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河水汹涌。
却不是淮河,而是黄河,两人即将渡河。
苏青青站在船边,阿砾则在甲板上练功。
练的是轻功,经黑店一事,苏青青突然发现阿砾很适合《九阴真经》中的“蛇行狸翻”,便将这套功夫传授给了阿砾。
阿砾一个翻滚来到苏青青身前,很麻利的站了起来。
“姐姐,我练的怎么样?”他脸上虽然满是汗珠,却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你头脑灵活,我看这功夫正适合你。”
阿砾笑的更甜,可是很快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有些沮丧:“可惜我年纪太大,不能将这功夫练到深处。”
苏青青也跟着叹息,这就是大活人的烦恼了,倘若他是林商行,弱冠之年都能成为武林魁首。
“姐姐,你说江湖上有没有可能有一种神功,哪怕人资质不佳,也能强行提升资质?”阿砾突然问道。
“有!”苏青青道,“少林的《易筋经》和《神足经》,黄裳《九阴真经》中的“易筋锻骨章”。还有西域密宗的《龙象般若功》,此功虽无法提升资质,但对资质没有要求。”
苏青青陷入了深深地感慨:“但最简单的还是内力灌顶,管你什么资质,直接百年内力灌顶,立时就是高手了。”
阿砾立刻追问:“那这些功夫怎么才能得到呢?”
苏青青摇头:“不是本门弟子,怎么可能得到呢?”
苏青青谨记花满楼的教导,绝口不提自己会“易筋锻骨章”,但她看阿砾可怜,话风又转:“不过我会几句零散的口诀,虽不是神功,但长久修炼,也有一些效果。”
河水滚滚,渡船飘飘荡荡,一路到达渡口,两人一路赶车直抵徐州府。
入了徐州城,依着旧例,苏青青仍是挑了最气派的酒楼落脚。
经黑店一劫,阿砾显然又老练了许多。
待店小二将饭菜布好,苏青青刚拿起竹筷,便被少年出声制止。
“姐姐等等。”
苏青青依言停箸。
只见阿砾自怀中取出一根细长银针,神色凝重地插入饭菜,静待片刻方才取出,仔细验看针色无误,这才向她微微颔首。
那店小二在一旁瞧着,不由得撇了撇嘴,低声讥讽:“有些人,还以为自己是皇帝老儿吗?摆这般架势,倒似谁都想着害她性命似的。”
阿砾白了他一眼,并未与他做口舌之争。
倒是邻桌一位穿的很气派,看起来像是商贾的客人开了口,声音洪亮透着豪气:“江湖路险,谨慎些总无大错。贵店既做得正经生意,何必对客人冷语相向?”
苏青青与阿砾闻声望去,见那人方面大耳,模样豪爽,他们一桌三人见两人看过去,都笑着点头致意。
小二嘟囔了几句,终是悻悻走开。
“听二位口音,似是南边来的?”那豪客举杯笑问。
“江南人士,多谢兄台方才出言解围。”苏青青答礼。
“好说,好说!”那人扬了扬手中酒杯,“可要共饮一杯?”
“我等不善饮酒,谢过美意。”
那人也不勉强,自顾与同伴继续吃喝。
不多时,那店小二又端着一盘菜过来,仍是翻着白眼,一幅很不服气的样子,“砰”的一声将菜碟掼在桌上。
“验吧!好好验验!看爷们儿有没有下毒!”
阿砾面不改色,再度拈起银针就要试毒。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异变陡生!
那小二手腕一翻,竟从袖中掣出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刀,直刺阿砾心口!
苏青青自经历黑店之事后,长剑从不离身,此刻反应极快,长剑迅速出鞘,疾斩向小二持刀的手腕。
这一切不过两个呼吸之间。
然而就在苏青青长剑递出的刹那,方才还温言相助的邻桌“商贾”及其同伴,竟齐声暴起,兵刃尽出,森森寒光直逼苏青青周身要害!
苏青青一剑既出,力道用老,已然不及回防。
眼看数件兵刃及体,她左掌疾出,在当头一人手腕处轻轻一拂,如拂琴弦,使的正是《九阴真经》中的上乘功夫“手挥五弦”。
这一拂精妙绝伦,本该令对手劲力全消,奈何她修习未精,仓促间只将当头一人的刀锋带偏寸许,终究无法化解全部危机。
千钧一发之际,苏青青只觉眼前一花,一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道拉住她,瞬息之间,她人已退至一张空桌之前。
她惊魂未定,猛地转头,最先映入眼帘的竟是一袭似曾相识的红披风。
目光上移,便对上一张带着懒洋洋笑意的熟悉面孔,嘴上那两撇修整得极漂亮胡子,不是陆小凤又是谁?
“陆大哥!”苏青青失声惊呼,眸中尽是难以置信。
她此时心神大定,又见陆小凤另一侧赫然站着阿砾,更是放下心来。
“你是什么人,敢来管我们的闲事?”那群人见识了陆小凤的轻功,一时之间竟然不敢上前。
“唉,”陆小凤摇头叹息,模样甚是苦恼,“惭愧得很,我这爱管闲事的毛病好像是天生的,总也改不掉。”
苏青青闻言,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群人却是勃然大怒:“只怕这闲事,阁下管不起!”
“哦?”
“你可知他们得罪了谁?”
“知道。”
“知道?”那豪客一怔。
“不过是替赵山河料理了一下他那个不肖之子而已。”陆小凤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几人脸色剧变,互望一眼,不再多言,各持兵刃扑来!
陆小凤却不慌不忙,只出了两指。
只见他右手食指与中指快如闪电般探出,竟硬生生夹断了为首之人劈来的钢刀。
旋即手腕轻抖,那截断刃便化作三道寒芒激射而出,“噗噗”几声,竟接连重创三人!
苏青青明明在他旁边站着,却觉得自己看的眼花缭乱。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其中一人声音发颤。
“一个爱管闲事的人。”陆小凤摸了摸他那两撇胡子,笑得很是惬意。
“陆小凤!他是四条眉毛的陆小凤!”终于有人认出了他,失声惊呼,随即再也顾不得同伴,连滚爬爬地夺路而逃。
“唉……”陆小凤望着那人狼狈的背影,摇头叹息,“有时候,名声太响,也真是件令人烦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