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管她。我花钱买的她还管的到？别对别人的钱占有欲太强。”
舒萳漫不经心地把纸团扔进课桌中间的垃圾袋，从书里翻出今天早上发的英语卷子。
“也对，跟她这种人没什么好讲的。”
季清夏转身准备蹭这个间隙背点单词，扭头就隔着两大组和程晗菲四目相对上。
阴森森的眼神看得她全身发毛，连忙坐正身子，写了张小纸条传给舒萳。
cxf一直盯着你看，我刚刚和她对视上了，好吓人！
对于这种人她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每次到了一个新环境就会不住感叹生物的多样性。
“不用管她。”
舒萳用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小声安抚到。
她并没有把这件微不足道的小插曲放在心上，写完A篇阅读理解，帽子一兜就趴下睡觉。
程晗菲一个下午倒也安分，没有再来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本以为这件小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可程晗菲的脑回路不是一般人。
星期四第二节下课，刚嘱咐完跑腿小江帮自己带一瓶食堂的巧克力牛奶，要陷入沉睡的时候，突然被告知班主任让她去办公室。
昏昏沉沉地走进办公室，看着站在汪凌身旁的程晗菲一下子就清醒了。
看到程晗菲也在的一瞬间就知道她又要开始作妖了。
“舒萳，昨天晚上晗菲妈妈给我打电话，说你在学校跟她，有一些误会？能具体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汪凌斟酌了一下用词，“孤立”这个词到底还是太严重了。在没搞清楚事情之前还是不要说得太绝对为好。
舒萳听到汪凌这么说还有什么不知道的，缓缓开口：“首先我从来没有在班上做过针对程晗菲同学的事情，其次我并不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其实我一直想和你做朋友的，但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一直针对我。我觉得我们之间的矛盾还是说开一点比较好……”
“停停停，以为谁都和你一样闲吗，没事搞点小团体孤立什么的。谁主张谁举证，请你拿出证据来。如果没有证据，那你刚刚说的话就是造谣知道吗。”
眼看越说越离谱，舒萳忍无可忍直接出声打断她。
“有些话确实不能乱说。程晗菲你上面说的那些有证据吗？”
汪凌语气严肃地询问，这件事情说小了是同学纠纷，往大了可能就变成校园霸凌了。
“我，我……”
程晗菲一时语塞，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只能皱着眉头看向舒萳。
看我干嘛，搞得好像是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碍于还在教师办公室，舒萳没敢直接对着她开大，只是尽量心平气和地对老师道：“老师你看她也没有证据，莫名其妙就说我孤立她，是不是可以说她造谣污蔑我？那我现在可以回教室了吗？”
“行吧。”
“不行！”
程晗菲一听舒萳尽然一下就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顿时出声反驳。顿了顿重新用平常和人对话的声线解释：“她给我周围的人都送了礼物就没给我。而且她还影响到我了，想去找她谈谈也无视我……”
“不是，我花钱买的东西爱给谁给谁和你有关系吗？你家就这么差这一个苹果？”
听到她的解释舒萳都被气笑了，把事情搞这么复杂就是为了一个苹果？
也顾不得旁边的汪凌，条理清楚地扔下一大段话：“第一，那个苹果我全班一共就送了五个人，其中一个还是回礼。我和你朋友吗，你给我送过礼物吗，我为什么要给你？第二，我什么时候影响到你了，我上课不聊天下课就睡觉哪影响到你了？倒是你上课和刘鑫聊天声音更大吧。第三，如果你说的谈谈是指那张小纸条上写的，我的确认为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
一口气讲完这么多舒萳嗓子都快干了，侧头看向汪凌：”老师事情就是这样，我可以先回去了吗？”
听了这么久汪凌还有什么不懂的，挥挥手示意她先回去。
程晗菲似乎也没想到舒萳攻击力会这么强，被这一大段话堵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走出去。
吵架一吵人都精神了不少，一点都不困了。
季清夏正啃着夏煜从食堂带回来的手抓饼，侧着身子和他们说着什么。
“舒舒你刚刚跑哪去了，我想找你去厕所，出去一趟回来你人就没了。”
“被小人阴去办公室吵了一架。”
舒萳拍拍江许风的肩膀示意他起开，他起身还很自觉地把椅子往桌底下推。
“谁？程晗菲？她又开始作妖了。”
季清夏紧张起来，盯着她的脸左看右看。
舒萳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抵住她的肩膀拉开两人的距离。
“没被欺负吧？她可会颠倒黑白了，每次都给自己立一个小白花人设，尽干些坏事。”
“干嘛了？你们两个也没啥交集吧。”夏煜在一旁猛啃炸鸡腿，也不知道这话是在问谁。
“我哪里有那么好欺负。她一开始还想污蔑我，然后被我怼的哑口无言。现在应该还被扣在办公室谈话吧。”
整个人懒懒地靠在椅背上，想伸手去够吸管还拿不到，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现在实在不想动弹。
于是理直气壮地指挥江许风：“同桌，帮我吸管推过来了一点呗，我拿不到。”
江·工具人·许风只是默默把吸管插好递过去，垂下的睫毛挡住了眼底的情绪。
“吃个糖吧，别生气了。”
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两颗糖，在他的掌心静静地躺着。
“我也要吃！”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这个年纪的少年在学校就如同饿死鬼，就没有不能吃的。
舒萳嚼着软糖，眼睁睁看着江许风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放在桌上。
桌上的糖很快被瓜分完毕，两人都心满意足。
“小芬你怎么转性了，之前不是不爱吃糖吗？”
“突然觉得这个糖好吃。”
时间很快就到了元旦前一天，学校还是很没有人性地把学生留下来上晚自习。
大多数人都约着晚上出去跨年，于是冒着被抓的风险没穿校服。
念在是今年的最后一年，值班老师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们去了。
放学前五分钟，汪凌照常说了些假期安全问题，最后还加了句：“那我先祝大家新年快乐，晚上出去记得注意安全。”
台下的大家也齐齐说道：“老师新年快乐！”
话音落下，下课铃声响起，大家都抓起书包向外冲。
路过讲台还不忘和汪凌道别。
“老师明年见！”
几人将书包先扔在了夏煜他们小区的保安室。
跨年夜中央公园每年都会举办烟花秀，还有电子大屏的倒计时。
虽然舒萳在宁城生活了这么多年，这种活动却是第一次参加。
当时的门禁是十点，只够她下晚自习从学校回来。
每年跨年的时候只能透过玻璃远远地看着烟花的余光。
这是她第一次和朋友一起出来跨年。
一整天舒萳都处在一个极度兴奋的状态，比旁边的江许风都清醒。
等他们到的时候公园已经人满为患了。
门口还摆着各种小摊，从热乎乎的烤地瓜到栩栩如生的泥人，从吃的到玩的应有尽有。
舒萳凑在摊前，对每个东西都很感兴趣，不知不觉手里就拎了一大袋东西。
等季清夏几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早就跑没影了。
在群里发了个定位，没过多久就看见舒萳拎着满满一手的袋子满载而归。
“你买什么了？怎么这么多。”
季清夏赶忙上前接过她手里的袋子，随便打开一个往里张望。
烤红薯，糖葫芦，章鱼小丸子……
“怎么买这么多！舒舒你知道这里摆摊的价格比外面贵好多没。”
当事人却没什么想法，无所谓道：“诶呀，我都没吃过好奇嘛。多的你们拿去分了吧，我有的买了四人份的。”
在瓜分的过程中这个袋子不知怎么又落到了江许风手上，此时的袋子已经比原来轻了不少。
四人费劲吧啦终于挤到栏杆边，一人抱着一个烤红薯，面前的河水倒映着对岸大屏的倒计时。
最后十秒，大家不约而同地开始倒数。
“……5，4，3，2，1，0，新年快乐！”
随着最后一声倒数的落下，绚烂的烟花在眼前绽开，五彩斑斓的烟火印在她的瞳孔中。
所有人都在看着空中的烟花，没人注意到同样倚靠在栏杆上的江许风正侧头看向身旁的人。
江许风正欲张嘴说什么，发出的声音却被空中的烟花尽数吞没。
舒萳感觉好像有人在叫她，歪头正巧和江许风还没来得及收回的视线撞上。
意识到刚刚可能是他在和自己讲话，舒萳指指耳朵又摆摆手，示意自己听不到。
见她对着自己一通比划，江许风只是笑着低头，凑到她耳边：“祝你新年快乐。”
“你也新年快乐啊。”
舒萳靠在栏杆上，眼里是止不住的雀跃：“你是今年第一个和我说新年快乐的人！”
“你也是。”
两人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半了，精疲力竭。给百穗“搬家”地事情自然就延后到中午。
下午两点的车票，舒萳中午十一点才醒。
连带着百穗也还窝在她怀里没动静。
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带着百穗按响的对门的门铃。
江许风看着也才刚醒没多久，头上还翘着一撮呆毛。
侧身让舒萳先把百穗放进来，自己则出门和舒萳一起去搬东西。
“猫粮一次给她喂两勺就够了，早中晚三顿，猫条一天最多两根……还有她晚上可能会爬床，你要是不能接受她上你床的话要把卧室门关好。”
舒萳怀里抱着百穗的猫窝，右手还拎着一袋猫粮，和个老妈子似的喋喋不休地叮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