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撩拨(一)

    图漪没有让别人等自己的习惯,同时也非常讨厌等人,大多时候都是准时踩点,她快走到学院楼时,就看到赞迪克正背着包裹从楼上下来,一切都刚刚好。

    “带这么多东西呢?”图漪自己只斜挎一个小包,带上了必要的药剂和样品采集袋,怎么也想不明白赞迪克到底拿了些什么东西。

    看到一身轻便的图漪,赞迪克也很不可思议,想起来上次去降诸魔山,图漪也只带了简单的行装,帐篷雨衣等户外工具全部没有,他抬头看着已经过半的太阳,这,打算今天就赶回来吗?不太可能吧。

    赞迪克上上下下打量过图漪,她全身上下除了包裹严实的长衣长裤,没有一处是去实地采样的样子,反而像要去郊游,半晌,他憋出一句话,“我真的挺佩服你的。”

    原本恭维的话此时从赞迪克嘴里出来却不像什么好话,图漪把头发从遮阳帽里捋出来,问“如无意外,我们明天就能回来,需要带这么多东西吗?”

    赞迪克跟着图漪,边走边反问,“师姐,你不会没有外出参与实践课题的经验吧?”

    “……”

    图漪确实很少参与实地考察,她很小的时候就结束了游学得以在教令院研究,那时候因为年纪小,每次外出实践都有年长者带领,再后来图漪自己的课题又是偏向理论多些,每次采样都可以找相熟的人代劳,比如之前用完的样品,就是师妹索赫蕾帮忙带的。

    图漪刚成为正式学者,课题逐渐走深,实证是必不可少的,虽然本意是让赞迪克带自己,但也不愿在言语上让他占便宜,“我如果什么都会,就不会请师弟来帮忙了。”

    “啊……”赞迪克停了步子,发出意味不明的感叹,他的眸中像染了点点墨色,晕开后深不见底。

    一直以来图漪在他面前都强得可怕,以至于他在她面前只能沦为实验室的助理,给她打杂,原来,她也并非无所不能。

    图漪回看,两人在教令院门口对视,周围门卡的滴答声,来往学者的交谈声,小贩的吆喝声混杂在一起,嘈杂又惹人心烦。

    远处的公示栏上风纪官将索赫蕾的遇害定为意外,并附言如有异议请在十个月内重诉,来往的人群大多匆匆一眼扫过便抛之脑后。

    图漪的手指不自觉搅着发尾,朝赞迪克笑起来,“怎么?师弟想反悔了?”

    阳光下,她白的像霜,鬓角的碎发遮挡在眉梢,眉目间星河流转,巧笑嫣然。

    周围喧嚣褪去,赞迪克停下了思索,他伸出手似要替她抚去碎发,“当然不,难得发现师姐不擅长的事,有些惊讶而已。”

    图漪却侧身躲开,扬起的发丝从他掌间穿过,“人都有不擅长的事,不然师弟也不会这么久还没试出我所制固定剂的配比了。”

    在理论研究,尤其是药剂改良方面,图漪造诣极高,这一点,赞迪克深有体会。

    他不得不承认图漪一直吸引着他,自信勇敢,骄傲倔强,那么……像阳光。

    其实不是的,那只是表面,他能看到她的自负、嚣张和疯狂,无论哪一面的她,都深深令他沉迷,所以才会接近她,了解她,想要触碰她。

    “呵呵呵……”他将落空的手背至身后,鲜红的瞳孔是遮不住的渴望。

    图漪默认他倾身而来的靠近,深蓝的眼瞳中瞳仁逐渐放大,准备看他要做些什么。

    “图漪。”赞迪克叫出这个名字,将张开掌心放在图漪眼前,心思昭然若揭。

    “嗤……”图漪像是被逗笑了,大大方方地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掌心,“可以走了吧,赞迪克。”

    肌肤相触的瞬间,赞迪克忍不住去十指相扣,就像要把这个人,锁在自己的手中。

    图漪侧头看着他的侧脸,原来就牵个手啊,怎么还凶起来了,那眼神活像要吃人。

    两人就这么出了须弥城,搭乘了就近的船只。

    其实如果说图漪完全没有课外实践的经验也不尽然,她只是习惯有人带队而已,如果要她安排实践地点、规划路线、应付各种突发意外、平安返程等等琐事的话,图漪大概是不行的,但如果只是采样,她很熟练。

    须弥城外南边的一处山谷,图漪正将提取后的元素能量一一注入不同的植物中,观察相同时间内元素变化的痕迹。

    实验进展的十分顺利,目前的结果与图漪的猜想一致,只要大量搜集样品,取得大量实证数据,用工作量来论证结果可行即可。

    只是这样的结果于赞迪克无用,他至今还未明白图漪的实验意义何在,若是只凭结论,无关目的的话,倒显得有些无趣了。

    不知图漪的操作是否出了问题,原本轻柔的叶片竟划伤了她的指腹,鲜血滴在叶片清晰的脉络上,顺着纹路落在土壤里。

    比起指尖的刺痛,图漪更在意的是这株植物,“赞迪克,就是这种植物,帮我多找点,带土带根拿回去。”

    “你受伤了?”赞迪克皱眉,实验最重要的是安全,最忌暴露伤口。

    图漪指尖微光,伤口中立马凝结了一层薄薄的冰膜,她无所谓地甩甩手,“喏,就是这个。”

    这株植物已经被拔出,它不再是之前的样子了,叶片更加厚实肥大,纹理清晰,锯齿锋利,生长在细小的茎根之上,异常诡异。

    她将这些变化都作为珍贵的实验数据如数记录下来,还将冰元素附着其上,将它制为样品标本放在笔记本里保存下来。

    不满图漪如此草草对待指腹的伤口,赞迪克在图漪身边蹲下,等她写过一个段落后,才拽来她的手细细查看伤口,用镊子将周围的脏东西挑干净,消毒水消毒。

    图漪痛的一个哆嗦,赞迪克死死拽住她的手腕,“躲什么,只知道止血怎么不消毒呢?”

    图漪挣扎,手越疼越出汗,汗浸过伤口就会感染更疼,怕感染就要消毒再次更疼,眼睁睁看着消毒水一遍遍冲刷伤口,她另一只手快要把笔记本按裂了,发出颤抖的声音,“够了吧,就这么点口子,你不管它都快愈合了。”

    赞迪克用棉布将她手上的汗液擦干,这才扫了眼笔记本中的样本,记下它的特征。

    尽管外形发生了变化,赞迪克还是很快根据特征找到了很多相似的植物,一一装进采集袋里封口。

    一起做实验这么久,他开始猜测图漪的实验方向,旁敲侧击地问道, “图漪,如果你只研究元素能量,倒不如一直在素论派,也不用浪费4年时间转换学科了。”

    自降诸魔山一别后,他开始调查图漪,图漪成名极早,12岁便通过考核成为素论派陀裟多,在领取了巨额奖学金后销声匿迹,当时很多人都说这是诈骗,素论派贤者甚至几次登门未果后要将这位放逐,只不过其他几位贤者没有通过,最后不了了之。

    后来4年后她再回教令院的时候又考取了生论派陀裟多,当初的学者大多已经毕业,素论派贤者也已退休,她天赋又高,又得贤者看中,这才重新被教令院接纳。

    档案里只记录了她16岁之后的事,调查这些花了他不少功夫。

    图漪对他能知道一些事并不奇怪,甚至还能主动和他闲聊起来,“我母亲是璃月人,九岁之前我们都在璃月生活,后来才到须弥定居。”

    图漪翘起受伤的手指,在笔记本写着歪歪扭扭的字,“转学科的知识我只学习了1年,并非4年”

    仿佛才读懂他话中的试探,她斜睨着赞迪克,调笑着开口,“师弟,都这么熟了,有话直说啊,何必绕来绕去。”

    刚刚确定的关系仿佛一瞬间又消失不见,赞迪克将样品放入背包,双手按在她的身侧,红眸中倒映她的模样,“叫名字。”

    “哈哈哈。”图漪乐了,“我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再说了……”

    她轻轻将身体凑近,几乎是鼻尖对着鼻尖,“赞迪克也不一定就是你的名字,是不是啊,师弟?”

    最后一个“师弟”明显多了丝亲昵,将原本一类人的统称变为了专属。

    似乎被烫到了,赞迪克忽的起身,才发现是下雨了。

    刚刚还亮的天色霎时间变得昏暗,只是不知为何,本应冰凉的雨滴贴在脸上,竟出奇的烫,赞迪克一边轻轻喘息调整胸口的律动,一边看着坐在树根上图漪开始迅速收拢物品。

    她一点反应也没有的吗?

    赞迪克都有些怀疑自己了,不过当下是先找个避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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