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注意到了吧?」
「说人话。」
「以目前的财政状况,要保障底层民生,就得借力民间。否则制度再健全,也撑不住人心溃散。」
「所以,妳那女性治疗室……从一开始就是预谋。为什么不干脆直接提福利院案?」
「呵……当然能提。只是没人会为一间耗费巨大、缺乏立即成效的福利院掏钱。静屋能撑多久,连汝也心里有数。先让人吃饱,再谈道义。」
善意未变,手段已然却在灰色地带。
扉间迅速理出她的布局,提出注定失败的提案、等待驳回、引导舆论、逼使长老会让步,最后让米山家出面捐款,化为唯一合理选项。这场局,她早就预演过无数次。
制度没有崩溃,却被她当成挡箭牌。她不是推翻它,而是熟练到能从漏洞中钻出一条自己的路。
「你想要什么?」扉间的语气冰冷,像是审问,而不是询问。
皎起身,坐到他腿上,双臂搭上他肩膀,动作亲密却毫无柔情,像是向他颁布条件。
「合法的民间资金支持。若汝担心外权渗透,可以设立审察机关,明定范围、流程、用途,让一切都在体系之内。老爷,这不就是汝最在乎的?大名若不直接干预,那些他宠爱的人就是资源。现在不利用,等他们主动伸手,我等还来得及吗?」
她没说出口的话,扉间却听得一清二楚,一旦民间财源稳固,静屋的福利院将不再受制于火影预算,也不必再对那些村中长老低头。
她不是为了夺权。
她只是想让「善意」不必等人点头才能落地。
扉间望着眼前这个高尚又无耻的女人,胸口压着一股无法释放的闷。他知道这资金来源是不可拒绝的诱惑,也知道这正是大名想要的软控制漏洞。
但比起她的手段,更令他烦躁的,是她不再问他能不能做,而是问他会不会挡。
「还要兄长那边的认可。」他说,「我不会帮妳说话。妳为什么每次都要用这种方式运作?妳每次都说自己是为了让人活下去,但妳的计算从来不给人喘息的空间。」
「为什么?呵呵……」皎忽然笑了起来,像是被什么逗乐了似的,将头靠在他肩上,嗓音低得像呢喃,「汝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她的声音里满是厌倦。
如果有正道能走、效率又同样好,她会选这条满是怀疑与试探的路吗?
她只是想让那些人能活下来。
福利院最多再撑四个月。那还是只够最低限度的粮食开支。教育?管理?一张干净的床?通通不在预算之内。
她不能等。
没有路,就自己拼命开出一条。
扉间问她为什么这样做?
她才想问这个问题。
为什么她非得在这种会把人逼上歪路的制度里撑下去?
为什么要等人崩溃了,才肯承认他们值得被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