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救我

    “什么叫把这里搅个天翻地覆?”奚缘敏锐地察觉了不对。

    难道这人根本不是狗门主,而是和她一样来搞事的?

    亏她还在想长成这样是有些挑剔的资本,她会耐心听完狡辩再送他上路,真是浪费感情。

    “字面意思啊。”奚风远扶了扶面具,奚缘那剑好悬没给它干碎了,这可是他有意识以来唯一的家当,很珍贵的。

    “我为什么要把这里搅个天翻地覆?”奚缘有些疑惑,把罪魁祸首弄死不就好了吗,剩下的等到小姐的朋友到了再操心。

    哪有事她做了,锅还得她背的道理?

    奚风远笑得纯良:“这个不重要。”

    这个很重要啊,奚缘要解决的只是瀚海门门主而已,可不想接收瀚海门这个烂摊子。

    见奚缘面色有变,奚风远收起脸上的玩世不恭,忧伤道:“我也不想把事情做绝的,毕竟我只是路过而已。”

    “然后?”奚缘抛出一句聊天必备用语,听到的人都会不自觉地往下倾述。

    奚风远果然上钩,兴致勃勃地拉开凳子坐下,要给她细细道来:“然后他们就要打我,那可太坏了,我一个手无寸铁的弱男子,哪里是他们对手,只能一路躲避,这不,慌忙之下进了你的房间……敢问您贵姓?”

    “……奚缘。”他说的是很合理的,但对着这张脸,奚缘就是莫名其妙地一句话都不信。

    许是奚缘脸上表情太过怀疑,奚风远叹了口气,说:“好吧,既然你也猜到了,我就说实话吧。”

    他自我介绍道:“还挺巧,我也姓奚,叫奚风远,别的都忘了,有意识的时候就在下面那个什么城里,正好没事干,就跟着结亲队伍进来了,你说那群人多过分,我不就是没随份子钱吗,就喊打喊杀的。”

    说到后面他甚至委屈起来了,耷拉着眼,要是有尾巴,指定垂到地上去。

    要不是奚缘知道这是狗门主的地盘,她都要被糊弄过去:“这么说,你是在逃命?”

    不等奚风远回答,奚缘接着道:“如果是逃命,你为什么不往门派外跑,而是直奔人家腹地,方才外面如此吵闹,现在怎么又没动静了……你要做什么呢?”

    奚风远进来时脚步并不匆忙,显然局势在他掌握之中,想来外头吵闹的人,最好的结果是埋伏着不敢进来,否则奚缘开门应该能看到人类碎片。

    既然被戳穿了,奚风远就收起了所有伪装,他定定地注视奚缘的眼睛,好似要探究什么:“是啊,我要做什么呢……那也不重要,我现在比较好奇,你怎么那么了解我?”

    他把重音落在“了解”二字上,声音温柔又危险。

    了解意味着弱点,弱点意味着威胁,奚风远眼下毫无记忆,不会放任能威胁到他的存在,即使这个人的气味于他而言相当熟悉。

    实在不行就让她睡过去吧,等一切水落石出再做打算,除此之外,奚风远狠不下心做别的伤害她的事。

    奚缘在注视下感到了莫大的不安,她深知,不能快速说服面前的人,自己恐怕小命难保。

    从哪里下手呢,奚缘抓着剑,指尖难免触碰上华贵的宝石,她计上心头,张口便编:“我当然了解你,因为你是我们奚家的赘婿呀。”

    “你想想,你姓奚我也姓奚,天底下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我们一定是一家人呀,当然你可能觉得我在唬你。”

    这么想可就让他想对了。

    奚缘举起剑,信誓旦旦地瞎编:“但你看看这把剑,多么富贵,一般人用不起的吧?同样姓奚,我有剑你没有,就说明你的地位不如我,显而易见的,你就是我家里人给我找的赘婿!”

    奚风远陷入思考,一方面他知道奚缘在胡言乱语,另一方面他又清楚地感知到自己和那把剑之间的联系。

    这太诡异了,他绝不是随随便便把自己的东西给出去的人,而他也确定他与奚缘没有血缘关系。

    不会吧,不会她说的是真的吧?

    奚风远扪心自问,他是为爱入赘的人吗?

    是啊,那没事了,奚风远轻易地与自己和解,问:“那你说,我们怎么到了这种境地?”

    奚缘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小命妥了:“事情是这样的,我的朋友被这里的狗门主看上了,为了保护她,我替嫁进来,而你既对我放心不下,又嫉妒我为别人穿上了嫁衣,不顾家里的阻挠杀过来了,因此意外失忆。”

    这就假得过分了,奚风远不清楚自己目前的修为,却也知道,假如自己深爱奚缘,而奚缘的朋友被什么门主威胁……

    别说奚缘为了救人会走到代嫁的地步了,那门主能活着把迎亲队伍组出来都算他命大。

    因此,奚风远很佩服她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但奚缘说又确实有意思,有意思到奚风远愿意放缓原本的计划。

    于是他换上惊喜的表情,从善如流地改口:“原来如此,那……夫人,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总算糊弄过去了,奚缘松了口气,忽略掉略显古怪的称呼,兴奋地分享起她的计划:“当然是守株待兔,我们埋伏在这里,等狗门主进来了就做掉他!”

    奚缘顿了顿,觉得这计划有点自私了,没把奚风远算进去他大概不会信的,又补充道:“然后我们就可以回家成婚啦!”

    成婚是不可能成婚的,这事一结束奚缘有多远跑多远,这人修为深不可测,留在身边后患无穷啊。

    奚风远点点头,很满意这安排的样子,他的视线扫过奚缘怀里的剑,试探问道:“夫人啊,现在只剩一个问题了,我一个手无寸铁的弱男子,怎么保护你?”

    奚缘顺着他的视线落在自己的怀里,暗道不好,这人打蛇随棍上的能力也太强了,就知道占她的便宜,现在更是对她的宝贝剑虎视眈眈。

    当然,奚缘也不是没想过把戒指里那把给他用,但给出去容易收回来难啊,两把都是她的心肝宝贝,谁也别想拆散她们一人二剑!

    奚缘眼珠子一转,余光正好扫到奚风远坐的凳子,来了主意。

    她起身,从床边捡来一根凳子腿,正是奚缘前头掰下来对敌又随手扔掉的那根,又面不改色地塞进奚风远手里。

    “将就用着,”奚缘抱着剑,信誓旦旦,“我们奚家家风清正,没有让你一个赘婿打头阵的道理,你就站在我身后!”

    奚风远拿着那凳子腿,简直哭笑不得,他说怎么坐不安稳,还以为奚缘故意整他。

    “好啊,”奚风远把凳子腿一扔,不偏不倚,落在奚缘丢的地方,他眉眼弯弯,含了无尽的情意,“那就有劳夫人保护我了。”

    既然屋里最大的危险来源也明珠暗投,啊呸,另择明主了,奚缘便安心地继续查看阵法。

    显而易见,失去了记忆的奚缘并不能看懂,事实上,没失去记忆的她也看不懂——所以她把偷偷换了个凳子坐的人拉过来一起研究。

    奚风远对着那暗红色阵法思索片刻,扶着额,脆弱地靠上奚缘的肩:“夫人,在下学识浅薄。”

    他也看不懂啊!

    和奚缘一样,即使是没失忆的奚剑首也对阵法一窍不通,奚缘是明明白白说自己做不到,奚风远是硬干。

    并且在照本宣科地刻完后,把木雕变成了布偶,技术烂到了诡异的程度。

    那没办法了,差点被压摔了的奚缘只能拉着他到处敲敲打打,好在奚风远看不懂阵法,面对其他机关还是相当敏锐。

    “夫人,这里有东西。”

    ……

    张瀚海已经纠结了一晚上。

    他最近过得不太好,本来瀚海门在这一带过的土皇帝的生活,然而天有不测风云,那什么金玉满堂在附近海里捞了个鲛人。

    嚯,多新鲜呐,修仙界最大的商会因为一条鲛人,在他的地盘里建了分会开起拍卖了!

    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他们怎么不问问他同不同意?

    张瀚海雄赳赳气昂昂地跑过去要说法,差点被当泥鳅踢死了。

    回来后,他痛定思痛,决定小心做人,那什么用别人的灵根提升自己灵根纯度的秘法,以后也不要用了。

    然而,就在他下定决心的第二天,来了个女的测灵根,还是天赋异禀的那种。

    ……唉,下次一定。

    张瀚海寻思,就算金玉满堂要肃清周边黑恶势力,也没那么快腾出手来,大不了他这次快点呗。

    遂立刻下婚书抢人。

    张瀚海的梦想是很美好的,灵根纯度越高,修行越快,换了那个小姐的,他突破化神后期指日可待啊。

    然后,更美好的梦境降临了。

    抢人当天,城里来了个元婴期修者,叫奚缘。

    张瀚海绝不会认错那张脸,所有有玻璃纸的修者都不会认错的,那就是奚缘,天骄榜第一,力压归一宗少宗主冷如星、天生剑骨君无越的奚缘。

    张瀚海的心再次剧烈跳动起来,上次他这么激动,还是在携灵根秘法叛逃的时候。

    他知道,他这辈子最接近飞升的机会,到来了。

新书推荐: 穿为美艳遗孀,四个亡夫铺我青云路 小知青和大佬拉扯日常[七零] 不忍她蒙尘[青梅竹马] 余兴派对 白月光被强制宠爱了 窗语生花[娱乐圈] 白骨生花 云杼辞 攻略循环 梅花落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