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奚缘看到她师父发来信息,说别垂头丧气的了,师父给你准备了礼物。
什么礼物呢,是金玉满堂的资产,还是八个大乘修士的遗产?她师父不是说了嘛,当杀手就是这样,任务目标的钱就是自己的钱。
换句话说,师父的钱就是奚缘的钱,这么想着,奚缘飘忽忽逛到了后院,只见寒潭冷雾弥漫,人影隐约。
奚缘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寒凉,她拨开恼人的寒雾往前走——
下一秒,奚缘掏出纸巾往鼻子塞。
你说这事闹的,怎么有人半夜不睡觉,不穿衣服偷偷来她院子里泡冷水啊?
还只脱了上半身的,多见外!
“师父这是在干什么,”奚缘对着人苍蝇搓手,“要不要徒弟给你按按?”
奚风远坐在寒潭中,倚着墨玉壁石,长发披散却并不凌乱,发尾浸泡在水中,俊美的脸上带着浅笑,远远望去,如鬼魅一样惊人心魄。
流动的水从他劲瘦的腰腹游过,线条完美,力量感十足,奚缘很喜欢。
再往上一看,还是粉色的。
嘿嘿。
“来。”出乎意料的,奚风远今夜异常开放,并没有拒绝奚缘。
太奇怪了,奚缘一边想一边在坐在岸上靠近师父的地方。
同时伸手,以三秒三个假动作的速度从师父结实有力的手臂摸到腹肌再胸肌最后无事发生地按上了肩。
咋这样呢,奚缘想着,顺势在肩上捏了两把。
多不好意思啊,奚缘又不经意地往下……
奚缘目的明显的爪子被奚风远轻易抓住,捏在手里把玩。
奚缘还以为师父终于忍不了了,谁曾想奚风远只是似笑非笑地凑近来,低声问:“不是来拿礼物吗?我这个礼物喜不喜欢?”
奚缘忙不迭点头。
喜欢,太喜欢了,任由她上下其手还不要正宫位置的师父她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要不要吃一口?”奚风远蛊惑般地问,他仰着头,额间的发几乎贴上奚缘的脸。
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
“好啊好啊。”奚缘也不客气,让奚风远扶着她,慢慢下了水,她贴近灼热的胸膛,张开嘴,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奚缘出生就被抛弃,幼年又过得凄惨,能有米汤填肚子就是幸事,谁能想到十几年后,师父居然为了补偿她,亲自喂食呢。
奚缘幸福地又咬了一口。
……口感不对。
寒潭连渡劫修士都能冻住,奚缘咬那么一下,怎么着也该是冰冰凉凉的口感吧?
怎么感觉暖暖的?
我不会(嚼嚼嚼)在做梦(嚼嚼嚼)吧?
还真有可能(嚼嚼嚼)毕竟没有(嚼嚼嚼)出门的记忆(嚼嚼嚼)。
那嘴里的(嚼嚼嚼)是什么。
奚缘咀嚼的动作停下了。
假如她压根没醒的话,她就还在床上,而床上还能有什么,除了被子就是她的狐狸!
奚缘猛地惊醒,甚至没来得及坐起来就开始呸呸呸地吐毛。
奚缘觉得自己再也不会笑了,直到她吐了一会,又伸手进去抠,都没有弄出来任何一根狐狸毛。
也许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奚缘想,她就算做梦,也不是什么都往嘴里塞的。
不是喜欢的食物她直接拒绝。
奚缘想着,困意上涌,又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要继续睡。
也许是刚刚的梦实在太过美好,奚缘不由自主的张开嘴咂了一下,回味起来,并顺势把什么叼到了嘴里,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哦,这个味道,对了。
哪里对了!奚缘惊恐万分地睁开眼睛!
这口感和她梦里一模一样啊!
这哪能睡得着,奚缘战战兢兢的抬头望,只见自己的脸正贴在□□的胸膛上,嘴里……
奚缘默默吐出来。
还欲盖弥彰地伸手擦了擦,把自己的口水蹭掉。
瞧瞧,都红了,她可真不是人。
有点尴尬,奚缘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总之也不会有更差的结果了,她先在这不该出现之人怀里蹭蹭,才撒开自己紧抱着不放的手,默默抬头。
先爽完再报戒律堂,她懂的。
奚缘看到了一张绝不算陌生的脸,青涩中难掩清冷绝尘,银发散在床铺,眉头微蹙,口中发出难耐的低吟。
啊,多么惹人心怜的美人啊!
如果和奚缘她养母龙女晴长得不像就更好了。
我嘞个混乱家庭关系啊!
奚缘心脏骤停,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她揉揉眼睛,确认没看错,真的很像。
奚缘脑子再次宕机,下意识抓起玻璃纸就往外冲,连外衣都没有来得及套上。
她一边跑,一边崩溃地叫,不知道能去哪,也不敢回去找养母道歉。
说什么呢,说对不起,娘,我不知道您是男扮女装,还有您这口感真不错?
奚缘跑了一阵,实在无处可去,天才蒙蒙亮,附近同门不多,奚缘也怕被发现,就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抱头蹲下哀嚎。
正好沈微路过,见师妹只穿了一件轻薄的睡衣,忧心她着凉,便取了外套给她披着,问怎么了?
奚缘像抓到了救命稻草,忙拉着他的手问,假如我睡了我男扮女装的养母,那该死的是他还是未成年的我?
沈微沉吟片刻,说:“应该是我。”
因为他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
奚缘抱着她师兄纤瘦的腰大哭:“我怎么这样,我对的起谁啊!这个家都要被我毁掉了呜呜呜呜呜呜!”
沈微见师妹哭的实在伤心,也不好意思把她在自己腰上乱摸的手弄下去,只能任她抱着,还得出言安慰:“也许事情没那么糟糕,我们先去晴姨那里,看看是怎么一回事好不好?”
他比较倾向于奚缘是做了梦,现在是刚睡醒,没分清梦境与现实,只要去找了当事人,奚缘一看就知道没什么大事了。
奚缘任由沈微拿了绣着桃花的手帕,仔细给她擦干净脸上泪痕,才点头,闷声道:“我自己去吧,你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沈微自然说好。
奚缘于是重振旗鼓,往养母龙女晴的那座山冲去。
这不来还好,一来不得了,奚缘把整座山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翻了个遍,愣是没找到养母的身影。
奚缘心想,坏了,床上那个不会那个真是她男扮女装的养母吧。
所幸功夫不负有心人,奚缘没找到养母,却见到了另一个许久没有归家的干娘——沈玉妖。
她靠在门框,手里抱着长刷,有些疲惫的样子。
这位是奚风远结义的大姐,炼器宗师,她当年与三岁的奚缘一见如故,便把人拐回去上了沈家的户口,不然奚缘刚刚也摸不到她哥的小腰。
奚缘看见她,像看到了主心骨,猛地冲过去抱着干娘就是哭,抽泣着道:“娘亲我做了错事,怎么办,我好像把小晴睡了呜呜呜呜呜呜我有罪!”
沈玉妖揽着女儿,一惊:“竟有此事!”
正巧沈玉妖结义的五妹也在屋里,听到动静,也拿着长刷出来凑热闹,听完又是一惊:“怎会如此!”
这还没完,紧随其后又探出了个两米高的龙头,龙身净白如雪,眸如碧海,也惊道:“什么,我被睡了!”
正是化作原型的龙女晴。
她是听到奚缘崩溃的声音,特意变小了飞出来的,只是她的龙角又漂亮又大,整体变小了也差点卡在门框上。
奚缘终于知道两个家长拿着毛刷,一脸疲惫样怎么一回事了,合着是给她养母刷鳞片呢。
奚缘回想起龙女晴几十米长的原形,手不由自主地抖起来,知道不好,脚底抹油就要开溜。
也不是怕了,就是奚缘突然长大了,她觉得吧,睡错人这种小事自己还是可以解决的,就不麻烦长辈了。
其她几个人哪能这么放过她,沈玉妖直接往女儿手里塞了把毛刷,半拖半抱拉进了屋里。
难怪奚缘跑上跑下的,怎么都找不到人,合着能出现在这座山上的人都在这里了,围着龙女晴庞大的龙躯做清洁。
“所以小晴昨晚都在这里啊?”奚缘一边工作一边问。
龙女晴懒洋洋地点头。
难得姐妹都在家里,她肯定不会出门的啊,寒潭水那么冷,都在她身上结冰了,还得拜托这三个人给她把碎冰揭下来呢。
奚缘小心翼翼地把嵌入伤口的冰撬下,与此同时,手下龙身不自觉地一颤,可见受伤之深,竟能让皮糙肉厚的渡劫期龙族感到难以抑制的疼痛。
“我看了一下,落梅山没有外人进入的痕迹,元宝看到的人可能是你的狐狸终于化形了。”沈玉妖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
龙身庞大,三人分散在不同的地方,说话差点就要靠传音了。
奚缘觉得也是,但:“他怎么和小晴那么像?”
沈玉妖的声音有点心虚:“我不知道啊,它可能比较有审美吧。”
奚缘一听那胡言乱语的话,就知道里面有鬼,但干娘不说,她就装作不知道,记下来迟点回去问师父就好。
至于现在,奚缘更在乎小晴身上的伤,它们大多来自利器,其中一道接近心脏,深可见骨。
只差分毫,龙女晴必死无疑。
“这是怎么来的?”奚缘小心碰上伤口附近,心疼不已,暗自发誓要将动手的人一剑攮死。
龙女晴掀起眼皮,叹了口气,爪子抚上女儿的脑袋,并差点把她按成扁扁的奚缘。
“技不如人。”龙女晴这样说,视线往沈玉妖那边一瞥,示意姐妹看她眼色形式。
这种不利于她光辉形象的事,就不要说啦!
沈玉妖点头,觉得凭借自己和义妹多年感情,绝对不可能搞错意思,她说:“行,那我给你细说吧。”
龙女晴:?
她变成了呆比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