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养计划16%

    飞机在云海上前进着

    广播里传来空乘的西班牙语播报,紧接着是英语的翻译。

    飞机即将开始下降,洗手间暂停使用,目的地气温31摄氏度,天气晴朗。

    月见山千景终于被吵醒了,身边的大哥依旧张着嘴紧闭双眼,发出轻微的鼾声,看起来准备直接睡到落地。

    随着一声轻响,飞机着陆了,翻出手机,关掉飞行模式。

    屏幕亮起的瞬间,一条消息恰巧跳进了她的眼睛。

    及川彻:落地了吗?我在出口等你。

    时间是刚刚。

    月见山千景有些意外,因为她知道及川彻的训练紧锣密鼓,现在成为了正选,肯定更忙。

    再说…她也没有和及川彻提回阿根廷的事情啊?

    终于,推着沉重的行李车,她走出了最后一道玻璃门,来到了接机大厅。

    喧嚣的声音瞬间灌进耳朵,各种语言的呼喊,拥抱,行李轮子的滚动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片沸腾的背景音。

    月见山千景的目光在一片攒动的人头中急切地扫视。

    然后一眼就看到了及川彻。

    他没有向其他人一样高举牌子或急切的挥手,而是捧着一大束白玫瑰有些没型地倚靠在栏杆上,对着她笑。

    “月见山!”他立起身子,迈开长腿走向她,十分自然的接过她手中沉重的行李车,把那一大捧白玫瑰塞进了她的手里。

    “路上辛苦啦!”

    “及川…你不是要训练吗?”月见山千景皱着眉回忆…今天是周四啊,并不是他的休息日。

    “我向教练请了半天假接机。”及川彻偏头看她,“我可是求了他半天,还把训练任务压缩了最后周天还要加练才得到的假期哎!是不是超感动?”

    他的笑容里带着点邀功的意味。

    “唔,那谢谢你啦,及川同学~”月见山千景对着他璀然一笑,“真是感动的要泪流满面了呢!”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落地时间的,我记得没有和你说过啊?”

    及川彻睨了她一眼,语气里满满的嫌弃:“回一趟日本终于变傻了吗月见山?你当时买的机票可是往返的,稍微留意一下不就都知道了吗?”

    这不是没想到你会留意吗?

    月见山千景在心里大声吐槽。

    不过…

    “哦。”

    她闷闷地应了一声。

    还是挺感动的。

    走出机场大门,南半球盛夏炽热又干燥的空气把月见山千景团团围住,她差点因为身上厚重的冬装被闷死。

    艰难地把大衣脱了下来,她终于得以喘口气。

    及川彻顺手地把它搭在了自己的手臂上,单手推着行李,语气轻松。

    “吃饭去?飞机餐很难吃吧。”

    “吃饭吃饭!飞机餐好咸!难吃死了。”

    “机场附近有一家炸饺子店哦,我第一次来阿根廷的时候就吃过,挺好吃的。”

    饱餐一顿之后,及川彻把她送回家后,就离开了。

    没有多休息,月见山千景很快就钻进了书房开始学习。

    原因无他,再过几天就开学了。

    谁知道有没有开学考?

    “我们是没有开学考的,同学们放心。”教授在讲台上笑眯眯地宣布。

    “呼…太好了,我开学前只顾着玩,要是开学考的话,可就糟糕了。”月见山千景身边的一个波波头女孩长舒一口气,瘫在了桌上。

    熬夜复习的月见山千景

    “……”

    开学考的虚惊一场后,布宜诺斯艾利斯国立大学的日子就正式开始了。日子在西班牙语授课,堆叠的课程资料,以及图书馆窗外的南美炙热阳光中飞速流转。

    月见山千景向一块投入新水域的海绵,努力地吸收知识和适应着新环境的节奏,和及川彻的联系也更多的集中在清晨和深夜,也就是双方都比较空闲的时候。

    至于开学那天在身边趴着的波波头女孩,叫做索菲亚,成了她课上最常见的邻座,总是活力满满的分享着哪家的咖啡厅牛角包最好吃。

    小组讨论时拉美同学的热情常常让她措手不及,但也硬生生的让她开朗了许多。

    从宿舍到校园食堂里的那段开满兰花楹的小路也被她渐渐走熟,超市收银员也记住了她这个独特的东亚面孔 见面时总会很热情地打招呼。

    转眼几周过去,秋意开始悄悄染红校园里的部分树叶,她也逐渐习惯了这种忙碌而充实的生活,甚至得到了一位相当有名望的教授的青睐。

    她是月见山千景面试时默默点名的那位“慈祥老奶奶” ——全名是艾琳娜.弗洛雷斯,同学们私底下会偷偷叫她埃莉奶奶。

    她们的关系一开始并没有很亲密,而导致社恐的月见山千景主动向埃莉教授出击的契机是她在完成埃莉教授布置的“无法翻译的家乡”时月见山千景的作品被评价为像旅游明信片,是相当的炫技之作却没有什么动人之处。

    在她对着画板苦恼的时候,索菲娅建议她去找埃莉教授。

    “去找埃莉奶奶!她上次说我的画‘像被暴雨打湿的蝴蝶”

    结果我那时真的在偷偷哭...”

    第一次去办公室时,月见山千景还被她办公室门口的上挂着的牌子吓了一跳。

    “进来前请深呼吸三次,艺术需要氧气。”

    老老实实地照办后,敲了敲门,月见山千景推门进去了。

    推开门时,埃莉教授正踮脚给窗台绿植喷水,哼着皮亚佐拉的《遗忘》  ,阳光穿过她耳际的银发,在满墙的印第安编织毯上投下光斑  ,转头笑时眼角皱纹漾开:“啊哈!我们迷路的小鸟来了?  马黛茶还是热巧克力?要来几块棉花糖吗?”

    月见山千景有些无措,有些犹豫地开口“啊…马黛茶就好了,想来点冰块。”

    埃莉教授一口气就喝完了热巧克力,抹了抹嘴巴后,她拉过一把椅子,示意月见山千景拿着她的画坐下。

    枯瘦的手指划过月见山画稿上纠结在一起的混乱色块:

    “亲爱的,这些蓝色在尖叫...说说看,这是思念家乡的海,还是畏惧新大陆的深水区?”

    “嗯…思念家乡的海?”月见山千景不太能听懂,拧着眉回答。

    埃莉教授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告诉我,千景,”点向画中樱花。

    “当你在老家看到樱花时,生理性感受是什么?”

    月见山千景怔住:“...花粉呛得打喷嚏?”

    “啊哈!”埃莉教授眼尾皱起笑纹,“这才是真实的!”

    可你的画里可不是这样表达的。”她抓起刮刀铲掉一片樱花,用画笔在斑驳底色上用力抹开一道污浊的玫红:

    “看!这才是过敏者眼中的樱花季!天才的残忍在于撕破唯美幻觉。”

    从此,月见山千景每周六早都会准时去埃莉教授的办公室报道,埃莉教授也会早早的准备一杯冰的马黛茶等着她。

    这周六,埃莉教授的办公室却出现了一位不速之客。

    “空井教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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