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浅红的薄唇轻言,锐利的眉眼愈挑,暗夜烛光下李宴承一套白玉常服,衬得他如陌上公子一般温润无双,可偏偏只有她知道李宴承的骨子里有多恶劣。

    司璐瑶目光一视而过李宴承的面颊,摆着淡然的神色,视若无睹般坐在床前。

    李宴承瞧着这眼前琢磨不透的女人,修长如白玉般无暇的手抚上女人的面颊。

    他的手很大,足够包抚住她整个侧脸,司璐瑶后背仍旧对着他,很久没有动静。

    “瑶儿,你怎么了?”李宴承有意想要修复两人的关系,不过是婚事取消,无事发生罢。

    反正从前他们从前关系在见不得光的地下,如今回到最初也不是不可,至少司璐瑶待在他身边他是舒心的。

    哪知司璐瑶她一动不动,目光也不往他身上放,语气严肃,”殿下,你我之间已经全然没有瓜葛,您这样一次一次的纠缠只会显得您很容易而已。”

    她深知做事要做绝那言语上就不能有一丝的松懈,李宴承这样骄傲的人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自尊心受挫的。

    李宴承哪里不知司璐瑶的意思,不过是说他廉价而已,从前冷宫之中,这样的话他不知听了多少次,早已免疫了。

    但这话从司璐瑶嘴里说出来,他确实觉得有些不悦,他脸上没有愠怒神情,反而不怒反笑,坐在司露瑶身后,身躯往前,空着的一只手臂直接环住女人的纤腰。

    他如一条穷凶极恶的毒蛇模样,缓缓将下巴抵在她肩膀之上,“你又算个什么东西?”说着,李宴承又嘲讽道:“不过是我手心里的一个玩意儿,哪有资格说我廉价?”

    他算是明白眼前这人不吃软的,她能在他面前吐出那让人膈应的话语,那也别怪他不留情面。

    白皙的脖颈传来微微痒的触感,司璐瑶挪移着位置未料被腰间被男人箍的更紧。

    她愈渐开始不明白李宴承对她的态度,她不是不能料她说了这句话后会被李宴承羞辱,但听见也是柳眉微蹙,“殿下,我们之间的交易早就在观中说清,殿下总不能纠缠在一起。”

    “我何时与你算清了?在观中我不过是给你带你阿父这边的消息而已,若说这就叫算清,那岂不是让人贻笑大方?”李宴承抚摸他脸颊上的大掌开始慢慢摩挲着她桃李一样艳的脸颊。

    司璐瑶见着男人冷硬不吃的模样,猛然红了眼。

    好一个只会抓人话柄的男人,她被他堵得不知道说出什么话来反驳。

    眼泪满满浸入眼眶,司璐瑶不愿意被李宴承看去这狼狈一面,她咬紧牙关,压着声音说道:“殿下只会欺辱我一个小娘子。”

    她确实委屈,但她明白她这上不得台面的做法又不值得委屈,毕竟他们一事也算是她抛弃。

    但她真的不能把自己的一切放在一个日后无缘登上帝位的男人身上,这不是她开始这事的初衷。

    “瑶儿是觉得委屈了?”李宴承放在她侧脸的食指抵上司璐瑶的眼睛下方,果不其然,这人是哭了。

    一颗晶莹的泪珠滴在他的食指上触冷立马化做水,他细细摩挲着她眼角下方,依旧没有心思去瞧她面容。

    他担忧见她落泪他会怜惜,以至于像从前一次一次的妥协退步导致事到如今他们还未能说清一切。

    “可是三娘你先是用尽手段攀上我,而后又莫名其妙不知因着什么原因开始退却,你不觉得这对我不公平吗?”

    明明他们本可以成亲,她也应得好好,她为何又要临时反悔?

    “那殿下我问你,你想娶我的动机到底是因为什么?”

    她感受到李宴承摩挲她脸颊手掌上的一愣,又道,“我的父兄忠心,认定了心中的人选就会一如既往的忠心难以改变,殿下若是贪我父兄的助力,便是不可能,难不成殿下真是因为儿女情长方想同我定亲?”

    “是啊,三娘,你说我到底是贪什么?”后方的人儿传来一声哂笑,这话究竟是问住了他,他们这不过几月来的相处就让他想要将人娶入门的念想,他到底是贪上她什么了?

    是那第一次在画舫上瞧见她如玫瑰般美艳的面颊?是她那副让人欲罢不能的身体?还是她身上那种令人难以忘却的脾性?

    眼前这人说不上蛇蝎心肠却又是绝佳的利已者,他深知她从前纠缠是因着他在她身上押注日后他会得皇位的宝藏,即便日后以她的身份只能得一贵妃,也是有向上争的机会,但他依旧也不知为何渐渐开始想要将人留在自己身边的想法。

    李宴承顾不得司璐瑶眼中的泪意一把将人翻转个身面对着她,“我们还是和从前一样难道不好吗?”

    两人四目相对,李宴承控制着自己不去怜惜她眸中泪光。

    “不好。”司璐瑶可没有这么好的定力,李宴承的一个反问就让她嗅到了他又要让她入牢笼的滋味,晶莹的泪珠越落越多。

    李宴承盯着司璐瑶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仿若明白自己心中为何莫名想要司璐瑶待在身边的想法了。

    他看向她时总是觉得宁静的,让人舒心的。

    如今她这我见犹怜的姿态亦也能让他在她的哭泣中看见一丝心安,那是一个完完全全属于自己,认定绝不会放过此人的想法。

    他自小就有阴影,待在冷宫时期遭受多人欺辱,就连母妃好不容易在冷宫绣布赚钱给他买来的破烂匕首也能被人轻易抢去,如今风光时自然是需一个完全属于他的东西,哪怕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能容忍自己的东西朝他发脾气,朝他撒泼,甚至他会为此怜惜她任她羞辱,但他绝不能容忍有一日那人会和他毅然决然说要与他分开。

    男人修长的手指开始慢慢划过女人高挺的鼻梁、嫩滑的粉唇直至女人的下颌,而后四指闭拢,拇指直抵女人下颌骨上,稍用了一些力道就让她迫不得看向她。

    “三娘,我要不放手三娘以为自己能凭借一己之力力挽狂澜?”李宴承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

    既然心中已明了要留司璐瑶下来是为何,他也就不再纠结了,反正人只要在他身边,心在哪儿都随她。

    司璐瑶搭上他扣住他下巴的手甩开,却是没有挪移男人手指一点,“你这是强人所难!”

    明明她们关系的最初是彼此心甘情愿,如今怎么就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李宴承眯着眼,神色自若,“我要是真强人所难,你同我的婚事也早就定下了。”

    既然她软硬不吃,那么他就按照自己的方法来。

    他很少在人前显露出危险而又充满攻击的姿态完完全全在司璐瑶面前显示出来。

    是画舫上他得知司璐瑶背着他去见太子的怒气。

    明明是三四月艳阳天,司璐瑶还是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的另一只大掌随着司璐瑶秀发而下,划过肩膀、蝴蝶骨,突然一股力道压得她整个身子往前撞,李宴承的手直直停在她的能空置半手的后腰之上。

    “三娘,要不我们彼此都退一步,回到从前的关系。”他没有用商量的语气,坚定而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姿态。

    刹那之间,司璐瑶内心深处响起雷鸣电闪。

    “不可以!”她瞪圆眼睛,严厉制止。

    她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昨日还好好的男人今天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好说话。

    李宴承低眸,嘴角扬起一抹弧度,“那可由不得你选。”

    男人压在司璐瑶腰后的力道加重,径自圈紧她的腰部,俊脸靠近于她,眼眸深邃。

    司璐瑶被他直勾勾盯得发毛,瞧着男人坚定不移的姿态,只得软下性子来。

    她真的不能再和他纠缠在一起,他有他的宿命,她也有她想要抵达的地位。

    “殿下,璐瑶不过一个普普通通的娘子哪值得殿下这般青睐。”

    她低声呢喃,试图让人后退。

    但她哪里知道李宴承被她多次以软攻击弄得节节退败的主要理由是因着她软下声来那仿若圈在笼子里饿极的狐狸低言软语寻求主人怜惜的模样。

    不肖一会,李宴承就被她那双即便忧郁却仍旧不改媚眼如丝的眼波弄得上下不得。

    他心情绕好,左手拇指擦过司璐瑶眼角下处。

    男人的手很暖,如烧滚后又快要冷却的温水一般另人眷恋。

    司璐瑶的心跳砰砰跳起,不敢乱动思忖着男人的反应。

    “瑶儿,你瞧你软下来的模样多诱人,我怎么舍得让你退出我的生活?”男人的目光深邃,一步一步要将人拢入手心。

    登时司璐瑶恍然大悟,从李宴承这句话中不合时宜猝然明白一件事情。

    原来画舫上她软声让李宴承将放在她身边的眼线撤掉、讨好她时照着他的要求穿好脱的衣裳同他宅子相会、以及昨日她以求退却的姿态让李宴承告诉他父亲和兄长的安排这么顺利是因为李宴承享受上位者的感觉。

    他待她从来都是以主人的姿态高高在上,他喜欢她的低声下气,做小伏低。

    在他的眼里,她不过是他养的一只随时可以逗弄的宠物,既保证她不能逃出笼子,又套路她让她以为她在他身边能很自由的模样以此来诱惑她越陷越深,只要他高兴,他随时可以把她自由的权利收回来。

    陡然认识到这个想法的司璐瑶眼眸复又红起,忧愁和伤感瞬间充满全身。

    她好似真的招惹了一个不该招惹的人物,即便他的身世不再复从前在她心里的形象,但烂船还有三根钉,以他的地位和权势死死压住她的想法不是问题。

    他们之间从来都是上位者挑弄下位者的游戏。

    司璐瑶无措地闭上眼睛,等待男人的判决,“殿下既然这样想,璐瑶”

    未料她话还未说完,下一刻就被李宴承的举动吓得叫了一声,惊醒守夜在外的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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