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敌军已经抵达三马关了,前线士兵来报,足有五千骑兵。”
“准备应战。”常昀初下令道。
“将军不可!您的病尚未痊愈,还需好生将养。”副将道。
“无妨,江军医说已经无碍了。”
另一副将道:“将军请放心,我愿代将军上阵杀敌,前去应战。”
江泊言道:“今天出来的多为骑兵,这一仗,不好打啊。”
西川乃沙漠之绿洲,用兵多为骑兵,且个个以一当十,矫健勇猛,这次倾巢而出,看来是打算与大黎决一死战了。
“将军,西川此时突然来袭,必有缘由。末将建议,先观察观察。”
“敌军前来叫阵,岂有不应理!再等下去,十有八九他们就会冲营。将军,末将请命,带三千兵马上阵杀他个片甲不留。”又一副将道。
“此战不容轻视。”江风城道。
“速调一千名弓箭手埋伏,风城随我前去查看敌情,其他所有人严阵御敌。”
“是!”众将领命。
常昀初披上战袍与江风城火速赶到城门楼上,城门楼下乌泱乌泱全是西川骑兵,呈四方矩阵队形,站在最前方是三排骑兵,突尔蕨在第二梯队,最后方是西川步兵,前排骑兵叫阵道:“你们怎么还不出来应战?害怕了吗?快出来啊!”
“大黎将士原来也是没胆的,都是属王八的吧!个个是缩头乌龟!”
“要么下来受死,要么弃城投降。别往回缩啊!我们都等的不耐烦了。哈哈哈哈哈哈!”
“太过分了!”江风城跟着常昀初打仗哪儿受过这种窝囊气,正欲开口应战。
“风城,由他们去。”常昀初道。
“将军!”江风城不服。
“江校尉!”
“有!”
“随我回营。”
“是!”
两人回到将军帐营,所有人都严阵以待,常昀初下令道:“我军进入全面部署状态,全天轮流放哨,查看敌情,不容有误!”
“是!”
“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应战,违者—军法处置。”
“是!”
接连两日西川敌军在城门下叫阵,都无人应战,他们越骂越难听,越骂越让人火冒三丈,再这样拖下去,别说这些副将前锋了,就连大黎数万士兵都会军心浮动。
常昀初召集所有副将与前锋官,开战前军事会议,“众位将领,今日你们同我一起观察了敌情,这仗该怎么打,我想听听诸位的意见?”
“敌军城门下叫阵两日有余,再不应站,恐人心不稳,战力锐减。”
“敌军以骑兵为主,妄图以己之长攻我之短,我认为,我们不可力拼。”江风城道。
“继续说下去。”常昀初道。
“我们的弓箭手和守城士兵已就位,敌军也不敢贸然强攻。”
“我们分成三个小分队,四处游动忽闪不定,可上前驱敌,或假败诱敌。”
“迷惑敌军,以智取胜。”
“若是敌军硬冲,又该如何?”常昀初道。
“那就硬打。我军有数万士兵,还怕他不成!”
“诸位爱将,还有何良策,请尽快献上。”常昀初扫了诸位将领一眼。
武鸢衣站起身来,拱手道:“将军,我原伊不懂兵法,但也想献上一计。”
“请说。”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繁殖的季节,这是不可抗拒的自然规律。西川骑兵纵然骑术高超,能驯服烈马,但马的天性和本能是无法泯灭的。”
“说下去。”
“我军可购置上千匹母马,并准备充足的马粮。那些骑兵和马匹远离大后方,人马皆乏,此时若有漂亮的小母马和鲜美的食物,我想,敌人策马而来时,那些马儿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喂喂喂!那准备鲜美的马粮做什么?”其中一个副将道。
“难道你是想喂饱对方再来攻打我们吗?不行!这是什么骚主意!”
“以防万一!如果有的军马是骟马,过了美人关,也过不了美食关。刚在城楼查看敌情时,我见那些骑兵皆是面带疲色,那马儿估计也是饥饿之态。”
“有点意思。”常昀初眼中带有赞赏。
“现在再去买马也来不及啊?”
“禀报将军,这两日我已私下购买好几百匹母马。至于马粮,可将我军刚煮好的黑豆代替,黑豆香气扑鼻,能让马胃口大开,那些战马也就无心恋战了。”
“好主意!”常昀初拍手喝道。
“小原伊,这些你都是从哪儿知道的?”江风城奇道。
“书上看的。”
“什么书这么厉害?简直是神书!哎,小原伊,你哪儿来那么多钱?”江风城问道。
“这个嘛?也不太不重要,正事要紧。”武鸢衣笑道。
“众将听命,大家分头按照原伊的主意做好准备工作。”
“遵命。”
天色暗黑,常昀初策马护送武鸢衣回将军府,武鸢衣不想离开,拗不过常昀初的坚持。
连日来睡惯了帐篷和行军床,再睡柔软的床榻和真正的房子,武鸢衣舒服的撑了个懒腰。
常昀初刮了刮武鸢衣高挺的鼻梁,心中满是不舍。
“你为什么一定要我离开。”武鸢衣咬了他指尖一下。
“明日”常昀初让武鸢衣靠在他胸前,低沉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的力量:“两军就要正式对决了。再如何速战速决也得一两个月的时间。一旦上了战场,就要做好战亡的准备。要开战了,我无法照顾到你”
见武鸢衣似有反驳之意,常昀初轻啄武鸢衣粉唇一下又一下,道:“我知道你不需要我照顾,可我身为将军,在战场上不能分心。把你送到这里来,我才能安心上战场。无论你心中怎么想,我都必须确保你的安全。如果,我没有回来,你可以改嫁。但只要我回来了,你就必须是我的。”
“你认真的?”
“我没有功夫跟你开玩笑,尤其是在这种时候。”常昀初不舍的放开武鸢衣的纤腰,如果他能自私一点,他现在就应该履行丈夫的义务,占有她的身子,让她再也不会有其他的想法。
可是,她不是别的女人,是他的心头宝,他无法在不能确保自己生命的情况下,去不负责任的占有她。让她保持清白之身是他给她最后的礼物,日后再嫁人,是她获取幸福的筹码。
但只要他能活着回来,他就再也不会放开她的手。他不会让她冠上“将军夫人”以外的其他夫姓。
常昀初坐起身,与她对目而视,似乎想将她的容颜刻进脑海里,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看。
如果上天恩赐他,那么他就会活着回来,如果上天觉得他配不上这么好的女孩,上天自有定夺。他一生不相信牛鬼蛇神,这一次,他诚恳的向上天祷告:祝他平安归来。
他这一生,从没有奢求过什么东西,也从没有生出过那种非要拥有不可的东西,他出生寒门,今天的地位是他在战场上不要命的拼出来的,见惯了生死,对很多事情已经看的很淡了。
可她就这么出现了,在他的生命里,第一次出现如此让他牵肠挂肚的人,他舍不得就这样放她离开。这对他来说,是很稀奇的,这种情感波动,他以往从未有过。如今他身居高位,不是没有其他女子的示好和爱慕,可他心淡如水。
他看着她,就觉得心中某一处地方,很柔软。
“我走了,等我回来。”再不走,他可能就忍不住了。
武鸢衣半靠在床头,因他的注视脸颊羞红,微微垂头,手指紧捏被褥,似是像下定什么决心一般,突然欺身压倒常昀初,让他平躺在床榻上。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常昀初声音都低了几度。
“知道。”武鸢衣双手捧住常昀初的脸,不让他躲闪,重重地吻上常昀初的唇。
“你想好了?不让我走?”武鸢衣看着常昀初的眼睛,那眼睛里燃烧着火焰,缠绵的让武鸢衣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你只有接到我阵亡的消息,才能另嫁。”
“闭嘴。”武鸢衣气恼,这人就不能说点好话?
“好。”常昀初不再说话,翻身压倒武鸢衣,伸手扯下鸳鸯帐。
窗外一轮圆月,帐内常昀初与他结婚七年的妻子武鸢衣,圆房了。在两人紧紧相拥的那一刻,常昀初知道,自己不能轻易死去,武鸢衣已经是他的人了。
这一辈子,只她一个!
他会照顾她一生一世,他绝不允许,有第二个人占据她的心房,享受这天上地下独一份儿的美好。
四更天,窗外的天空漆黑一片,常昀初将外衣披在武鸢衣的身上,搂在怀中,低嗅她秀发芬芳。
“我们成亲七年了,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是处子之身?”武鸢衣疑惑道。
“婚后没几天,我便出门做生意了。”
“那新婚之夜呢?也没有?”
“你倒是想,为夫不愿意。”常昀初笑道。
“谁想了!”武鸢衣轻捶他。
常昀初假意咳嗽,武鸢衣担忧道:“我没使劲儿呀?”
“不疼,骗你的。”常昀初抓住武鸢衣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你如今是我的人了,要死心塌地的跟我过日子。听到没!”
“知道了。”
“以前的事,你不记得,也不重要,咱们俩现在这样,就很好。”
“你说说,我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