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泉奈低声叹气。他本以为皎难得回娘家，是想叙叙旧，没想到她一落座就开口请求，请宇智波在年末的预算案中保持缄默。

    「谢谢，泉奈。」皎举杯啜茶，语气不疾不徐，「若能由汝说服斑，就更好了。」

    她其实是来求斑的，但那人不知又与柱间溜去哪儿了，或许正忙着某场「幽会」。这种时候，还是泉奈最靠得住。

    「这种操作……大概能让预算通过吧。」泉奈皱眉，「只是，大名那边不知道会不会反制。姐姐，资金来源真的没问题？」

    「这次米山家出钱，是为了帮他们的女儿争一个在大名心中举足轻重的位置。」皎将茶盏放下，声音仍然平稳，「这次的主要目标之一，是让民间资金能够合法在福利部门流通。至于那笔钱，来路清楚、审过没问题。作为回报……我等要让部分孩子在成年后为米山家服务几年。」

    「所以是用福利院的孩子，去换这笔钱？」泉奈说得直白，「他们真的明白自己要被送去哪？还是只是填个名册，就算签过协议了？」

    皎的指尖停在茶盏边缘。

    「米山家想要的是人。我等需要的是资金。这不是高明的对策，但至少……不会让人白白饿死。」

    「他们以后怎么办？如果米山家临时变卦，把他们当成什么私兵、杂役，你能管吗？你有余力保他们一辈子？」

    「没有。」皎语气没变，「所以只能尽量把条件谈妥，把协议写清楚，把训练提前安排好……尽妾身能做的那一部分。」

    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不做，什么都没有。做了，也许还能留下些什么。」

    泉奈没有接话。他望向她，似乎还想再问，但最终只是摇了摇头。他知道皎不是不知道风险，她只是没得选。

    皎能做的，就是尽量保下他们。她没明说的是，福利院会挑选一些有资质的孩子交给暗部，作为更多预算的交换，目前大概能撑到明年。

    真恶心啊。

    这无法摆在明面上的交易。

    还有促成这笔交易的人。

    「最近在忍校如何？没整天跟扉间吵架吧？」皎主动换了话题，语气稍微轻了些。

    泉奈哼了一声：「就那样。」

    其实他和扉间在历史教材的编纂上逐渐达成共识，特别是在淡化族群冲突方面。只是这种默契，他自己也说不清是进步还是妥协。

    他站起来，看着皎那张几乎没有起伏的脸。太安静了，静得让人不安。

    「……我会去说服斑的。」他说。

    为了未来，为了整件事不至于太难看，也为了她。

    「谢谢。泉奈，有汝在，妾身就放心了。」皎低声说，语气平和，但像是说给自己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