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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陷入长河

    “好的。”向欢露出一个标准的营业式笑容。转身去酒柜拿酒。

    冷冽的酒水倒入冰镇过后的马克尼杯,琥珀色的液体碰荡着透明的冰块,杯身被移动,细碎涟漪泛起,像是天边的火烧云。

    向欢头一偏,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试试。”

    宋辞砚挑了挑眉,伸手接过那杯“特调”。

    舌尖先尝到刺痒的辛辣,转瞬又被橙味利口酒的蜜香包裹。

    喉头一滚,他盯着向欢,凛冽与清甜在口腔中激烈的碰撞,像云层间乍现的闪电劈开潮湿的雾气。

    杯沿离开唇瓣,“这酒叫什么?”

    “Hanky Panky,翻云覆雨。”是一款很常见的鸡尾酒。

    “Hanky Panky”宋辞砚重复念了一遍,酒水在杯中晃荡,忽然他倾过身,一下距离的拉近让向欢睁大了眼,她的呼吸停止。

    “特地选给我的?翻,云,覆,雨。”最后四个字被念的格外慢,语调暧昧不清。温热的气息尽数撒在向欢的脸颊上。

    向欢的脸刷一下染上了绯红,反应过来连忙后退了一步,重新调整呼吸。她当时只是想给他选一杯度数高的,没想到这人还能在名字上做文章。

    “你,你脑袋里想什么呢。这就是一杯很经典的鸡尾酒。”向欢直接不理这人开始清洗用具。“是你说的要烈,口感复杂,还要有反差。”刚好这款完美符合。

    她说完宋辞砚抬手看了眼手表,逗人差不多了,见好就收。“确实不错。”

    这人难得说了句人话,向欢回了句谢谢。

    “啧,谢谢倒不用了,向调酒师的实力担得起这句夸奖。”他一口气将剩余的酒喝完,“走了。”

    此人一走,某个八卦精又粘上来了。

    “我天呐,好帅啊向欢姐。”陈佳恩一脸花痴的盯着人走的那个方向。“真的,我敢保证这是我在酒吧里见过长得最正的一个了,以前我一直觉得我们老板是这群富家子弟里的颜值顶呱呱,没想到还有更顶的。”

    向欢失笑,“那你的顶呱呱换人了?”

    “对。”陈佳恩一脸郑重其事的宣布。“从此顶呱呱封号正式易主。”

    “那老板知道了,不得伤心死了。”向欢边整理着手中的工具边笑着说。

    “脸不如人也没办法啦。”陈佳恩故作可惜的摇了摇头。

    “马上老板就要回来了,看你到时候怎么说。”向欢这句话顿时给陈佳恩来了一句重锤。

    “什么!老板就要回来了?我怎么不知道!”陈佳恩刚刚还一脸兴奋的脸,现在哭丧的不行。“要是他知道我这个月打碎了三只杯子,他肯定要把我发放去后勤了。”

    向欢提醒她,“你忘记还有几天就是国庆加中秋了吗,老板说要到时候请大家一起聚个餐的。”

    “对哦,我都快给这事忘了。”陈佳恩一敲脑袋全记起来了,“他是不是还说到时候请我们去最好的餐厅吃饭来着。”

    向欢将柜门打开,把酒放回去,顺势点了点头。

    陈佳恩双手一拍,“我们老板简直是天下最英明帅气,高大威猛的人。”一想到自己这么有口福,高兴的连发配后勤的事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的嘴跟着我简直是享福了。”陈佳恩见来客人了,干活瞬间有劲。

    向欢看了眼蹦跶着的陈佳恩,小孩就是有趣,年轻充满着活力朝气。

    忙了几个小时,凌晨三点半,向欢才终于下了班。

    手心和五指在晚风中一吹,更冰凉了,摸了一晚上冰,向欢一走出门对着手哈了几口气,然后塞进外套里。

    路灯一盏接着一盏,温柔地切割着夜色,在地上投下一圈圈柔和的光轮。

    街角的拐弯处,随着视线的转移,下一秒,向欢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男生穿着白色T恤,外面是一件黑色的夹克外套,与背景的黑暗融为一体。

    像是察觉到她的视线,他微微转过头,四目相对,视线交叉的那一刻,向欢好像又看到那天独自坐在长椅上的孤独少年。

    “你。”向欢刚出声,宋辞砚已经抬腿走过来了,随着动作的幅度,外套被风吹开一点,白色T恤上的一幕红在晕黄的灯光下更加刺眼,触目惊心。

    看着男生一片淤青的嘴角和受伤的额头,向欢表情透露着惊讶,两人无声,直到人走到向欢的身前。

    风轻轻吹过一侧的衣角,她开口问“疼吗?”

    宋辞砚看着她,“没事。”

    “上药了吗?”

    依旧是摇头。

    明明几个小时前还好好的,现在就成了这幅样子,幸好附近有一家二十四小时开门的药店。

    没有过多的见面寒暄,两人坐在店前的台阶上,旁边摆着碘伏、棉签、和一些瓶瓶罐罐。

    “要买这么多?”宋辞砚盯着那一推东西发出少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疑惑。

    向欢手里拿着沾了碘伏的棉签轻轻涂在他嘴角破皮处。

    “伤口得处理好,后面也需要换药,不然额头会留疤的。”向欢说的时候,手下的动作没停。

    两人因为动作靠的近,宋辞砚也就这么毫无顾忌的直视着对方。

    向欢一抬眼,恰好撞入男生漆黑的瞳孔里,空气在一瞬间变得粘稠,呼吸声在夜晚被无限放大。

    忽然眼前一片黑,一只手轻揉的覆盖在他的眼睛上。

    指腹间的温度在传递,像块冰冰凉凉的海绵。淡淡的声音落在他的耳边,“我给你额头上先消毒,等会怕流到眼泪里了。

    这话是在向他解释,可明明他自己的手也可以用,不过宋辞砚没有说话。反而顺着这个动作手向前一撑,弯下腰。

    向欢感觉手心有什么轻轻扫动着,她忍着痒意处理好伤口。

    挡在眼上的手掀开一点点,等宋辞砚的眼睛适应了光线后,才完全离开。

    “你身上的血?”向欢指着他衣上的血迹。

    “手不小心抹上去的。”宋辞砚无所谓的说道。

    向欢点点头,收着旁边的垃圾。“你跟人打架了吗?”

    “没,我爸打的。”

    向欢拎着袋子的手有片刻的停滞,“下手这么重的吗?”

    “他早年一直在部队当兵,手劲挺大的。”

    虽说他小时候也被扔进去过一回,但后面部队说他太能闹腾了,待了两个月又让他爸接回去了。

    “那叔叔还真是,有力气。”

    宋辞砚被她这一句阴阳怪气的夸赞气笑了。

    “那怎么说也不能打脸啊。”要是让陈佳恩知道了,又要说这是暴殄天物的话了。

    “你嘀咕什么呢?”

    “啊?没什么。”

    宋辞砚发现这人真的很会吊人胃口。

    向欢将东西收拾好,两人站起来。

    街边空空荡荡的,只有偶尔的几辆车驶过,留下轮胎擦过地面刺啦的留声。

    “饿不饿?”

    向欢转头看向他,问道,“你还没吃饭吗?”

    宋辞砚站直身子低着头看她,“我问你呢,饿不饿。”

    向欢沉默了两秒,“有点。”

    “带你去吃点。”

    说是他带她吃,这么晚了开着的餐厅比阴雨夜天的星星还难找。

    最后两人兜兜转转,还是向欢带他去了她常吃的卖早餐的小面馆,老板在这个点差不多已经开门了。

    凌晨五点天空已经有丝丝破晓的迹象,小店在街边的一个小巷里,确实小,店里突然进来了一个一米八多的男生,一下就显得狭窄起来。

    一进来宋辞砚就环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向欢看他应该是没来过这种小餐馆,怕他嫌弃,用纸擦了擦桌椅后才对他说,“坐吧。”

    一袋子东西在路上的时候就被男生提了过去,几瓶玻璃瓶发出几声轻微的碰撞声,放在了桌上。

    “你要吃什么。”向欢问。

    宋辞砚倒是不挑,“和你一样。”

    向欢点了点头,然后向里面忙着揉面的老板说,“陈叔,来两碗牛肉面。”

    从店内的小门里走出了一位大约五十多岁的老妇人,看见两人,脸上笑道:“小欢又来了,哟,今天这是带男朋友来啦。”

    向欢正在喝水,听到这句突然呛了两下,她便拿纸边抬头看,宋辞砚像是没听到那句误会的话,只是好笑的看着她呛水的样子。

    向欢连忙摆手向妇人解释。“陈婶,你误会了,这是我朋友。”

    陈婶莫约也知道误会了两人的关系,脸上表着歉意。

    宋辞砚对着陈婶点了下头。

    “哎哟,不好意思,糊涂说错话了。”围着围裙的陈婶自怪了一嘴。

    “没事,陈婶。”向欢回道。

    没过多久,两碗热呼呼的面被端了上来。

    向欢将一次性筷子拆开,刮了刮上面的木屑后递给他。

    宋辞砚瞧着她的动作,伸手接过。

    他没有立即吃,而是一点一点的挑着碗里的葱花。

    向欢看着他的动作,将他的碗挪过来,宋辞砚握着筷子的手还停在那。

    “你这样要挑很久的,我来吧。”

    说完她将筷子在汤中间轻轻转了几圈,然后沿着碗沿的两边将葱花都拨到一起,最后再一起乘处。

    “你下次提前说,陈叔就不会放葱花在里面了。”

    没两下,碗被重新推回宋辞砚这边,男生看起来很是满意。

    “这么熟练,经常给人弄?”宋辞砚抬眼看她,像是不经意的问。

    “我妹妹跟你一样,不喜欢吃葱。”说道妹妹的时候,宋辞砚明显感觉到她的音调都不同,带着明显的开心。

    “她呀,不喜欢吃葱,但一定要放了后再挑出来,她说放了葱花味道更好吃,不过我是尝不出来,你快试试,我看看我妹是不是故意让我每次帮她挑葱呢。”

    宋辞砚在她的注视下,吃了口那碗葱花被挑得干干净净的面。

    男生速度很快,一口面没几下就咽了下去,“确实,感觉是要好吃些。”

    “真的吗?”向欢脸上还是透露着些许不相信。“好吧,看来你们俩都是挑味的人。”

    大概她现在是真有些饿了,向欢说完就开始吃自己那碗面。

    “你们感情很好。”宋辞砚问。

    向欢拿着筷子的手一顿,然后接着若无其事的说:“她是我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她的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非常寻常的事。

    这下换宋辞砚有些不知所措了,向欢看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笑了下,“没事,他们走了也好几年了,已经习惯了。”

    “对不起。”宋辞砚低声回了句。

    “快吃吧,再不吃面就要坨了。”向欢催着说。

    宋辞砚从小不知道吃过多少山珍海味,他一直都觉得很无味,所以后来向欢一直说他嘴挑,他很不理解,但是许多年后,他每每吃面时,总觉得没有那一天凌晨四点小面馆的味道。

    那是误入长河的开始,她的目光成了困住人的漩涡,他心甘情愿的沉溺,一生都无法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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