊着男生那种人,我只是想让他明白,感情是需要自己去争取的,和家世无关、和财富无关,不是想要就一定有的。您看上次我就说话重了点儿,就消失这么久,那万一将来真在一起,还不无法无天。”
薛霁月欣慰地笑了!这个从来都清醒的女孩儿,在自己的感情上也显出慌乱,这只能说明她动情了。虽然她对丘念有些误会,那还需要解释吗?
“其实丘念很努力、很优秀。他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但你看他在店里当服务员,有一点儿身段吗?不说他为了什么,他能做到,就说明他不是娇生惯养的纨绔子弟。”薛霁月没解释误会,但还是帮丘念说了好话。
“月姐,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们都是知道他有一个非常好的家庭背景的,我们用这种眼光去看他,觉得他不容易!可如果他真的只是一名普通的打工者,他做得足够好吗?”
林猗猗还是那么犀利,薛霁月也无法否认只能换个角度,“但普通打工者也无法像他那样在那么多人面前慷慨陈述。”
“那还不是因为家庭背景带给他超乎常人的优质教育资源。月姐,我知道他不错,只是我希望更客观地看他,尤其是希望看见他的责任感和担当,看是不是值得我托付。月姐,这些话您可别和丘念说,判断错了,会葬送我一辈子幸福的。”
“我看丘念像自己的亲弟弟一样,我看你如我自己的亲妹妹。我希望你俩能走到一起,就像我也希望咳咳能和周盈终成眷属。但是感情的事情做不得假,否则会伤到你们。我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你们受伤。”正好赶上一个红绿灯,薛霁月看着林猗猗真诚地说道。
“知道您对我们好,所以才敢和您说。”
“傻丫头,放心吧我知道轻重,我更担心的是周盈和咳咳。”
“您呀,还是多关心您自己吧!您都多久没去刘医生那儿了。”
“最近不是忙吗……”薛霁月正掩饰着,却发现林猗猗笑得有些意味深长,“臭丫头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他们更不知道意思!”
晚上的应酬,还是安排在“夏の味道”。钱健君带着两位美女联袂出席,让晚宴的气氛高潮迭起。她俩一个俏皮、一个文静,一个明艳、一个温婉,动静结合相得益彰。而且酒量都不错,作为主宾的王总不知不觉间就已是七八分醉意,他拉着钱健君反反复复就一句话:“钱总,您这两位助理,价值连城啊。”
钱健君心情大好,酒落得也很快。顾曲瑜走过来拿走他面前的分酒器,去旁边给他加酒。
涂心悦也跟了过来,“小瑜姐,我来吧!”
顾曲瑜被她从身后传来的声音惊了一个激灵,“心悦啊!”
她四顾看了看发现大家都各自聊天喝酒,没人注意她俩,才低声对涂心悦说道:“钱总胃不好,差不多就行了,后面的酒你要亲自给他添,记得兑纯净水。”
“明白!”
尽管有了“特殊照顾”,钱健君还是喝了不少,此时正和王总脑袋贴脑袋密聊着什么。
“这家餐厅除了菜品和服务好之外,钱总最喜欢的是这楼上就是酒店,喝醉了可以就近休息。差不多每周都来,和咱们集团签了协议的,和长包房一样,不用每次都结账。而且我还专门寄存了睡衣、化妆品这些,免得事发突然没的用。回头你也可以在这儿存一套。”顾曲瑜趁间给涂心悦介绍着,一副传帮带的态度。
“谢谢小瑜姐。”
随后顾曲瑜又贴心地问道,“这会儿也不早了,今晚上你要在这儿休息吗?”
“在这儿睡吧,明天活动钱总说随咱们自己,想去就去,不想去咱们就睡到自然醒。”
“那好,待会儿我让服务员把你的入住手续也办了。”
筵席散去,两位美女把酩酊大醉的钱健君送入房间,就退了出来。
“我的房间是987,你的在986。刷脸就能入住,也有房卡。”顾曲瑜递给涂心悦一张房卡。
“啊?不是咱俩睡一间吗?”
“钱总对身边人很好,我是副总裁待遇的,都是套房。你等转正了待遇也会很好。不过每次都是临时住一晚就走,所以我就近要的两间大床房。”
“这样啊。那行,那我先去睡了,困!Bye……”涂心悦又醉又困脑袋有些迷糊。
每次喝完酒钱健君都会睡得很香,连梦都大多会被遗忘到支离破碎。偶尔似乎还会有香艳的残片,但抓不住,稍一用力就消失无痕。被叫早服务叫醒时,沉沉的睡意和宿醉还会残留一些眩晕,但早餐后就会倍感清醒,又会是活力满满的一天。
钱健君很喜欢这种清醒、轻松、一切尽在掌控的感觉。今天是周六,但按计划要陪王总实地考察生产园区。钱健君觉得自己和老周就能应付,所以打算让两位助理休息。但是他一开门就看见已经在等候着的顾曲瑜,一种衣不如新人不如故的踏实感袭上心头。涂心悦应该是头一次经历,吃完早餐还没见醒来。钱健君本没做安排,所以也不介怀,还提醒顾曲瑜别打扰她休息。
昨天被林猗猗一句问话挑起薛霁月心里压抑许久的思念,翻腾了半宿都未曾安宁。好在“唾沫星儿”的安慰下,这执着的念想最后只能在梦里折腾。
恢复了平静的薛霁月,早早地坐在了“一寸寸的光阴”。虽然是周末,店里的客人随着阳光渐渐密了起来。有不少新朋友,老顾客除了涂心悦,一个都没落下,包括秋雪。
或许是没有地方可去,下班后和休息日,秋雪大多数时候都在咖啡厅泡着。总那么一个人静静地窝在沙发里,不拒绝别人和她聊天,但也从不主动找人攀谈。直到前段时间,店里多了一名客人。
是个中年男人,圆脸微胖,短发显得有些潦草,有点儿像之前英国的一位以发型乱糟糟著称的首相。他面相和善,但眼光却有些冷漠,看店里的一切似乎都带着一股子恨意。
薛霁月不得不对他多注意了几分。最后发现,他看秋雪的目光尤其不善,刚开始扎得秋雪仓皇而去。等到日后来得次数多了,也不见有别的反常举动,秋雪才渐渐泰然处之,但仍是把目光屡屡躲开他所在的方位。至此薛霁月才放心下来,但今天又有了新的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