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姐,您的晚饭已经准备好了。”一个男人走进来。
周时怡被迫在沙发上坐了一天。摆在桌上的食物换了一次又一次,周时怡一口也没动。
康姨劝了她好久,周时怡就当没听见,一动不动立在沙发上,像一座雕塑。
餐桌上安静得像刑场。徐祁安端过红酒轻抿一口。
“祁安,听说你把那个女人带回房里了。”徐正州放下汤匙,漆黑的瞳仁对着他,里面装着点复杂的情绪。
徐祁安顿了下,随后把酒杯轻搁在桌上:“是的,爸。”
“你若是看上了自然可以带回去,但一定要识得分寸,别动了真情。”徐正州眼里带着不可忽视的威严,直逼进徐祁安眼里。
徐祁安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右眼尾的一颗红痣格外明显。他对上父亲的视线:“那是当然。什么该动,什么不该动,我都清楚的很。”
徐正州盯着他看了会儿:“嗯,你知道就好。”
一顿饭吃的万分煎熬。徐祁安踏上电梯,门刚开,就听到康姨在哄周时怡。
他随手把领带解下来,挂在椅背上,瞥了眼周时怡光秃秃的手腕:“康姨,别管她,别饿死了就好。”
“这怎么行哟?周姑娘都瘦成这样了。”康姨一脸心疼的样子。
“她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你这,哎,好吧。”康姨收拾好碗筷,走了。
偌大的家里没有一张多余的床。徐祁安从自己床上拿过一个多余的枕头和一条毯子,甩到沙发里的周时怡头上。
他歪头对周时怡说:“你今晚睡这。”
周时怡没有反应,就戳在那发呆。
徐祁安也没理她,自顾自的进浴室洗澡。
水流声在一片寂静中格外明显。周时怡累了,她歪头靠着沙发背,思索着自己该如何逃生。
徐祁安洗完澡出来时,周时怡已经抱膝窝在沙发里睡着了。
他系好浴袍,将还在滴水的头发薅到后脑勺。刚走开两步,又回去了。
徐祁安叹了口气,将周时怡扶在沙发上正躺着,掖好被子。
发丝上的水滴落到她脖颈处,徐祁州下意识的用手去擦。
指尖刚碰上她的肌肤,就被烫了下。
可能是提防了他们一天,太累了,周时怡甚至没有醒。徐祁安正欲把手抽回来,结果食指被周时怡拉住。
她眼睛闭着,把徐祁安的手背贴到自己脸上蹭了蹭,嘴里呢喃不清。
温软的触觉电得徐祁安整只手都麻了,心脏毫无规律地跳动着。他莫名蹲了下来,想听听周时怡在说什么。
花瓣一样的唇瓣张张合合:“阿然,你带我走好不好……”
“嘁。”唇线瞬间被扯平,徐祁安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来。他强硬掰开周时怡的手,揉揉发酸的指节,走开了。
周时怡比日升还要早醒。她在沙发上翻了个身,落地。
蹑手蹑脚走到徐祁安床前。
男人还在睡觉。在他床前立了会儿,周时怡突然意识到现在没有人监视自己。
她把目光投向房间里所有设有开关的地方。
周时怡蹲下身,率先打开了床头柜。里边有一串钥匙和……两包奶糖。
这个牌子不是停产了吗?等下!他喜欢吃奶糖?
周时怡偷偷把钥匙塞进兜里。跟发现了什么似的,撇头看他,然后撞进他的眼睛里。
徐祁安似笑非笑地坐在床上,双手撑在身后,就这么静静看着她。
阳光从窗外跑进来,衬着他的一头软发,看起来懒洋洋的。
周时怡低头,默默把柜子推回去,顶着他的视线离开。
徐祁安气笑了,眼尾红痣生动,唇边两个梨涡尤为深邃。
周时怡扭过头看他。
他为什么笑?
哦,因为我要完蛋了。
徐祁安站起身来:“吃不吃早餐?”
怎么了?你要下毒吗?
周时怡提不起什么食欲,也不敢看他,背对着他摇头。
浴室门被关上,他进去洗漱了。
周时怡把目光继续放在他屋子里。
这里除了设有卧室、客厅和浴室,另外还有厨房、阳台、书房,还有那是……电影院?
一个卧室顶人家几十个,还敢在家里设电影院!
周时怡又开始为国人愤愤不平。
等等!这里竟然有厨房,应该也会有刀吧?
一刀捅死他?不行,我得活着走出去。
想来想去,周时怡突然想到了最至关紧要的一个问题:他为什么要救我?都能在这里了,总不会是什么好人。更何况他还是这里一个头儿的儿子。
周时怡心情瞬间复杂起来。
徐祁安给周时怡拿了一套新的牙具:“去刷牙。”
叮咚,电梯门开了。康姨端着餐盘走进来:“少爷,周小姐,可以吃早餐了。”
周时怡不吃,她坐在沙发边的地毯上,余光瞥到桌子对面突然多了一个人。
徐祁安把餐盘端到客厅桌上。
又不是没有餐桌给你坐,到这边过来吃什么早餐?
徐祁安忽视周时怡鄙视的眼神,当着她的面,美美吃起早饭。
周时怡虽然提不起食欲,但也不得不承认。
这早餐是真的香啊!
但她也痛心,一顿早餐就吃掉了别人半年的收入。
周时怡瞧着陈嘉然的肚子。
他现在吃的都是别人家的钱,还吃的挺美。
也许是她的视线太过于明显,徐祁安忍不住往下看了看。
薄薄的衬衫隐隐约约可以看出里边腹肌的轮廓。
嗯,很完美,也难怪她要看。
徐祁安扫了她一眼,微翘的嘴角藏着不明显的笑意。
见他吃完早餐心情很不错的样子,周时怡有些警惕地看他:“你为什么要救我?”
“救你?”徐祁安把手帕随手扔在桌上:“谁说我把你带上来是要救你的?”
“那你干嘛把我带上来?”周时怡想知道。
“无聊。”徐祁安懒洋洋靠在沙发背上,弯着的眼睛里没有笑意:“屋子有多大,你也看到了。无聊是我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所以我把你带上来,毕竟谁不想拥有一只好玩的金丝雀?”
周时怡捏紧手心,不停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
起码你现在活下来了,你要逃出去,逃出去救人,逃出去端掉这个黑地。
徐祁安把她的小动作看进眼里。他不知道现在的心情要用什么来表达,但他知道绝对不是开心和兴奋,甚至有些……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