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

    BGM:忘相思(求求大家了去听一下,虽然是一个古装电视剧的配乐,但是都给我单曲循环,受不了了,好配…)

    “真的是您…”

    那年鹅雪

    寒气拍打着地平线上斜插着的几株枯杉,千万颗碎小的冰晶就像银针般将万物钉在这漫天霏白的冰雪里。极寒的空气在此时似乎已经凝成了透明的冰刃,在月光下泛着青蓝。没有风,但冷气自行游走,啃噬着裸露的岩石。树皮冻裂处凝结出的冰晶在寂静里缓慢增殖。

    在这万籁萧瑟的季节里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值得奔赴5400多公里,跨越一整个大西洋,前来一见呢?

    “不过我不明白,您可以让别人来的…”

    弗洛琳娜比谁都清楚,这不是他作为一个教授的职责。

    他只是霍格沃兹的教授,如果说在学校里保证她的安全是他的责任,那出了学校以后呢?

    他不必为她的人身安全付出任何东西,包括但不限于自己的安全,魔法部条例的认可等等等等…这是她这个思维没有斯莱特林严谨,逻辑没有斯莱特林缜密的赫奇帕奇都能发现的事情。

    “为什么?是邓布利多校长的安排吗还是…”

    斯内普眉宇间的刻痕明显因为自己这句“邓布利多的安排”而愈加深刻,漆黑的袍让他几乎融进夜色,只有这苍白的面孔让他和黑夜有了一丝分明。

    或许是因为虚无的黑夜没有办法让弗洛琳娜的目光聚焦到任何地方,面前这张脸上的变化才显得格外的深刻明显。弗洛琳娜手脚冰凉,脸却因为不知道怎么表达而涌着一股股地热浪。

    事实上,她真的很想说谢谢,甚至在听到“南瓜汤”的时候有一种想立刻冲过去抱住他的冲动,可床与地板不到半米的高度差就像一个无底的悬崖,弗洛琳娜忽然有一种只要自己冲过去就会失去一切的错觉

    很久以后弗洛琳娜才会意识到,如果什么东西能填平那个悬崖,那应该是被承认的爱。

    是爱,爱让悬崖变成平地。

    可这个时候的她只是悲哀地想到了“爱和勇气都是用一次少一次的东西”,然后她发现自己遗憾的只是她已经在年少无知的时候将勇气和爱挥霍尽了,以至于现在她无法挪动分毫。

    快说点什么,内心深处的声音催促着她,说你很开心或者单纯说一句谢谢

    “这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对方没有给她犹豫的时间,看起来有些不悦地把自己的魔杖收回了袖子里

    “还是说你觉得霍格沃兹上下只有邓布利多一人是真才实学,其他教授都是尸位素餐?”

    他把“教授”这个单词咬得很重,像是在强调提醒自己什么,可这真的是教授对学生的职责吗?

    斯内普又问了自己一遍,似乎只是习惯性的想要画一个安全的界限,似乎只要不超过这个界限就没有什么会成为不被他控制的风险和因素。

    刚来霍格沃兹的那个学期,邓布利多就说他像一只长满了尖刺的刺猬,要让身边所有的人都鲜血淋漓地离开他

    “你一定要让所有人都讨厌你吗?”

    “这没什么不好,先生。”

    “让人敬畏的方式也可以不是‘打败’或者‘征服’所有人”

    “的确如此,先生。”

    当时他只当这是一句恭维,却也没想到时过境迁,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把这个界限内的人都扎得遍体鳞伤了。

    至少,对她不能。

    他知明月高悬,也知明月素来只照清净人

    可当他即使满手血污立于阴影之间,月光也真真切切散在他身上的时候,他犹豫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斯内普似乎发觉自己的话不太妥当,语气一转岔开了话题“伤怎么样?”他示意她看向自己肩膀上的那滩血迹

    “他们打的,我用过治愈咒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对方眯了眯眼睛,似乎在怀疑她话的真假,他沉吟了半响“几天不见,你倒学会逞强了”

    “那…不然也没办法啊…”

    斯内普的目光明显有些闪烁,他自己知道。可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夜太深了,雪太大了,风太响了,他觉得弗洛琳娜不会发现。

    这次,他没有用大脑封闭术。就像是犯了错无法弥补的孩子干脆破罐子破摔般,就像要瞒住曾经灵魂的惯性也瞒住肩膀上的一双双沉重的眼睛般。

    他几乎用尽全身力气看向她的眼睛——

    在你被人囚禁虐待的时候,在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在你守着那面石头一样的无用的镜子的时候,你会怪我吗?

    “您可千万别觉得我是在埋怨您来晚了”

    弗洛琳娜看他半天不说话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下意识解释了一句,顺便把自己一直想说好久好久的话说了出来“我真的真的很开心您愿意过来找我——虽然现在说这个有一点点不合时宜哈哈哈”

    她温温柔柔地笑了两声,还有血迹的眼睑下黑色的眸子里都是明媚灿烂的亮光

    她是一个好人,但他不是。

    这就意味着她的一点点善意对于他来说都像是恩赐。

    就算不对,可在这过程中,他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幸福。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决定跨越一整片辽寂的海而站在这儿。

    每次看向她的眼睛,这种类似幸福的感觉都像一条清澈的小河,最先流过他的眼眸,最后留过他的心尖。

    他以往总认为幸福是危险的,那意味着妥协、意味着让步、意味着麻烦、更意味着不可预知的风险和无穷无尽的踌躇。

    如果这些年他学会了什么,那一定是谨言慎行,深思熟虑,那种为了一个人奋不顾身的感情太强烈,也太悲壮,会让他觉得被侵犯,被占有。

    因此,无论是爱还是被爱,他都不认为这个队伍里会有他的位置。

    曾经,他以为除了莉莉,不会有人再让他心甘情愿地忍受这一切。事实也的确如此,他再也没有忍受过这些,即使是现在。

    但也同样,这么轻易的幸福让他怀疑,更让他疑惑——这不是真正的爱。可就像他清楚知道的,他真切地体会到了美好和希望

    他以前只知道恨能让人不死,但他没想到,爱能让人长生。

    换句话说,无关计划,无关未来

    他能认识她,是要感谢梅林的。

    可是对于她呢?

    他的痛苦,不是她造成的。

    本就明媚灿烂的人,也没有责任对他产生任何意义。

    他已经对不起莉莉了,他不能把更多的人搅进这趟浑水。

    他正视了这份感情,但他不能对此有任何妄想。就像西西弗斯终于要把巨石推上山头的那一瞬间,他终于得空看一看这块巨石的全貌,却也即将失去任何做为的机会。

    他必须放手。

    这是规则,亦是一个人作为人而应该有的良心。

    他已经用自己的一切——能力、精力、生命、自由甚至是尊严去弥补那个弥天大错了。若是要审判,怎么算都不该牵扯旁人,不该牵扯她的。

    现在,因为一个荒谬的诅咒,一个狠心的计划,一个好人明媚善良的心再加上一个恶人罄竹难书的罪行。因果轮盘赌已经被开起,带着吞吐世间一切的决心和力量,要把所有的善恶悲喜尽数卷进这个同心轴里。

    她爱天下苍生,她说“为了千千万万和我一样的人”,她说她要为他们搏一搏

    那么,这期间的万般因果,尽数加在他一个人身上就够了。

    除此之外,他别无筹码

    是非对错他已无心辨别,如果一定要怪些什么,那就都怪他吧

    “他们不会离开太久,今天免不了一场恶战。”斯内普收了收心神,望向窗外的鹅毛大雪。

    如果一定要战一场,那便战吧。

    弗洛琳娜看着他,能感受到周围那股强大魔力的蕴蓄波动,带着清苦的魔药味慢慢侵占她的全部感官,这屋子还是太小,以至于指尖牵绕过的风都是他的味道。

    她忽然发觉斯内普教授的孤独高傲来自于身上那淡淡的痛苦,明明清浅却仿佛有能绵延漫长的一生的能力,明明是劫却因此使他变得强大孤高,神秘悲苦。

    身藏骇浪,面如平川,此等境界本该让她敬畏,可有那么一瞬间,她很想抱抱他。不带有任何目的,就像在霍格莫德抱住维尔拉,又或者在很多年以前的那个小路上抱起那只受伤的小白猫那样。

    即使弗洛琳娜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却依旧奇怪着,犹豫地抬起了胳膊,鬼使神差般地往他身上靠

    “你知道自己的魔杖在哪个食死徒身上吗?”

    弗洛琳娜赶紧收回手,磕磕巴巴地回答“呃…不在他们身上,应该在楼下的某个地方,我的魔杖认主,他们那个时候发现无法使用便把它丢在了地板上——当时他们把我锁起来了,却没有施隔音咒,我都听到了”

    算了,又不是抱不到了,现在还有更要紧的事得办。

    “你比我想得聪明。”

    “也不看看我是谁带出来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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