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内的怄火,“滋滋滋滋”地烧得旺盛。火光映照下的十几张面庞透露着诡异的祥和。也为原本暗沉的洞穴增加了更多的光亮和生机。
而窝于黑暗山洞一角的杜嬷嬷,此时正用那不断滋生的赤裸裸的阴暗恨意对准沐瑾知。
周老四原本被挑衅的怒火,在听到那老妇后来的提议后,瞬间缄默。随即颇为吃惊的开口“男人也行?”
“多的是人喜好这一口。”杜嬷嬷恶狠狠地说道。
此时的杜嬷嬷即便是在昏暗的山洞中,都遮掩不住那面庞上显露的狰狞恶意。那肆意的报复,沁染了早已经泯灭的理智。似乎心中的郁结已然种下,无法轻易拔出。
“杜嬷嬷,你~”顾桑知不可置信地望着她
而杜嬷嬷至始至终都抱着女儿,两人紧紧依偎,一手不住地轻抚着杜如兰。似乎是为其驱赶黑暗的恐惧。从提出建议到周老四离开,都不曾理会过顾桑知。
只是在顾桑知提到已经为其女儿惩治了那群歹徒,并送他们下了大狱之时,才察觉到原本无动于衷的杜嬷嬷身上那细微的情绪变化。只是最后依旧沉默无言。
去而复返的周老四,通过商讨,很快采纳了杜嬷嬷的建议。
沐瑾知已然看出了自己的最终判决。浓密的长睫微敛,黝黑的星眸变得更加深沉。袖中的指腹不由来回摩擦,思考着应对之策。至于这位杜嬷嬷他亦是不会轻易放过。
他自己一个人倒无所谓,可是还有小玥!流光潋滟的眸子不由沁着阴鸷。浑身散发着慑人的冷意。
“你们做什么?”
“不许分开我和哥哥。”
席文玥死死抱着沐瑾知,不让旁人将其单独带走。
“小玥。”沐瑾知不由蹙眉,语气不由变得严厉
“我不!”席文玥倔犟地开口
“四哥,这小子力气很大,分不开怎么办?”
“一起送去,左右这小子的皮相也不差。”
“得嘞。”
“太好了,哥我们不用分开了。”
“小玥你~,罢了。”沐瑾知眼神晦暗不明,袖中的拳头不由攥地更紧。默默坚定决心,他一定要护好弟弟!
随即锋利地泛着冷意的眼眸朝着杜嬷嬷那个角落射了过去。第二次了,这次还牵连上了小玥。得想办法把人处理掉了。
“杜嬷嬷,你以为这般坑害于我,就能独吞那两箱我们从顾夫人那里骗来的珠宝了?”
“什么珠宝?我没有,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呵!你最好藏好了。”沐瑾知说完意味不明的话之后,这才配合般珊珊离去。
不去看那因他那莫容量可的言语造成的,投注在杜嬷嬷身上的诸多视线。
鱼饵已经种下,至于鱼儿什么时候上钩,就不是他需要考虑的了。他从不怀疑人们的贪婪。而且他似乎已经看到了好几双热切看着杜嬷嬷的眼神了。
······
顾桑知和其他人是第一波被带走的。对于刚刚发生的一幕自是不知。还在想着如何自救。
也不知道该是自弃,还是该说幸运。
顾桑知和她的好大儿皆因那肥胖的身体,被人牙子一一拒绝。
周老四眼看两人又要砸在手里,最后索性被他以买一赠一的方式地强行塞给了最后一站的悦阳馆!
悦阳馆是临戎镇的小倌馆,这里供人取乐之人皆是男子。而来这里消遣的不仅有女人,亦有男人。
即便悦阳馆的整体装饰颇为古典清雅。桌椅字画,屏风,窗帘,以及各处精巧的摆件,绿植都渲染着高雅的意境。但依旧弹奏着靡靡之音。整体都是寻欢作乐的基调。只不过中间高台上的舞女换成了穿成轻薄纱衣,扭着灵活蛇腰的舞男。
时不时会有些恩客朝着台上扔去碎银。
悦阳馆的大堂中,或坐或站着各式各样衣着富丽之人。只不过无论男女大多都带着一具半首的镂空面具。当然也不乏少许肆意张扬之人。
虽然是一同被卖到了悦阳馆。但顾桑知和顾少轩是作为添头卖进来的。他们和另外两人的待遇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
两人一来就被分配到后面的杂役房做工。而分到他们手中的活计自然是最脏且最累的。那便是倒恭桶。顾桑知一边劳作,一边寻找逃跑的契机。
······
在沐瑾知的强烈要求下,他和弟弟才得以住在一处。
他们被安排在一间古色古香的雅间厢房。里面的空间很大,桌椅茶具、琴棋书画、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旁边的内室隔间甚至放了软榻和浴桶。最惹眼的便是那奢华的梳妆镜,采用的乃是上好的金丝楠木,上面雕刻着精美的纹路,一看就价格不菲。
房间内室的地上还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
内外间则是由一层美轮美奂的珠帘相隔。
这里俨然比他们之前的房子好了不止一两点。但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三天之后便是他们被推上台前的日子。无论如何在这之前,他都必须将弟弟送走,然后自己再想办法脱困。
只是经过强盗的洗劫,想必那位顾夫人手中关于应天书院的邀请函应该没有了。那他们之间的交易承诺便不再成立。
虽然半仙体质的推测尚未明了,但是现在对他已然无用。况且血液也已经取过喝过了。弟弟似乎也并没有太大明显的变化。
既然如此,他就不用再花费心思在她们身上了。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只是馆里的人对他们监管的很严。无论他拿出怎样的说词,最后都被他们以其他的方法替换。终极目的也很明确,严禁他们的活动范围。
即便他们的态度表现的如何乖顺,都没有降低他们的警惕性。也就导致了如今特别被动的局面。
今晚是他们第一次登台的日子,亦是所谓的初夜权拍卖的日子。
早在两天前,悦阳馆里新来两位绝色美人的消息便被传扬了出去。
慕名而来的客人很多。这晚的悦阳馆格外的喧哗热闹。
“不是说有绝色美人吗?怎么还不出来?”
“就是,我们要看绝色美人!”
“可别又是那些庸脂俗粉滥竽充数啊!”
“若又是之前搞得幌子,就别怪我们当场砸场子了!”
……
他们被早早地唤醒,然后开始非常精细地装扮。从头到脚,甚至是每一根发丝都没有放过。就连指甲都根根修剪的更加平滑圆润。
当两人被请到台上的时候,即便脸上蒙着一层白色的面纱,依旧难掩美人的风姿玉骨。
如果说席文玥此刻如同世家贵族,精致漂亮的小公子的话;那么沐瑾知便是俊逸出尘,矜贵高洁的谪仙神祇。
只见台上的沐瑾知一袭白衣,姿容绝滟。青丝半挽,金色的珠链抹额与白衣相得益彰的增添了一抹亮色。耳畔的两缕青丝伴随着金色的发绳自然垂落。
身姿挺拔,月华迢迢。让人不由移不开眼。台下的惊艳之声不绝于耳。
两人的出场瞬间令众人动容。仅仅只是简单的亮相,已然将台下客人的热情点燃。
“诸位,可还满意?”
“花妈妈可有夸大其词?”老鸨颇为自信地再次宣言
“废话少说,我出500两!”
“550两。”
“800两。”
……
众人随即开始七嘴八舌的报价。颇有早市菜市场哄抢的架势。万全忘记了之前的质疑。
老鸨也颇为有眼力见的简化流程,直奔主题,宣布开始初夜权的拍卖。
燕龟也是适时说出了200两的底价。
众人兴致高昂的哄抢报价。声音此起彼伏。报价从起初的男女声,到最后疯狂占据全场的女高音。
谁又能想到仅仅只是在一个小镇,便能拍出上万两的高价。
最后夺得头筹的乃是临戎镇的首富千金。不得不叹一句,财大气粗。
即便是小有资产的顾桑知出手这么一大笔银子也会多方考量,考虑物品的回报值。毕竟这出价可是相当于目前她身上五分之一的财产了。若仅仅只是一个男人的初夜权,顾桑知大概率不会跟票报价。
她们唯一的相同点大概就是同样拥有肥硕的身材。
顾桑知提前守株待兔,在门外将人敲了闷棍。随即扒了金主恩客的外衫换在自己的身上。准备和自己的未来主公汇合,然后一同逃离。
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顾桑知左右巡视了一番,确认没有人发现之后,才犹如做贼一般。推门,只是一只脚、半个身子刚刚踏入,还没来得及表明身份,便被门后的欣长的身影拿着木棍,狠狠地敲中了脑袋。
顾桑知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听见身后一声闷吭随即便“咚”地一声直挺挺地倒地。可见下手之人的狠绝。
顾桑知看着已然昏厥的沐瑾知,顿时傻眼。试图通过摇晃,泼水等措施均未将人唤醒。不由感到挫败。这主公下手未免也太狠了!
但又不想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能去搬救兵。
当顾桑知赶到席文玥所在的房间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房间中只有晕倒在地的另一位拍主。
没想到儿子行动的效率那么高,短短两刻钟的功夫,人便被带走了。
虽然说两人原本的计划,便是分别通过变装,将人带离,然后约定在镇口附近集合。
只是没想到她这边会出现意外!
其实并不是顾少轩的行动多么高效,只是在他找来的时候,席文玥已经搞定了他的那位买主,刚好在门口碰见了顾少轩。
来回的奔波,顾桑知都有些心力交瘁。当顾桑知想要再次回到沐瑾知那里准备采取暴力唤醒的方法之时,才发现之前被自己敲了闷棍的人已然清醒,甚至还在房间安排了两位小厮在门口把守。
急色地甚至没有第一时间去追究打她之人。
顾桑知暗中焦急,又不能轻易地打草惊蛇。
最后在特定的时间,装成馆里面的服务人员,通过换水的理由,成功进入。
此时的沐瑾知则是面色潮红,衣衫不整地被捆绑在床上,嫣红的唇边沾着水渍,床边还有破碎的酒杯。
房间点着迷情熏香,香气在空间中蔓延。时间越长,吸入的越多,便越容易受到影响。更何况还被强行灌了药酒的沐瑾知。
哪怕是仍在昏迷状态,身体都不可避免地遭受药力的侵袭。
顾桑知如法炮制地趁其不备将人打晕,拖到床底应塞了进去。又将门外的俩人一一骗进来,逐一击破。
这才得空去查看沐瑾知的情况。原本想暴力将人唤醒。大拇指刚装备掐向他的人中之时,便被一双红彤彤充满兽性的眸子盯上,手腕更是被一双更加强劲有力的大手紧握,颇为凶狠地将其制服,如同猎物一般压制在身下。俨然一副理智全失的状态。
别看顾桑知有这么大的体型,其实大部分都是虚胖,力气还真就比不上此时的沐瑾知。
当被撂倒在床上的时候,她一度都是懵的。不知道该庆幸他的警惕性,还是该夸奖他对敌人果决与出击的力度。
不然又怎么会明明两人前后脚的时间出手,造成的伤害程度会这么的不同。沐瑾知直到此时才疑似苏醒,看着还有可能是因着药物的折磨。
顾桑知尝试咸鱼打挺般反抗,均被强硬压制。
抗争的结果就是把自己搞得气喘吁吁,都没有逃脱某人的困兽范围!
原本准备任命陪躺,静默地积蓄力量的顾桑知在感受到身上之人的压制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变成暧昧的磨蹭,呼吸也越发的急促,身体的变化异常明显的时候,又开始艰难的咸鱼打挺般挣扎。
他可是天命之子,也就是这个世界的男主,更是她的任务对象,未来的主公,就是退一万步,也不该由她辱没这位的清白。
更可况她的定位还是他未来的谋事。这样的乌龙顾桑知更不允许发生。
不然别说辅佐了,怕会踉成他的灾难,自己的悲剧。
顾桑知一边奋力反抗,一边寻求系统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