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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求我

    只是还瞧见了一位不速之客。

    “他怎么在这里?”

    “这位陆公子可是豪横得很呢!上来便将要将这仙鹤楼掀翻呢~不过我瞧着似乎是位眼熟的,想着我总归是跟你聚的,多他一个也不多。”林非一边将茶水舀在茶杯中一边解答着虞薇蕊的疑问。

    她自然是不相信这番说辞的,这两人定是达成了什么约定才如此和谐,她又瞄了一眼神态自若的陆枭,心中暗道真是个冤家,还以为那事儿过后便可安心了。

    陆枭却说道,“我同林姑娘的事儿也说清楚了,也不打扰你们二人叙旧了。”眼神冷淡,起身欲走。

    这话一说出倒是明明白白得打了林非的脸,和她说得话一点儿都对不上。却是让虞薇蕊更加确认自己的猜测。

    林非也不反驳,只是看着他的举动暗忖,难不成是她消息有误?这两人真的闹翻了?她再观察看看。

    虞薇蕊却道:“陆公子既然来了,就喝杯茶再走吧!”她也不是傻子,陆枭这一定是接到了消息知道她要来寻林非才早早等着,至于具体要做什么她就不知了,虽然她现在有意疏远陆枭,但在明面上也要给他面子。

    陆枭听到这话无言坐下,似是漫不经心地瞧着窗外景致。

    虞薇蕊也不打马虎眼,直言问道:“福寿阁这件事儿是你做的?”

    林非低头看着茶盏,“是的。”

    “那李芳菲人在你手上?”

    “自然。”

    这就是陆明正的报复?”

    “不止。”

    “这事儿可以善了吗?”

    “不成。”

    对话答得干脆,却是没有同意她任何事儿,陆枭瞧着虞薇蕊的神色并无变化,似乎是意料之中。

    “这回你要什么?”

    “福寿阁。”林非说得干脆。

    “你要这些都是是想干什么?”虞薇蕊突然有些生气,“你偏生要走上这条路吗?”

    见她气极,林非温柔地捏了捏她的脸,哄道:“莫生气,生气会长皱纹的。”

    “你总是这样,你想要什么消息我可以给你!”

    “福寿阁在你手上你发挥不出作用。”

    虞薇蕊见她说得坚定便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她喝了口茶,是她煮好的橘子白茶,很甜很香,心中一暖,她一直很喜欢林非姐姐煮得这个,“李芳菲呢?她是自愿的?”

    “每个人都有想要守护的东西,她也有。”

    虞薇蕊似乎明白了林非跟李芳菲交换的是什么,“我改变不了你的决定,对吗?”

    “是。”林非有些不愿对上虞薇蕊的眼睛。

    虞薇蕊叹气,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福寿阁的相关地契文书等物,“东西给你,叫你们的人去销案吧。”

    林非收好这些物什,“芳菲叫我跟兰姑娘说她很好,叫姐姐不要担心。”

    她冷不丁的这句话让虞薇蕊心中一动,这也是林非在同她说得。

    “请她也要顾及己身。”这话不知是对李芳菲说得还是对眼前的林非。

    “东西拿到了,我要回去复命了。”林非含笑看了看他们两人后离开。

    屋中只剩她们两人,二人一时无言,房间里只剩下“咕嘟咕嘟”得煮茶声。

    “我想看看,让你如此担心的人是谁。”陆枭突然开口说道。

    “这事与将军没有干系。”听见他这话,虞薇蕊便知道这人又偷看她给林非姐姐的信了,原本想说你又是我的什么人,又不想将话说得太过分。

    “呵,确实没有关系,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心,如今看来,你是有的,会担心,也会伤心,只是不是对着我罢了。”陆枭道。

    虞薇蕊有喝了一口甜甜的橘子茶,长久的沉默后,陆枭都以为她不会再答话之时,虞薇蕊说道:“因为我确定,林非姐姐不会害我。”

    “那我呢?”

    “你或许不会害我,但你一定不会给我自由。”权势之下谈不上自由。

    陆枭没法反驳,“但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权势,金钱,为你报仇,除了……”除了让你自由。

    陆枭,我远比你以为的了解你,你没法不爱我,但你也没法不去控制我,或许现在我们有距离,所以你无法折断我的翅膀,但若是我真的依附你报仇雪恨了之后呢?你膨胀的欲望我无法承担。

    虞薇蕊只能步步后退,到退无可退之时,抬头看向他,“你我都清楚,你给不了我真正要的。”

    陆枭看着她一步步退出自己的掌控范围,突然笑了,撕下了这些日子温和的伪装,“那就要看你能不能逃开我了。”

    “你终于不装了?你其实也不在乎我是不是真的爱你,你只是想要我属于你罢了。就像今天,你来到这里,也只是想告诉我我还有求你这条路走,是吗?”

    “总有一天,你会走这条路的。”

    陆枭这话说出后,虞薇蕊心中有些不安。

    但这种不安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减淡,直到白子翎被人扣住的消息传来。

    原来是白子翎去运米一事出了差错。运米这事儿虞家米铺主要是通过两种方法,一个是走陆路一个是走水路。

    陆路时间短些,但运输量远不及水路多,所以虞家米铺一直是两者相结合的方式来运输米粮。再加之漕帮最近帮内有纷争,换了帮主,所以每次运米的价格也提升了,如此一整合便觉得还是以陆路为主划算许多。

    白子翎这一趟其实也是为了探路,但虞家这边还未同漕帮那边说取消部分合作的事情,却不知怎么走漏了消息,漕帮新的掌门十分生气,觉得虞家米铺这是在挑衅他们,所以决定杀鸡儆猴,给虞家一点颜色看看,免得其他京城米铺也来模仿。

    这天虞薇蕊正在浇水,便听见李叔带来了这个消息,她浇水的手一滞,“消息是谁走漏的?”

    “说是米铺里和姑爷竞争职位的一个工人,他想要接着漕帮的手将姑爷弄死,以为这件事儿一定没有人发觉,谁知……”

    “谁知在太岁爷头上动了土。”虞薇蕊悠悠说道,李叔听得不由自主一颤,她接着说道:“姑爷现在人还好吗?”

    “漕帮那边知道抓的是我们虞家姑爷之后,将他安置好了,说是没有用刑,只是关着了。他们说姑爷什么待遇就要看小姐你的诚意了。”李叔答道。

    “诚意?他们要的是诚意吗?要得是我们屈服,给他们钱!”虞薇蕊气道。

    几人没敢说话,虞薇蕊问道:“他们要多少?”

    “他们说三七分。”

    “三七分?什么三七分?”

    “卖米的利润三七分,他们七,我们三。”

    听到这话,虞薇蕊冷笑:“真是敢想啊。若是今日容忍了他们,那便是从此之后就受他们辖制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啊?我们府中的府兵若是对上他们,那也没有胜算啊!”

    他们毕竟是商人,若是漕帮的人铁了心要将他们开刀,那她们确实也没有还手之力了,不然虞家就直接玉石俱焚,从此之后不做米粮的生意了。但若是如此,白子翎也没法安全回家了。

    虞薇蕊表情凝重,慕莲突然开口小声道:“要不我去找福喜问问,看他们那边的暗卫可不可以帮忙?”

    她这话说出,没人答话,恐怕只有慕莲觉得去找福喜帮忙是件十分简单的小事儿了。

    虞薇蕊挥挥手让他们下去,坐在院子里沉思了许久。

    她自然知道在那番话后不久去找陆枭帮忙意味着什么,这一去,便是从此和陆枭彻底绑定,按陆枭的性格,除非他死,要不然绝不会再放虞薇蕊离开,这绝不会是她想要看到的结果。

    但如今这样的情境,若是虞家不回应,那便是彻底服了软,那今后便人人都敢来踩她一脚了。如今虞家虽然虞家恢复了名誉和皇商的身份,但到底是一届商贾,真出了事儿也没有谁会为她做主,只是都想来分一杯羹罢了。

    虞薇蕊再次来到落花巷,敲响木门的那一刻,只觉得有些唏嘘,心中还在暗自期待着他并不在门内。

    却听“吱呀”一声,门开了。

    陆枭站在门内,含笑看着他,脸上又是重逢那日那样的志在必得的笑容。

    虞薇蕊站在门外,没有前进,陆枭张开手臂往后退了一步。

    她仍旧没动,看着陆枭,“你早就知道了。”

    陆枭也不答话,脸上的表情分明是承认了她的猜想。

    她们僵持了片刻,虞薇蕊低头,走入了院中,但她又转身避过了和陆枭的肢体接触。

    陆枭也不恼,他站在虞薇蕊身后挑起她一缕秀发,轻嗅了一下,虞薇蕊挺直背脊,似乎她们又回到了最开始见面的时候,绝对的身份压迫和地位差距。

    只是那时的虞薇蕊还想装,还愿意通过引导他的方式来达到目的。

    而今时今日的虞薇蕊,早已没了当时的心情,她有些焦躁,如同一个困苦的旅人,第二次跨入同一块皂泽地,不愿但又为势所逼,不得不屈服。

    而在身后的人看来却是故地重游,别有一番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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