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如想开口喊停，可沈宥之动作却不像偶像剧里的慢镜头，还预留给她反悔的时间。
从他低下头靠近，到她的唇面被湿热的舌头碰到，前后也超不过一秒钟。
嘴唇张开变成不妙的事，她咬紧牙，双眼多正直的保持睁着，好像这样就可以降低室内的旖旎程度。
眼前的沈宥之黑睫更清晰，眼尾通红，竟然是放大到这种程度也好看的脸。被突然亲的是她，他的眼眶却包着泪。可即使这样，绵密的舔舐动作也没有半点要停下的意思。
纪清如不常喝酒，但现在脑中有类似醉酒的反应。她撑不住的闭上眼，眼前眩晕得厉害，是酒精作乱，让她的脸色变成这样绯红。
连这是在模仿国外礼仪的借口也不能再找，因为沈宥之已经在顶她的牙齿，要将舌头探进去。
她不肯，下唇便被沈宥之重新叼咬住，边吻还边要发出轻喘，捂住耳朵也没办法的靡靡之音，舌尖又配合不断舔吮着她的嘴唇。
到底从哪里学来的腔调，纪清如转移注意力地去思考，明明在她印象里，继弟是很单纯的一个人，从未对男女之事有过兴趣。
青春期也只会跟着在她后面，情窦初开的年纪，情感却一直闭塞——
“……”
原来情窦是开在她身上了。
她还在定沈宥之的罪，接着他就更大胆的以下犯上，手竟然敢来捏住她的脸颊，呼出的热气扑在她的唇面上，带起一阵酥痒。
而她一时不察，没有及时推开。
其实想撬开一个人的牙齿并不难，如果对象是纪清如，只会更容易。沈宥之知道她忍不了半点痛，捏住几秒钟，她就会很没骨气的张开嘴唇。
就像现在。
小小的一个封闭软室，舌头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藏。沈宥之的舌尖缠吻上去，尝到她口腔里甜的津液。
他不懂要怎样才能让她更舒服，只是凭本能去绵绵地吻，不敢用力，倒失去舌头滑进去时不容推拒的架势。
该主动退出去，见好就收，因为姐姐并不是喜欢他才张开唇，等到她从情欲里抽身出来，一定会翻脸，也许会立马赶他出去。
可接吻的感觉太好，姐姐从来没有这样软烫过，呼吸又和他同频的紊乱。
好幸福。
好喜欢。
姐姐。
再多亲亲我吧。
纪清如开始时只觉得陌生，更多的是不可思议，口腔里在舔吮的绵软异物却不停，她大脑一片混沌，好像头骨也变成软的，也许是在做梦吧，一场噩梦。
她的感官背叛她，迎合沈宥之，要她生理性的沉沦。赶在被梦魇拖进更深的漩涡前，她倏地睁开眼，暴力的去推沈宥之，迫使他离开。
脸终于不再贴着脸了，他的身体却还追着，手缠上腰，更用力的圈抱住她。
“姐姐，”沈宥之压紧了，又用唇面摩挲她的指节，眼漉漉的，“不愿意的话，刚刚，为什么要那么说呢。”
姐姐。
纪清如冷冷笑着，脸颊是不自然的滥情浮粉，也许几年前第一次接触三级片时才有过这种状态：“我听错了吧，好稀奇，你竟然还当我是姐姐。”
她避而不谈，沈宥之却不放过她，被泪水浸湿的眼睫现在笑着：“我知道姐姐的话是在试探我，可我不想对你说谎。”
纪清如被困在墙和继弟之间，脊背发冷，可胸膛是热的。
她嗤笑：“好诚实，你是远山道德标兵啊——沈宥之，你以为亲了我，就能阻止他们复合吗。”
沈宥之不反驳，眉眼又变得乖巧，但分明是在说是。
“……”
她自找靠住的墙，而沈宥之……大概也算是她主动招惹。
但这只是种试探。
明明那么多正面例子，一方自以为喜欢对方，等真的接吻后，才会意识到实际上并没有超出的感情，有的只是习惯，一种假想的执念。
沈宥之应该通过试探的。
她和沈琛信誓旦旦的做了保证，不管他们婚姻状态如何，她绝不可能和沈宥之有别的分支——谁知道才过去几小时，她的被担保人就按住她，亲得枉顾人伦。
“我就当今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纪清如别过脸，话冷冰冰，“沈宥之，后天我回伦敦，什么时候你恢复清醒，什么时候再联系我。”
“……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沈宥之重复一遍，好看的脸笑起来。
“……”
他松开她，甚至亲昵地去整理她被蹭乱的衣领，很平静道：“姐姐，既然这样，我们一起去伦敦吧，和我们从前说好的一样，我照顾你。”
他们好像又重新变得体面。
可纪清如清楚看到他眼里的疯意，就那么一瞬，又很好的掩藏起来，重新变得温顺乖巧。
门铃响起时几乎像圣经福音，纪清如朝着门口飞奔，好像来的是什么救世主。
救世主推着清扫小车，很和蔼，笑容也怪标准：“您好，前台安排我上来——”
“请进，请进。”纪清如为她让开一条路，自己已经站出房间外，来做客随时要走似的，“靠近窗户的那边。”
横插进来一个外人，她才意识到究竟发生什么——第一次接吻，对象是沈宥之，地点在在酒店，一米外甚至还倒着滩酒渍。
未免太荒唐。
她刻意不去注意沈宥之的动向，看走廊挂饰也看的专心致志。沈琛的担忧竟然成真——沈宥之真的怀着不好的心思，更完蛋的是，她也配合了很久。
早知道开门后自己会做出这种阴间事，她一定好好躲着。
阿姨清扫的很快，无外乎是拖一拖，换掉被子。纪清如听到沈宥之道谢的声音，接着就只好对折回门口的阿姨也微笑。
房间重新变得安静。
纪清如扶着门，镇定的去看沈宥之：“还在这里待着做什么？你该走了。”
他很听话的向着出口迈步，路过她时停下来，抬手虚虚地抱她一下，在她拧起眉前又退开。
“姐姐晚安。”沈宥之语气很乖，弯着眼，“我们明天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