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的工作量没有很多,每天都可以准时下班。
宁思温保持在公司、家、体育馆三点一线的生活,也不会觉得无聊,因为每天都安排的很满当,而她一向喜欢充实的生活。
回到家里打开灯,暖黄的光线静静充盈着整个客厅,宁思温没由来的觉得好像有一点安静。
她不是没想过养只小猫或者狗,但现在她自己一个人住,白天要工作根本看管不来。
小佳说养猫养狗不用怕这个,做好准备把它们放家里就可以。但宁思温觉得这样很不安心,对她来说无法保证确数的事情都会被排除。
第二天到公司上班,一进门就看见小佳朝她招手,很着急的样子。
“小温你等会儿有事吗?”
宁思温放下背包,疑惑地说,“把昨天那个稿子改完应该就没什么了,怎么了。”
小佳说,“我妈刚给我打电话说有点事让我赶紧回家,我这儿有个文件得把复印件送到上次合作的那个模特公司那儿去,你有空的话能帮我送一下吗,我下次请你吃饭。”
宁思温点点头,“小事儿,不用请我,你快点回家办事吧。”
小佳感激地说,“谢谢你小温,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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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思温抱着文件袋推开公司大门,前台的人对她有印象,看到后就带她去到电梯前。
电梯上升的时候宁思温正发着呆,滴的一声,电梯门打开,接着一句窃窃私语便传入了她耳中。
“早说没必要巴结他,老板可从来没管过我们说他的那些话。”
许是没想到电梯这时候到,两人看见宁思温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皆是一愣,随即便不甚在意地进了电梯。
宁思温没多想也懒得在意,找到人说明来意后便把文件交给了接手人。
做完这些便准备离开。只是刚走没几步,却在路过走廊的时候看见有两个员工站在那儿,手里拎着件大衣,对着面前的人冷嘲热讽,似乎并不在意这里人来人往,随时会有人听到。
“这是公司特地找设计师专门为秀做的样衣,柯老师当是菜市场买的地摊货?”其中一个人笑得不怀好意,“不合身也要穿,柯老师这么敬业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对面的人安静地站在那儿,听到这句话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只是淡淡地开口,“拍摄穿码数不对的衣服只会影响进度,只有我自己敬业应该没有用吧。”
另一个男生闻言脸色一冷,“影响进度?”
他们身后是一间储物室,很快从里面又走出来几个员工,包括两名上次因为工作过来时见过的模特。
“上次你拍摄表情僵得....噗...像块板砖,后期修图修到凌晨的时候怎么不说。”
听到这句话,其中一个女模特没忍住开了口,“那不是客户要求的风格吗,而且我记得他们也没说修图这件事,你没负责这个怎么知道的?”
开口的男生恼羞成怒,“反正他就是影响我们工作了。”
被堵在墙边的男生依旧面无表情,“是么?”
一个刚从储物室里面出来的男生冷眼看了半天,见此嗤笑着想用手去扯他,“柯老师口气好大啊,真以为....”
“你们在干什么?”
手还没挨到,便被人隔开。
宁思温严肃地看着这一圈隐隐以包围姿态居高临下望着身后的人的工作人员,语气不善地说,“你们这是职场霸凌!”
众人显然没想到会有其他公司的人突然出现在这里,愣神后反应过来,彼此交换一个眼神,表面客气地寒暄了几句便尽数散开。
宁思温看着他们消失在视线里,刚准备转过身,却听见柯路白的声音传来。
“你回去吧。”
“.....还有,谢谢。”
宁思温一顿,等到侧首看过去,柯路白已经转过身离开。
她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没有开口说话。
哪怕前几天刚刚撕破了平和,可还是身体快过大脑地想要冲过来。
保护他已经成了一个坏习惯。
“那个...”
刚刚维护了柯路白的那个模特见状开了口,她看着宁思温纠结了几秒,还是说道,“你们认识吗?”
宁思温暗自叹了口气,“怎么了吗?”
模特似乎有些打抱不平,她没忍住对宁思温说,“其实柯老师在公司的处境一直都是这样。”
.....
模特公司老板和柯路白是在国外认识的,是比他高了几级的学长。当时柯路白刚出国,老板带着认识了学校的几个人,在异国他乡,也算得上是帮了点。
所以起初大家都以为柯路白真的是老板好友,对他态度也不错。
“我男朋友跟我说,其实老板...挺讨厌柯路白的,之前在国外带他认识学校里的人也是为了自己,柯路白即使没有他带着也能认识那几个人,因为那届华裔里他的那几个....应该是朋友吧,本身在那个圈子里就小有名气。所以后来公司里的人看出来老板对他只是表面客气之后,就都换了个态度。”
模特说着,又压低音量,“不过你不要和公司里其他人讲噢,我只是看不惯路白哥这群人欺负。如果你们是朋友的话可以劝劝他别在这里待了。”她语气带了点鄙夷,“这里的人见风使舵真的很讨厌。”
宁思温在外面见到柯路白的时候,他正站在屋檐底下,低头看着手机。
他真的变了很多,和四年前相比。
轮廓变得锋利棱角分明,看起来多了几分攻击性,眼神也冷了很多,一副生人勿扰的模样。
她收回目光,暗自叹了口气。最后一次,既然她刚刚插了手,那就帮到底好了。
“柯路白。”宁思温叫他。
柯路白侧首看过来,目光一瞬落在她身上。
宁思温说,“你...”
“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柯路白忽然开口。
宁思温顿了顿,最后点点头,“猜到了,你不笨。”
“只是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还要和这样的人交朋友?”
柯路白从来不是那种在人际上游刃有余的人,或者说,他根本不喜欢做任何方面的人际交往,对身边每一个初识的人其实也都很冷漠,没有什么人能真正走进他心里。
难道他现在认为自己这种漠视关系的行为不正确,想要矫枉过正?
但如果现在柯路白选择以这种方式交友,那不言而喻是错误的,她想要纠正他。
“同谁交朋友,和你有关系吗?”柯路白淡漠地注视她,“现在又是以什么身份和我说这些话?”
开始有人在对面路过了,谈笑声隐隐约约传了过来。刺眼的阳光毫不吝啬,只有这一角被阴影盖住。
宁思温忽然就冷静了。
被坏习惯桎梏后的本能已经纠缠她太久,已经很难纠正。
她站在原地没有开口,直到一通电话将沉默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