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
耳边传来两个小奶音。
云清转身回头看，是两个很漂亮的混血宝宝，一个男孩一个女孩，手里拿了很多糖，扑到赵可的怀里。
赵可看着约翰说：“为什么买这么多糖，都说了，不要让他们吃这么多糖，牙齿会坏掉。”
约翰做了一个无所谓的表情：“他们爱吃就好，几颗糖而已，这没什么。”
约翰看起来五十岁左右，脸上的沟壑很深，但是身材还是很笔挺的，中文也不错。
赵可很生气地说：“最近他们经常牙疼，去看过几回牙医，医生建议他们最近不要再吃糖了，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为什么总是忘记。”
约翰不耐烦地说：“吃糖是孩子的乐趣，不让他们吃，他们就会哭闹，而且我已经警告过他们了，只能吃一颗，他们只是拿着玩而已。”
赵可不再搭理他，平复一下心情说道：“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先生约翰，这两个小朋友是我们的孩子，哥哥叫利奥，今年四岁，妹妹叫索尼娅，今年三岁。”
然后她跟两个孩子说：“快给叔叔阿姨们问好。”
两个小奶音说道：“叔叔阿姨们好。”
两个小朋友的中文也很好，看来赵可平时没少教他们中文。
约翰也向他们打了招呼：“你们好，我是赵可的爱人，见到你们很高兴。”
齐飞和刘致很友好地跟他问候，但是坐在他们中间的张成看到两个孩子的眼神都呆滞了，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他的表情很阴郁，颈部肌肉僵硬，满额头的细汗，呼吸很沉重。
云清逐渐察觉出来他是PTSD发作了，她看向服务生：“麻烦送来一杯白水。”
服务生把水送给云清，云清把水递给张成想让他活动一下，舒展一下身体，平复一下心情：“阿成哥，你是不是渴了，快喝点水。”
张成没有反应，云清看了一眼张雅。
张雅跟齐飞说：“齐飞哥，我们两个换一下位置。”
张雅端着水坐了过去，按摩着他的肩部：“哥，你是不是喝多了，我们喝完水就回家。”
张成还是没反应，张雅就托着他的头喂给他，刚把水杯放到嘴边，张成就把她推开了：“我没醉。”
然后拿起一整瓶啤酒一口气喝完，又要拿第二瓶，云清知道他这种情况不能再喝了，喝得越多就越损伤他的大脑，病情就会越严重。她赶紧按住他手里的酒瓶：“阿成哥，你醉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张成直接把云清的手甩开，她差一点中心不稳趴在桌子上，江北的胳膊快速横在她的胸前，把她抱起，才幸免于难。
这时张成又开始喝了第二瓶，江北直接伸手夺过张成手里的酒瓶：“你真的喝多了，我送你回家。”
“我说了，我没醉。”他情绪激动，又拿起第三瓶。
齐飞跟江北说：“你们就让他喝吧，他酒量很好的，发泄一下情绪也是好事，我们陪他喝，这些酒就是给他点的。”
张雅有些生气了：“张成，你不能再喝了，你真的醉了，赶紧跟我回家。”说着去拉他的胳膊，但是他直接闪开，不配合张雅。
刘致说：“才喝两瓶，这才哪到哪，你哥的酒量你又不是不知道。”
张雅直接夺过他手里的酒瓶，把酒洒在地上：“我说他醉了，他就是醉了。”
张成看到张雅把酒倒了，直接冲她说：“赶紧给我滚回家，不要你管。”
张雅要被气死了：“行，那你就喝吧，最好喝死，死了就不会痛苦了。”然后双臂抱在胸前看着他喝。
张成果然又拿起一瓶喝掉，齐飞和刘致陪他喝着。
云清觉得这两个人真的是不明状况，但是又不能向他们解释。
她索性拿起一瓶酒：“行，我也陪你喝，我喝多了可是会撞门，然后掐自己的脖子的，你们今天刚把我救回来，如果忍心再看着我掐自己脖子的话，你就继续喝好了。”
见张成自顾自地喝酒，并不理她，她直接含着瓶口猛喝了一瓶。
江北拉着她的胳膊：“不能再喝了，你是真的没酒量。”
云清有些坐不稳，晃悠着身体，甩开他的手：“要你管，本姑娘今天说好了要喝倒你们四个的，你就在旁边乖乖地看着。”
江北看出她喝完莫吉托的时候已经醉了，手都在抖，只是被张成和赵可的故事吸引了，才没发作，喝完这一瓶啤酒后是彻底发作了。
他看着面前买醉的两人是真的没办法，只能坐在这等着善后。
他跟张雅像两个门神一样双臂环胸稳稳地坐在沙发上，李想倒是很松弛地坐在那喝着杯子里的酒。
看不明白状况的约翰也拿起酒瓶喝着。
除了张成之外，几个人还有说有笑的。
云清脸蛋红扑扑的，又拿起酒瓶说：“齐飞哥、刘致哥，第一次见面很开心，敬你们一瓶。”
他们两个还真地要和她喝一瓶，拿起酒瓶和她碰瓶。
齐飞拿起酒瓶说：“没想到江北的女朋友这么漂亮、这么开朗，怪不得他不带着她见我们，金屋藏娇啊。”
江北笑了一下说：“她这是喝醉了才这样，平时很安静的，也很少喝酒，平时只有两杯啤酒的酒量。”江北不想让别人把她当成酒疯子。
碰完瓶之后，准备喝掉，江北夺过她手中的瓶子：“用酒杯喝。”然后把酒杯放到她手里。
云清拿起酒杯，看了江北一眼，搂着他的肩膀说：“小老头儿，真贴心，要不要奖励。”
“不需要，喝你的酒吧。”江北知道她又要开始了，把她的手拿开。
她揪着他的耳朵说：“那就奖励别人好了。”
她准备离开他，目光看向周围，江北对她真是没办法，搂着她的腰说：“快点。”
云清笑着看着他：“这才乖呀。”
她逐渐靠近他的唇，感受他带着酒香的气息，手摩挲着他的耳朵，身体离他越来越近，忽然感觉头有些胀，眼前布满了星星，她闭了一下眼睛，用掌心揉着脑壳，好像烟花在她的眼睛里炸开，她晃了一下头，睁开眼，视线模糊，然后眼前慢慢明亮。
江北觉得她有些不对劲，赶紧查看：“怎么了？”
她瞬间在他的侧脖颈上咬了一口：“奖励完了”。
“嘶，有病。”江北推开她。
云清一口气把酒杯里的酒喝掉：“我本来就有病，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齐飞他们瞬间大笑：“这小两口真甜。”
张雅本来很生气，现在压抑不住嘴角，还真是酒后乱性，江北是一点没夸张啊，看来撞门也是真的。
李想直接笑出声：“江北你果真没骗我们，她是真的酒量不行。”
“他骗你们的，我酒量很好的。”说完又倒了一杯酒，“这杯酒敬赵可姐姐。”
她又给赵可倒了一杯酒，放在她的面前。
“这些年，赵可姐姐的工作还顺利吗？”云清观察了她很久，少了点精气神，眼神也有些说不出的哀怨，感觉她少了点高层次人才的精英气质和自信。虽然这不是一个让人愉快的场合，但是人的气质和自信的状态是长时间形成的，并不会仅仅因为一个不愉快的场合而消失，难道是这些年她的工作状态并不好或者是没有得到她预期的成果，还是夫妻关系不和睦。
比如李想姐，虽然她总是跟她们说学生们的物理成绩太差，学习兴趣不高，但是张雅说她所带的班的物理成绩一直都是全年级第一，她对教学工作是很用心的，上课状态也是饱满的。她日常跟他们相处的时候也是活力满满，自信阳光的状态，并没有哀怨的眼神。
赵可听到云清的问话，看了眼张成，顿了顿说：“我现在是一个全职的家庭主妇。”然后把酒一饮而尽。
包括齐飞和刘致在内的所有人都吃惊地看着她，说不出话来，她不是说进入到一个很好的公司参与了一个很好的项目吗？怎么会选择辞职。
约翰说：“她生完孩子之后身体状况一直很不好，总是看医生，跟不上项目进度，我就让她全职带孩子了。”
张雅问道：“赵可姐的身体出现什么问题了？”
赵可说：“只是一些慢性的妇科病。”
张雅说：“那以后多注意身体。”
大家沉默了片刻，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雅和云清两人配合着问一些问题，除了是她们自己好奇之外，更重要的是问给张成听的，其实他比任何人都想知道答案。
不知道张成听到这些答案之后会不会死心，毕竟他们两个在一起七年，赵可得人生规划里却没有他。
张雅劝张成不要喝了，他都不搭理她。
齐飞和刘致他们两个和约翰以及赵可一直在交谈着，偶尔碰杯，毕竟他们两个今天本来的目的是和赵可还有约翰聚会的，他们四人用的是英文，云清和张雅都听不懂，只能愣愣地待着，张成能听得懂，但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听。
云清的头晕晕的，一会清醒，一会语无伦次，一会糊涂，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刚刚她自己当着大家的面撩拨江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