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

    一连下了两天的雨,阳台晾晒的衣服都还是潮潮的,直到今天早上起床看到重新登陆的太阳才恢复干燥。

    周六在家休息,宁思温久违地睡了个懒觉,昨晚赶稿赶到凌晨,关上电脑就直接睡了过去。

    从门口取来外卖,宁思温打开包装袋便坐下开始吃早饭兼午饭,没过一会儿妈妈打来了视频通话,她边咽下嘴里的饭边摁了接通。

    “宝贝,在家吗?”

    宁思温点点头,“你们呢,吃饭了吗?”

    宁思温妈妈微微笑着说,“我和爸爸刚吃完晚饭,准备出门散会儿步。工作怎么样,昨天熬夜有没有盖好被子?”

    “放心吧妈妈,我有照顾好自己。”宁思温舀了一口汤,“你们这个月回不回来呀?”

    宁思温妈妈说,“月底看看有空的话就回来,到时候想去哪里玩?”

    宁思温笑了,“怎么回国就跑出去玩啊,要不要休息嘛。”

    宁妈妈眨眨眼睛,“好久没有一起旅游了,妈妈想你啦。”

    宁思温笑眯眯地,“我也想你妈妈。”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才挂掉电话,宁思温很快吃完剩下的饭,看了眼时间,休息一会儿,收拾好东西就出发去羽毛球馆。

    去的路上,她靠在车窗上看手机,刷到黎茉发的一条朋友圈,带了定位,应该是刚落地的时候发的。

    宁思温想起自己在洛杉矶待的那一年,其实过的好快,每天都很充实,有做不完的事情。

    但偶尔也会想家,想爸爸妈妈,所以时间有时候又过得好慢。

    许榕给这条朋友圈评了论,说下个月就去找她。

    看到许榕的名字,宁思温忽然想到昨天晚上,和他在咖啡店里的对话。

    其实她自己也很意外,会对他说出那些。也许是想找个人倾诉,也可能是下定决心后需要找个见证人督促。

    但总之,就到这里了。

    宁思温叹了口气,车子正巧停下,她打开车门下了车。

    .....

    ...

    运动后又是一场大汗淋漓,宁思温慢吞吞地进了淋浴间,再出来后整个人都清爽不少。

    早已饥肠辘辘,宁思温看了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现在正是晚上七点,慢条斯理地出了体育馆,到附近商场找了家面馆吃晚饭。

    快吃完那会儿,宁思温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眼来电人,是张锡。

    宁思温顿了顿,拿起来接通电话,“喂张锡,怎么了?”

    “思温,你现在在哪里。”张锡的语气似乎有些急,“有空吗?”

    宁思温:“我在外面,没什么事的。怎么了?”

    那头顿了顿,才开口,“那...你能来一趟医院吗?”

    ——

    车流汇成两道光的河,红色尾灯在远处连绵成模糊的灯带。堵了不知多久的车,终于见到下一个路口的信号灯。

    待绿灯亮起,轮胎摩擦地面的声响和鸣笛声交织,驶向下一条道路,又迅速被夜色吞没。

    宁思温赶到医院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她根据张锡发来的位置下了电梯,在医院长廊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听到脚步声,原本站靠着墙壁的张锡侧首看来,直起身朝着宁思温点头,“路上塞车?”

    宁思温还在竭力想要喘匀气,“嗯。”又看向手术室,“里面....怎么样了?”

    一旁站着的许榕拍了拍她的肩,“先别急,刚医生出来了一下,说情况还算可以。江呈昀去给一个朋友打电话,等处理好晚点就转院。”

    宁思温终于如同卸了力一般,靠在墙上,默了默,才点点头,“....好。”

    手术室外很安静,于是呼吸声变得明显。

    她想到刚才接到张锡电话的时候,在听见他说柯路白进了抢救室的那一刻。

    宁思温本来好不容易劝解了自己说算了,就这样吧。可听到消息的时候还是浑身血液一滞,手脚发麻,发冷。那是下意识的反应,是一朝一夕里难以快速改掉的本能。

    很快,手术结束。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可以恢复好,但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病房外,张锡刚推开门,宁思温却顿住脚步。

    许榕在她身后,看着她往旁边让了一步,然后开口说,“你们先进去,我等等再进。”

    许榕和张锡对视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张锡从里面出来,看到坐在椅子上的宁思温,没说什么,走了过去跟着坐下来。

    宁思温扭头看他,“所以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进抢救室?”

    话音刚落,长廊尽头传来脚步声,走近一看是刚从前台回来的江呈昀。

    张锡摇头,继而扬着下巴,“还不清楚,问他。”

    江呈昀刚挂掉电话,听见这句话立马变了脸色。

    “说起这个我就来气。”他说,“这个神经病昨晚天夜突然问我上次是在哪里出的车祸,我说他哪壶不开提哪壶,干嘛提我的灰暗过往。”

    “他又非要问,我只能在控诉完说给他听,然后今天下午那会儿他就说让我和他一起去。”

    “我说你疯了吗刚刚我才在那儿出了事,先不说维护好没,就光那个兆头就不好吧。结果他说你不去那我自己去,我能怎么办啊,只能先跟着他一起去,结果这个人根本就不听人说话,到那儿自己开个车就跑了,我觉得他上车前的状态不对劲,就赶紧提前联系了人,结果真的出事了。”

    江呈昀皱着眉,“前面开的还好好的,中途不知道干嘛,跟被抽了魂似的忽然脑子一空就撞了。”

    张锡也蹙起眉,“你说他飙着车开小差?”

    江呈昀气的不行,“是啊,不然那车子引擎什么的都没问题,怎么的就忽然撞了。”

    宁思温静静地听着他们说,两只手握在一起放在腿上,指尖泛白。从头到尾没有开过口。

    又过了会儿,许榕出来了,目光一移,落到宁思温身上,“进去看看吗?”

    宁思温顿了顿,最后还是摇摇头,“不了....下次吧。”

    他们几天前刚才有过争执,现在他刚做完手术,还是不要见面好了,免得情绪波动。

    “医生怎么说?”张锡问。

    许榕说,“术后还得观察一会儿,如果没有异状就可以安排转院。”

    说着他看向宁思温,“也快十点了,要不要先回家休息,我们都在这儿看着呢。”

    宁思温有些走神,听罢默了默,然后点点头,“好。”

    许榕跟着她起身,“我开了车,太晚了我送你。”

    宁思温没拒绝。

    快到宁思温家楼下时,许榕忽然开了口。

    “思温你明天去医院吗?”

    宁思温顿了顿,然后说,“如果有空的话。”

    许榕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昨天晚上我们在咖啡店聊那些话的时候,张锡带着柯路白也过去了。”

    宁思温怔愣了一下,扭头看着许榕。

    车子停了下来,炽白的车灯还没熄,照亮了小径上零散的纹路。

    “张锡说反正他是听了个大概,柯路白就站在他后面。”

    ——

    二十分钟后,车子重新驶回医院,停到对面的停车位上。

    过了马路,许榕一眼看到门口站着的张锡。

    “说了?”张锡问。

    许榕挑眉,“你怎么知道?”

    “猜的。”张锡嘴里咬了根烟,“你从来不掺和别人的事,最喜欢保持中立。不过这事儿思温有知情权,你没必要帮谁藏着。”

    许榕笑起来,“嗯。那你觉得明天她会去吗。”

    张锡吐了口烟,烟雾缭绕,模糊了面容。

    “不知道。但她如果不来,那就代表到头了。”

    “那如果来了?”

    张锡笑起来,“来了就说明我们没白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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