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给苏管家透个风。”
苏蔓蔓对苏管家这些年的付出看在眼里,并不欲借此发难他。毕竟他也只是管家,有些人他也为难的很。
“殿下觉得苏管家并不知情?”冬雪小心问道。
“许是知情,没来得及说。”苏蔓蔓倒是觉得苏管家方才的犹豫之色就是为此事困扰。
想来也能理解。
那胡嬷嬷算起来是母亲贺兰蝉娘的姨母了。虽说是因着战乱没落了才投奔母亲来的,可当年也颇得母亲倚重。
只是不知为何,胡嬷嬷向来不喜欢苏蔓蔓,记忆中为数不多的见面也都淡淡的,偶然私下相处,胡嬷嬷更是把厌恶快放在了明面上。
想到这里,苏蔓蔓对母亲为数不多的记忆也笼上了一丝阴霾。
翌日清晨。
苏蔓蔓难得的一夜好眠,却被外面吵嚷的声音强行唤醒。
“夏景。”苏蔓蔓轻声唤道。
“殿下醒了,可要起?”
夏景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撩开帐子见苏蔓蔓申请似有不悦,想来是被吵醒了。
“外面是谁在吵嚷?”苏蔓蔓还有些困倦,被吵醒了又有些睡不着,烦躁的问。
“是胡嬷嬷,带着人来非要说昨日冬雪冤了她,来寻冬雪。”
“赏她五个板子,跟她一起来闹事的赏三个板子,叫苏管家带人摁住了好好打,好好教教规矩。”
苏蔓蔓根本不想一大早的起来断官司。胡嬷嬷冤不冤的都不该这个时候在主子院门口闹腾,这根本不是寻冬雪讲理,这是在下她苏蔓蔓的面子。
她还是离府太久了,久到有些人以为自己是主子了。
发落完人,苏蔓蔓又闭上眼,烦躁的重新酝酿睡意,闭眼躺了许久,实在是没什么睡意了,带着几分起床气睁开了眼。
她的怒气也影响到了伺候她穿衣洗漱的夏景和冬雪,两人颇有些担心她气坏了身子。
冬雪忍不住请罪道:“早晨那事奴婢也有错,明知道胡嬷嬷就是过来挑事的,还是在院门口跟她争执起来了,都怪奴婢,殿下莫要为这等小事生气。”
冬雪精致的小脸上满是担忧和后悔。
她本是宫里的奴才,长相太过出挑的她很难被分去娘娘们宫里伺候,分去了也不过几日就被退回来,在掖庭吃了许多苦,导致她性子有些懦弱。
若非最后被苏蔓蔓留了下来,冬雪的性子怕是要被人欺负死。
苏蔓蔓可没有让自己的人在自己家里受委屈的想法,听完冬雪的话只是轻摇了下头说道:“并不是你,她只是寻个由头想试探试探我罢了,这府里没主子太久了,有的人已经看不清自己的位置了。”
一直到用过早膳,苏蔓蔓才吩咐人把胡嬷嬷几个带上来。
早晨有苏蔓蔓的吩咐,苏管家直接吩咐人将几个闹事的人捆了,打完之后堵着嘴扔在了柴房里。
此时把人压上来,胡嬷嬷衣衫凌乱,鬓发微散,跪在堂中哭诉道:“轮起来民妇同殿下也是亲戚,不过是些许账目不清,民妇想来问问冬雪姑娘,却遭了这般祸事。”
胡嬷嬷借着擦眼泪的动作偷瞄上首坐着的苏蔓蔓,见她并无动容,只是冷冷淡淡的听她哭诉,还有闲心端起茶来喝两口。
心中暗暗咒骂了几句,继续哭着解释:“账上那八百两是给王妃娘娘做冥诞用掉的,当初也是向苏管家报了,不知为何一直没入账,这可不是奴婢私自挪用了的。”
“你这老货,巧言擅辩,那库房里先王妃的首饰呢,你怎么说,这库房可是你一直在管!”夏景厉声问道。
“小狐狸精怎么说话呢,再怎么说民妇也是殿下的长辈,这里可没你说话的份,你别血口喷人。”
胡嬷嬷对着苏蔓蔓,因着早晨的处罚,还有所顾忌,见夏景都敢冲她大小声,立马就拧着眉骂了起来。
“胡嬷嬷好像还没学会怎么说话,赏嬷嬷十巴掌让她学学怎么说话。”
秋露兴冲冲的抄起竹板就冲着胡嬷嬷的脸抽了上去。她一早从外头回来就听到了胡嬷嬷跟冬雪吵架的事,为了给小姐妹出气,抽起人来丁点力气都不省。
见给胡嬷嬷折腾的差不多了,苏蔓蔓才慢悠悠的开口道:“首饰的事本宫可以不追究,八百两银子虽多,但嬷嬷既说是为了母亲冥诞,那本宫也可以揭过去,本宫只是好奇,秦老夫人给你的三千两银子,这是用来做什么?”
本来被抽肿了的脸上浮现出不可置信的神色,胡嬷嬷慌乱了一瞬,强撑着答道:“殿下真会说笑,什么三千两,什么秦老夫人,民妇不知道殿下在说什么。”
她的心在“扑通”“扑通”狂跳,苏蔓蔓为什么会知道她收了秦老夫人的钱?!
“你在西苑的海棠树底下埋了什么?”苏蔓蔓语气很平静,似乎是在给胡嬷嬷一个机会,而非是在等一个答案。
“没有,民妇不知道殿下在说什么,殿下是在欲加之罪吗?”胡嬷嬷自觉事办的隐秘,大声反驳。
“本想看在你是母亲心腹的份上给你一个机会的,现在看来,你不需要。”
苏蔓蔓放下手中的茶盏,慢条斯理的给胡嬷嬷形容:“黑色的匣子,不到二尺长,里面放了一个用血染过的棉花人偶,上面写了八字还扎了银针。”
对上胡嬷嬷骇然变色的脸,苏蔓蔓勾起唇角问她:“我说的对吗,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