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思温没忍住，皱起眉反驳他的话，“柯路白你说清楚，什么时候说过不想和你玩了我怎么不知道？明明当时是你先主动疏远我的！”
柯路白的语气很平静，“不知道吗？”
宁思温愣了下，然后又顿了顿，才开口缓慢地说，“....我为什么会知道，你也从来不跟我说。如果我知道的话我们不会闹成那样是吗？”
柯路白垂眸看她，“不是不知道，是你根本不在意。”
宁思温心口一干，没想到他会这样讲，气愤随之快要淹没胸腔，“如果不在意的话，我不会挽留这么多次，不会在坐上出国的飞机之前还不死心给你发信息，结果等来一个红色感叹号。柯路白，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可笑啊.....我真的特别后悔当时做了那些事，我就不该和你认识对不对？”
“.....”
“我不想再说这些。没意义。”
宁思温眨了下眼，路灯好像也跟着晃了一下，“...好。好啊，那就这样。”
“我们以后还是维持着互不干涉的关系，就当不认识。”她说。
——
那些时隔了四年，以为已经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淡化的情绪再次涌了上来，本想着重逢后可以维持着表面上的，基本的体面，但他们其实还是这么不对付。
六月底是张锡生日，问他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他说没别的，就想大家一起出去玩，包个别墅住。
大家都没意见，于是就这么定下，生日那天正好在周日，于是决议周五那天等宁思温下班就出发。
许榕和张锡开车，分成两辆车坐。
到了别墅后，收拾好东西已经到了晚上八点，吃完东西就各自回房间休息。
夜里宁思温压到空调遥控，不小心把空调关了，半夜被热醒，没有睡得很踏实，导致早上起来的也有些晚。
下楼的时候餐桌前已经坐满了人，只剩一个位置。
她看了眼隔壁坐着的人就收回视线，江呈昀打了个哈欠招呼她，“快来吃啊思温，你今天居然不是第一个起床的。”
宁思温说，“不小心睡过头了。”
江呈昀说完话又打了个哈欠，看了眼空位又转向旁边的人，忽然清醒了一点，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宁思温拿着温开水从厨房里出来，朝餐桌这边走。
这时候柯路白站了起来。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淡淡地留下一句，“吃饱了。”然后转身上了楼。
宁思温没什么反应，从善如流地坐了下来，然后开始吃早餐。
对，这才是他们，相互厌恶到连坐在一起都不愿意。
柯路白说的没错，重逢后他们两个人就是一直在装，装作不在意，装作没有那些跌宕的过往，装作两个人只是有点小矛盾的小时候就认识的普通朋友。
现在才是真正回到了正轨。
但这段插曲过后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忽略过去，直到离开前都玩得很开心。
周日晚上，张锡约了个摄影师过来拍照，说要记录下他灿烂的二十二岁。
别墅前的小院里矮亭铺的漂亮，夜里有微风吹拂，还挺凉快。
搭好灯光布景，摄影师让他们过去找位置站好。
“我就蹲这儿了，不然我个子高会挡住你们，欸真没办法。你们自己找自己的位置吧，我不管了。”张锡说完就大剌剌往那儿一蹲。
江呈昀一屁股撞过去，跟他并排蹲着，“我不在这儿就没人陪你了，感动吗？”
摄影师调配镜头，朝他们说，“那其他人就去后面站着吧，可以半弯着腰，怎么舒服怎么来。”
许榕领着黎茉站在后面，搂着她对宁思温说，“那我们站左边，你们站右边？”
“....”
宁思温沉默着站好，身边的人接着默不作声走过来，两人中间隔了至少又两个人的距离。
摄影师看都站好了位置，就拿起照相机对了下光，先随意拍了一张。
咔擦一声，摄影师直起腰，低头看显示屏里的画面，抬头又重新看过来，示意了下，“嘿，后面两位靠近点，你们是朋友吧？”
“不熟。”
两个人异口同声落下。
摄像师呆了呆，许榕便说，“不用管他们，开玩笑的。”
摄像师点点头，“OK，那我们就开拍了噢，大家摆好姿势。”
“三、二、一....！”
摄影师把相机的显示屏拿给他们看，张锡伸手接过，笑容还没来得及展开就又收回。
后排右边两个人像陌生人一样毫无互动，笑容僵硬得像人质合照。
张锡说：“不是，你俩有病吧，拍的像被P上去的。”
“....”
最后在张锡的强烈要求下还是重拍了，这次江呈昀说要站后面，把柯路白换了过去。
回别墅收拾好东西就准备回家。
许榕他们提前收好了，站在门口等黎茉的时候，碰到刚出来的张锡。
他看了眼来人，把打火机递了过去。
许榕点了支烟，拿在手里，院里的灯饰还在闪烁。
张锡低头看手机，摄影师把刚才拍的照片导了过来，除了成片那几张，最开始的废片也都发了过来。
许榕见状探头过来看了眼，轻笑两声，“这两人以前不就这样，一吵架就不管别人死活。”
张锡也笑了，“记得思温刚回国那年吗。”
当时也是在张锡生日那天，聚餐的时候几个人故意安排他们相邻而坐。
上菜时，这两人同时伸手去转桌盘，宁思温怕碰到对方，瞬间像触电般缩回，结果汤碗打翻在柯路白裤子上。
许榕笑了，“嗯，最后反倒是我们几个比当事人还慌张。”
张锡痛心地说，“这俩人每次专挑吃饭的时候，觉不觉得他俩应该是欠了我好几顿饭钱吧。”
许榕眯着眼，手指夹着烟但一直没吸，“你说他俩还能和好吗，现在闹成这样，连站一起都不肯。”
夜空仍有几颗残星，月牙隐约泛着光。
张锡看了看天，摇头，“纠缠着也好，没情绪了才是彻底结束。”
“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