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了吗?”
“早就到了!你人呢!”
“在路上,快了快了”
“今天的神社再晚一点人就会很多了!”
“快啦!”
神社门口,月见山千景有些不耐地翻着手机,频频看着时间。
和铃木柰子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15分钟,但她还没有出现。
真愤怒。
在面对铃木柰子这个究极选择困难症患者时,月见山千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小千!”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终于响起,铃木柰子顶着一头被风吹乱的浅金色头发出现了,脸颊被冻得通红,双手合十,装乖的道歉。
“出门之前突然觉得自己的外套没有很好看,所以又换了一件,结果又太薄了…为了搭配今天的穿搭,然后还发现自己没有合适颜色的手套,所以就没带…”
“真是服了你了柰子”月见山千景双手叉腰故作生气,“不过我也没戴手套,我讨厌戴手套。”
“知道知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带手套,还不喜欢带围巾…唉?你今天怎么戴围巾了?”
铃木柰子有些惊讶的凑近月见山千景,她戳了戳柔软的白色围巾,堆起来的围巾把她的脸遮了大半。
“那个…及川彻让我戴的。”月见山千景略有些心虚的别开脸,眼神飘忽。
天知道她今天早上一起床发现及川彻给她发短信让她记得戴围巾时有多惊讶!
“啊…我和伯母怎么都劝不动,某位南半球人士叮嘱真有用啊~”铃木柰子露出了半月眼,伸出魔爪试图掐月见山千景的脸。
“好冰!走开!”月见山千景推开铃木柰子的手,羞恼的大喊。
“哈哈哈哈哈走吧走吧。”铃木柰子亲昵地挽住月见山千景的手,两人走进了神社。
空气中线香和寒冬独有的凛冽气味混杂在一起。参道旁高大的杉木沉默地矗立着,枝头还顶着沉重的残雪。
“走吧,我们去净手。”月见山千景拉着还在东张西望的铃木柰子走向手水舍。
冰凉的泉水激的两人一哆嗦,也让人清醒了许多。
利落的舀水 ,洗净双手并漱口,动作一气呵成。
好不容易挤到拜殿前,巨大的铃铛下早已人头攒动。月见山千景摸出了一个五元的硬币,丢进了赛钱箱,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合掌,闭眼,表情虔诚而专注。月见山千景的嘴唇微动,默默许下了自己的新年愿望:希望家人和及川彻身体健康,希望她可以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国立大学获得进步,希望及川彻在阿根廷发展顺利。
最后长出一口气,轻轻击掌,表示许愿结束。
随着人流离开拜殿,来到了乐殿和绘马处挂架处,这里更是热闹非凡,挂架上早已密密麻麻地挂满了写好的绘马。
铃木柰子毫不犹豫地写了“暴富”二字,随后试图偷瞄月见山千景写下的内容。
抬手遮挡,月见山千景思索了半天,终于提笔写下了“愿身能展翅,越海见青山。”
铃木奈子偷瞄失败,鼓着嘴嘟囔“神神秘秘…肯定和某人有关。”
两人准备去抽签,但前面不知为什么,竟有一股大力把月见山千景往后一推!
铃木柰子抓她不及,眼看着月尖山千景就要倒地!
一只温热的手把月见山千景稳稳地托住,有些惊讶的抬头,却看见了影山飞雄有些惊讶的眼睛。
“月见山学姐,你没事吧?”
他拧着眉,有些困惑。
“月见山前辈!新年好!大王前辈有来吗!”活力四射的声音从影山飞雄的背后传来。
是日向翔阳。
“他没来啦,在阿根廷训练哪有时间回来。”月见山千景有些尴尬的后退了一步,拉住了还没反应过来现状的的铃木柰子的手
“你们…是乌野的?”铃木柰子有些疑惑的拧起眉。
“是的!影山是月见山前辈的学弟!”日向翔阳热情抢答。
“哦哦哦!那就也是我的学弟了!”铃木柰子非常快速的就接受了现状,并且邀请他们一起去抽签。
看到签文的时候,月见山千景一愣,上面写着[大吉.末吉]:远行逢贵,心诚则灵。
远行…指的是前往阿根廷吗?
没等她想明白自己的签文是什么意思,旁边就传来了欠揍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影山你新的一年也不如我!”
一转头,看见影山飞雄举着自己的[凶]满脸黑线,旁边的日向翔阳举着[小吉]笑的满脸欠揍。
“白痴日向!”
两人终于走出神社时,时间已近中午。
“月见山学姐再见!”
“嗯,再见!”
对着影山飞雄和日向翔阳挥挥手,月见山千景和铃木柰子也转身上了相反的电车。
“你下午有什么安排吗?”铃木柰子嚼着刚刚路边买的章鱼小丸子,说话含糊不清。
“嗯…下午要去及川家拜年,就没什么事了。”
“啊?为什么啊?”铃木柰子有些疑惑。
“啊…这个啊…”月见山千景有些心虚的移目,她用手指挠了挠脸颊“我答应了及川的…”
“真无语!”铃木柰子大喊。
下午,月见山千景来到了及川家,紧张的深呼吸了一口气,敲了敲门。
门开了,及川妈妈探出头。
“小千来啦,快进来,外面很冷吧。”
热情的笑脸一下就将月见山千景的紧张融化了不少,她走进门有些惊讶的发现整个屋子里只有及川父母。
及川妈妈发觉了月见山千景的惊讶,就笑眯眯地开口解释:“小彻有特地和我交代,你比较害怕和陌生人交流,所以我让本来今天要来拜年的亲戚们空出今天下午,这才没有人啦。”
“哦,这样啊。”月见山千景脸颊微热,低头换鞋。
客厅暖意融融,飘着茶点香气。及川爸爸放下报纸,温和的笑道:“千景来了,快坐吧,路上辛苦。”
“叔叔阿姨新年好!打扰了。”月见山千景恭敬行礼,把带来的精美和果子放到了桌上。
“哎呀,太客气了!”及川妈妈嗔怪到,拉着她的手让她做到位置上,“快来坐,喝点茶暖暖。”
在桌前坐下,手里捧着热茶,月见山千景取下围巾,微微呼出一口气。
“最近学业怎么样?”及川爸爸关切到。
“没什么问题了,就等开学了。”
“布宜诺斯艾利斯啊…”及川妈妈感慨,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彻那孩子刚去的时候,可是抱怨了好一阵子那边的时差,我们打电话都要卡着时差就算了,连季节都是反的。”
“本来我们有时间的时候也想去多陪陪他,但他老说太折腾不让我们去。”
空气一瞬间陷入了沉默,但及川妈妈很快就再一次笑了起来。
“所以我觉得他能在阿根廷遇到你真是一件再幸福不过的事情了”
声音不大,却在月见山千景的心中引起了巨大的波澜。
原来,叔叔阿姨是这样认为的吗?
强烈的暖意瞬间涌上了月见山千景的心头,冲的她的耳根发烫,她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茶汤中映出她因为慌乱而微颤的眼睫。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她想说点什么,却开不了口。
“阿,阿姨。”她最终只能发出一个模糊的,轻的几乎听不见的音节。
那份如此直白的,珍重地接纳和认可的暖意,几乎将她淹没。
这不仅是对她个人的喜爱,更是对他们之间那份尚未言明却以心照不宣的联系的祝福。
客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中,但并不尴尬,反而像是一种温柔的包容,包容着她复杂的心绪。
及川父母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及川妈妈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带着一丝促狭和满满的慈爱。
她当然看出了眼前女孩的郝然和无措,但这正是她所期待的反应——真诚而动人。
“哎呀,你看我,光顾着说话,忘记请你尝尝我刚煮的年糕汤了。”及川妈妈自然地打破了沉默,她站起身来,从厨房里端出了一个热气腾腾的精致小碗,放到了月见山千景的面前。
“小彻说你不爱吃红豆,我就煮了西米椰奶年糕汤,其实这也是我第一次尝试,不知道怎么样,快尝尝。”
香气瞬间盈满了整个客厅。
“谢谢阿姨!”月见山千景如蒙大赦地松了口气,急忙拿起小勺子。
温热甜蜜的液体顺着喉咙流进肚里,稍稍抚平了月见山千景扑腾乱跳的心脏。
及川爸爸也适时地加入了对话,提起院里的那株梅花开的格外早。
轻松的家常话把气氛又拉回了轻松闲适里。
月见山千景安静地听着,偶尔回应一两句。
这个冬日的下午,是非常难得的大晴天,阳光逐渐占领了整个茶几,从客厅望出去,那株寒梅开的正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