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

    江许风跟在她身后拎着猫砂和猫砂盆,路过玄关的时候看到了几块几年前的运动会奖牌,看似不经意地问到:“这是你初中运动会的奖牌吗,那今年怎么没去参加?”

    前面的人歪头撇了一眼,漫不经心地说:“别人送的。之前觉得这奖牌挺好看的,就问他能不能送我一个,谁知道他都给我了。”

    走进对门的玄关就瞧见百穗窝在沙发上,身后毛绒绒的尾巴一翘一翘。

    客厅总体就是简单的黑白灰色调,很符合对他家装修的猜想。

    沙发旁的角落里堆着几种不同类型的球拍,还有一颗篮球“咕噜咕噜”地往这边滚来。

    “这么多球拍,你爱好还挺多的。”

    “从小运动细胞就比较发达,除了学习什么都好玩。初中的时候家里觉得我考不上高中,还想让我当体育生。”

    从她手里接过球放在门口的架子上,扭头人已经蹲在沙发旁撸猫了。

    “百穗在别人家要乖乖的知道吗?妈妈过两天就来接你。”

    等所有东西摆好已经是二十分钟后,看了眼消息,舒萳朝他晃晃手机,“点的外卖到了,请你吃大餐。”

    开始江许风还以为“大餐”只是夸张的讲法,等到了小区门口才惊觉。

    满满三大袋,保温袋上还印着“江南人家”的logo。

    “这家店我记得好像不外送吧?”

    不仅如此,这家店的均价也要四五百。

    对于成年人来讲可能只是一点小钱,但是对于还是普通高中生的他们而言算得上是一笔巨款了。

    “我办年卡了啊。他家刚好都没什么辣菜,我爸妈怕我一个人天天吃垃圾食品干脆和我办了年卡。

    这家的草汤你一定要试一下,真的超级无敌好喝。”

    讲到这个舒萳偷偷往后瞄了一眼他,小心开口:“你应该能喝吧?我之前老听说有人吃不了这个草的味道……”

    “我可以喝,”江许风面色如常,莞尔道,“我小时候其实不爱喝草汤,总觉得味道怪怪的。但是我妈爱喝,我就经常在厨房里给他们打下手,闻久了也就觉得那个草药味还挺香的。”

    打开密码锁,看着身前先自己一步进去的女孩把保温袋放在桌子上,笑盈盈地摸摸椅子上的小猫头。

    有一种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如果那天的烟花没有响……

    吃完饭舒萳背着包,蹲在门口和百穗依依不舍地告别,和江许风打了个招呼就赶往高铁站。

    几个小时后在嘉州高铁站下车,坐上了回家的小车。

    司机还是上次送她来高铁站的那位。

    刘洋在岑家当了大半辈子司机,对岑家的每个孩子也是视如己出,关爱有加。

    对这个被包错了十五年的小小姐自然更是怜爱。

    “刘叔,我爸妈最近都身体都还行吧?”

    上车后舒萳主动问起了岑家父母的情况。

    “都好都好,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姐你。大家都很想你。”

    听到她的问题,刘洋对这个不算熟悉的小小姐好感更上一层楼。

    “刘叔你叫我小礼就行。”

    被叫“小姐”的舒萳浑身不自在,此时的她还没有习惯从普通女高“舒萳”到岑家的小小姐“岑舒礼”的身份转变。

    对于自己狗血的身世,要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她只会觉得这是小说看太多把脑子看坏了。

    先是天崩开局的原生家庭,不顾家的爸,偏心的妈,还有一个被宠得无法无天的弟。

    这就是宁城大多重男轻女家的典型配置。

    一切的转折在她初二升初三的暑假。

    当时齐嫣发现舒颂出轨已久还有个孩子,两人为了争夺舒耀的抚养权吵得不可开交。

    无人在意马上就要中考的舒萳。

    舒颂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想到从小就被说和他长得不像的女儿,鬼使神差地去做了亲子鉴定。

    结果也是不出所料,把写着“排除舒萳与舒颂存在生物学关系”的鉴定书甩到齐嫣面前。

    齐嫣自然不会承认,直接去把还在集训的舒萳直接拉到医院。

    取样的时候两人在走廊上吵得不可开交。

    “小姐,到了。”

    车在别墅门口停下,看着门上的电子锁陷入了沉思。

    密码是,多少来着?

    那个暑假她没在嘉州呆多久就开始满世界跑,在家大多数时间也是在房间里和百穗一起玩。

    两次“密码错误”后终于引起了屋内人的注意。

    陈姨打开门,正好和还在苦思冥想密码的某人对上视线。

    “小礼回来啦,知道今天你要回来我特意烤了些小蛋糕,马上就好了。”

    “谢谢陈姨。”

    走进玄关,自己的拖鞋还是在原来的位置,就连上次回来随手放在柜子上的遮阳伞都没变。

    就好像她只是出门上了一天的学。

    客厅里,穿着真丝睡衣的岑言秋真窝在沙发里玩手机。

    听到玄关的动静爬起来看了一眼,看到是舒萳两只眼睛都在放光。

    “小礼!”

    “姐。”

    “快走快走,上次我去逛街看到了条巨适合你的裙子。”

    岑言秋一把揉住她,还顺手捏了捏那软软的脸颊。

    能有现在的关系全靠当时舒萳在书房里说的话。

    刚回家的第二天晚上,书房里看似简单的谈心却气氛凝重。

    舒萳晕乎乎地听着岑向川讲了一大堆股份啊公司啊啥的,总结出来就两点。

    一,为了庆祝她回家要把公司百分之一的股份作为礼物送给她。

    二,如果她介意,那么岑言秋会失去继承人的身份,并对外宣布她只是养女,且会被送往国外读书只会定期往卡上打生活费。

    等等,是说不用干活每个月还能有钱拿?

    这种好事自然不能拱手让人。

    心里这么想,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了。

    舒萳只能委婉地表达自己并不是很介意她的存在,如果她有后续想进公司的话也没关系。

    当个咸鱼每天在家躺着就有钱花不好吗?干嘛要累死累活抢什么继承权。

    门内的某人是这么想,可在门外刚偷拿完外卖回来的人耳朵里又是另一种意思了。

    以至于舒萳一出来就被像喝了假酒的岑言秋一把抱在怀里,叽里呱啦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话。

    末了还邀请她一起去房间分享她大老远拿进来的外卖。

    大晚上两个人在空调房里吃着烤串炸鸡,东扯西扯什么都聊。

    最后也是直接睡在小沙发上,第二天双双喜提感冒。

    三天假期很快就过去了,舒萳与父母的见面时间也只有晚餐时间。

    能感受到他们迫切地想和她拉进关系,但感情这事还是强求不来。

    第三天早上苏时序专门空出时间,拉着舒萳去商场买衣服。

    她在穿衣这方面一向不讲究,只要不是太丑的,穿的舒服的都可以。

    买完衣服买鞋子,路过金店时甚至还想进去买条金链子。

    “妈妈我们先去吃饭吧,我饿了。”

    桌上,苏时序只是不住地给她夹菜,自己碗里的米饭倒是没动多少。

    舒萳加起一块鸡肉放在她碗里,把在心里斟酌了半天的话说了出来:“妈,你和爸爸在家记得好好吃饭。还有,”

    抬眼对上苏时序的目光,声音不自觉放轻,“我不怪你们。”

    她知道岑家父母一直觉得亏欠于自己,回来之后她事事排第一。

    也是这份过度的关照让他们之间始终存在着隔阂。

    那十五年就像一堵坚硬的围墙,困住了她,也挡住了外面的人。

    过安检的时候,苏时序帮她理了理衣襟,还是说道:“不要老点那些不健康的外卖,少吃点冰的辣的。想要什么尽管和我们说,不要想着省钱……”

    说着苏时序突然红了眼眶,“在外要记得照顾好自己,要是受了委屈一定要打电话和我们说。”

    “知道啦,我很快就会回来了。”

    犹豫再三还是伸手抱住了她。

    苏时序被她的动作惊到,很快反应过来回抱住她。

    还恍惚着呢,人却已经坐在教室里准备晚自习了。

    班里气氛热闹,吵吵嚷嚷干什么的都有。甚至还有一架不知道谁折的纸飞机飞到他们桌上。

    直到上课铃打响,大家才回到座位上,开始为半个月后的期末考做准备。

    放三天假各科老师和放暑假一样,洋洋洒洒发了一打卷子。

    和月相斗争半节课只收到一片红叉叉,整个人和泄了气的皮球趴在桌上。

    看着身边一脸认真写生物的同桌,顿时起了心思准备骚扰他一下。

    “同桌同桌,我们北上去瑞士看雪吧。到时候还能直接游到英国去玩一趟回来。”

    一张稿纸盖在卷子上,上面画了三个圈分别标注了“宁城”“英国”和“瑞士”。

    江许风失笑,透过镜片对上她亮晶晶的双眼在纸上涂涂画画。

    很快一张被“添油加醋”的地图被推了回来,上面不仅把路线都规划好了,还添了一个冰岛。

    旁边写着一句话,“还可以去冰岛看极光。”

    舒萳这时才发觉她同桌的字竟然意外的好看。

    既有楷书的大气又有行书的豪迈,就如同他本人。

    字如其人果然还是有点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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