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儿是妾身的孩子,更是将军的孩子,是这大奉的子民。”令狐长歌跪伏在周台脚边,一字一顿地说道。
“长歌快起,我知西沙的灭门之仇与你不共戴天,可,滋事体大,容我...”
“将军!”“既然将军不愿,那便罢了,妾身就亲上战场告慰家人。”令狐长歌用手帕轻拭眼角挣扎地站起来,说罢就往屋里冲收拾包袱。
“将军快去上朝罢,别误了时辰。”令狐长歌连个眼神都没在给周台。
“这...”美人还是第一次闹这样的脾气,看着令狐长歌寂寥忙碌的背影,周台心软一片,想着史上也并非没有女子征战的先例,相反的,大奉倒是出过另境外闻风丧胆的女将,又想到周澄舞枪时有几分他的身影。毕竟做父亲的,看见孩子如此肖像自己,怎会不欣喜。
“长歌,战场刀剑无眼,也要问问孩子的意思不是,等我回来。”周台说完就急匆匆地赶去上朝。
令狐长歌看着周台离去的身影,眼神沉寂了下去。
周家有两个嫡子,嫡长子自小进军营,而今是个副将,次子纨绔,文不成武不就。其他姨娘生的孩子除了周澄,都与周台不大亲近,主要资质差劲不成气候。令狐长歌偶尔一闹还能博得周台的怜惜,她心里也是算计的清楚。
“澄儿,抽调三十暗卫与你,务必送达。”令狐长歌严肃道。
“明白,孩儿先退下了。”“去吧。”令狐长歌摆摆手。
“孩儿愿意,为大奉而战是孩儿的荣誉。”周澄跪着就是砰砰砰连磕三个响头。周台一把把周澄拽起来“行了,你这孩子也不知道像谁。记住啰,战场刀剑无眼,你是我周台的孩子,我周台的孩子没一个孬种。”周台欣慰地拍了拍周澄的肩膀。
“下去吧,明日你去找花副将,随时待命。”“诺。”
“阿澄阿澄,这儿。”花柒身子一翻,翻进了周澄的院子。
周澄脑袋一紧,咆哮“怎么老是不走正门!”
花柒捂住耳朵“哎呀,递拜帖多麻烦呐,想想就头痛。”花柒满不在意地撇撇嘴。
周澄清嗓“说吧,什么事求我。”“好姐妹说什么求啊。”花柒讨好的捏捏周澄的胳膊。
“陪我去皇后娘娘的百花宴呗,拜托拜托。”花柒双手合十对着周澄摇了又摇。
周澄沉吟片刻,应了“什么时候?”
“当然是现在啊”花柒激动地拽起周澄就跑。
周澄扶额,还好早晨挑的衣服算正式。大奉民风开放包容,对女子着袍衫带玉冠并无苛责。
“皇后娘娘金安。”两人去的稍晚,众人皆已落座。
“起吧,小柒身旁这位是...”皇后语调慵懒,目光落到周澄的脸上露出玩味。
“民女周澄,家父周台。”周澄不卑不亢地回到。
“娘娘,我见周澄寂寞的紧,便让她陪同。”花柒吐吐舌头道。
“你啊你,本宫给将军府递了贴,何需沾你的光。”皇后轻笑道,“周五娘倒是随了周将军,英姿飒爽啊。”皇后以帕捂嘴笑道,席上的人也低声附和。
“赐座。”“谢皇后娘娘。”
皇后林烟,尚书右仆射林如海的长姐,是花柒的姑母。三皇子造反之事不知里面是否有皇后的手笔。周澄正想着。
花柒用手肘示意她,周澄忙学花柒的动作,两手交叠做揖。周澄感觉鼻子盈满了苍术的味道,有点像疫情期间屋里头熏的清秽香。
奉泽霖眼神从周澄扫过,脚步微顿。
花柒听着远去的步子道“这是四公主,她很聪明的,嘿嘿。”
周澄收回追随的目光,应了一声。
她俩的席位紧邻周嫣,周嫣是周台弟弟周幽与皇后妹妹林笠所出之女。
花柒见到她,低声说了一声“扫兴。”
周嫣是出了名的爱慕太子奉常,皇后设宴她哪有不到的道理,况且,这百花宴本就是皇后为择太子妃而设。
周澄看得昏昏欲睡,不似花柒。
飞花令轮了几轮大抵皇后也觉无趣,把话头引到了周澄身上“听闻周将军之女周澄舞得一手好枪,不知本宫今日可有幸一见。”皇后讲话总是眉眼微弯,看得周澄心里发毛。“为娘娘舞枪,是民女的荣幸。”
“日晞,拿杆好枪与周五娘。”
“多谢”周澄从奉泽霖手里接过枪。
收枪时,周澄看到奉泽霖眼里的惊艳,心里涌起了异样的满足。
“好!”皇后笑眯眯的拍手“不愧是是周将军之女,若是可以,仕途坦荡啊。”
周澄心里一惊,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滑,当即跪下,高声道“民女若能为天家分忧,是民女的荣幸。”
皇后抿嘴轻笑,目光略过奉泽霖,道“瞧给这孩子吓的,快起来。来人,赏!”
回去的路上,周澄一直拧眉沉思。或许借皇后之力也是不错的选择。先太后主张女子入仕为官后面也少不了皇后的推波助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