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怡废了好长时间才吃完面条,她端起碗要进厨房,结果被徐祁安拦住了。
他接过周时怡手里的碗:“一边去,别把我的厨房弄得乱七八糟。”
周时怡“嘁”了声,随他去了。
徐祁安洗完碗出来,远远的看见周时怡又在翻他柜子。
“诶诶诶!老捣鼓我柜子干嘛?”他不解。
周时怡有些失望地合上柜门,气不打一处来,她瞪了徐祁安一眼。
这位少爷还真是少爷,一点他爸的事都不掺和。柜子里不是装没用的,就是空的。
周时怡突然想到他还有个书房,眼珠子咕噜一转。
徐祁安跟会读心术似的:“警告你啊!不准去翻我的书房!”
“知道了知道了。”周时怡心不在焉回他。
徐祁安砸了套衣服到她身上:“快去洗澡!”
“你先去!”周时怡抗议。
“那我帮你洗。”徐祁安奸笑着,梨涡浮现。
“我又不跟你一起睡,老要催我干嘛?”周时怡把衣服拢起来。
“哟,还想和我一起睡呢。”他又犯坏。
可能是被气到了,周时怡捞起衣服就进了浴室。
徐祁安看着她进去,直到浴室门关上。他眼神幽幽的望了眼自己的书房。
其实她要真进去了,应该,也找不到什么。
周时怡洗完澡顺手吹了头发,出来时徐祁安已经不在了。
有心想进他的书房翻一翻,但又怕他突然回来,把自己抓个正着。
思来想去,周时怡还是决定要去看看。
脚刚挪动,电梯门就开了。
徐祁安走进来,手上提了个笼子,装着一只翠绿色的小鹦鹉。
这是打算养鹦鹉了?
那我岂不是死期将至。
周时怡心里七上八下的,她眼睛里带有忧郁,直勾勾盯着那只鹦鹉。
徐祁安把康妈塞给他的一卷烟架在耳朵上。他转过身,见周时怡恨恨盯着自己手上的鹦鹉:“干嘛?不喜欢鹦鹉?”
周时怡抬眼,十分自然的样子:“你要带鹦鹉回来干嘛?”
徐祁安眼睛弯起,连同眼尾的那颗红痣一起动了动:“你不无聊?带回来跟你聊聊天。”
聊天是假,学舌是真。
这下不仅有康姨在,还有这只恼人的鹦鹉。
见她不说话,徐祁安只能自己搭话:“给它取个名字吧。”
周时怡没心情给鹦鹉取名字。她撇头看看它通身翠绿的样子,脱口而出:“就叫绿毛吧。”
徐祁安还在喝水,闻言险些被呛到。
“你取的什么名字?这么难听。”他无奈笑笑,想了想:“就叫十七吧。”
周时怡顿了下,眼里略带伤感:“你们怎么都喜欢用数字给小动物取名字?”
“嗯?还有谁用数字给小动物取名字?”徐祁安听完她骤然伤感的话语,状似无意地问。
周时怡可不会说出来,她瞪他一眼:“你管这么多干嘛?”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那么大的胆子,总怼他。
徐祁安隐约有点不爽。他把十七挂在窗台上方,自顾自的拿衣服进浴室洗澡。
她妈?她爸?还是那个叫什么阿然的?
烦死了,到底是谁啊!
他没有马上把衣服脱掉,而是先把浴缸里的水放满。趁着这个空隙,徐祁安从耳朵上取下那卷烟。
他撕下卷烟纸,把烟丝扔掉。
纸上写了一小段话,徐祁安眉头皱起。再抬眼时,眉目中带了点戾气。
他快速洗完澡出门。
周时怡还在逗弄十七,听见声响转过头来。
徐祁安换了身西服,把手机放进兜里:“我出去一趟,你要是困了就早点睡。”他顿了一下,指指自己的卧室:“在床上睡。”
电梯关门声响起,周时怡马上跳下窗台。
机会这不就来了么?
Let's go!书房走起!
她突然想起什么,回头扫了眼那只鹦鹉。
十七静静站在笼内的横杆上,芝麻大的眼睛直直对着自己。
“看什么看?转过头去!”周时怡很不爽。
十七还戳在原地。
真不会看人眼色。也对,毕竟是一只鸟。
周时怡三步作两步走,来到徐祁安的书房。
实木的桌子上,整整齐齐摆了三两本书,里边夹了一堆纸。
周时怡一张张抽出来看。
这写的都啥?字这么丑。
她努力辨认着徐祁安潦草的字体。然后发现,这他妈是他练字的字帖!
周时怡泪奔,花费这么长时间,看了个无。
她只能把主意打到别的地方去。
身后的书架上,整整齐齐摆了一堆书。
会不会夹在缝里?
周时怡把身后这一整面墙的书都拿出来翻了翻,什么收获都没有。
失落的情绪将她包围,周时怡感觉自己好累好累。
徐祁安一路穿过长廊,一路上许多人向他问好。他只是略微点点头,然后目不斜视的走了。
康姨迎面走来,手里端着一碗燕窝。徐祁安和她对视一眼,接过托盘。
走到一间办公室门口,徐祁安敲门:“爸,是我。”
徐正州低沉着声音:“进来。”
推门进去,徐祁安把托盘放在桌上,伸手把燕窝端到徐正州面前。
徐正州抬眼:“不是身体不舒服吗?让康姨端过来就好了,你来干嘛?”
徐祁安脸上梨涡浮现:“我还不能来了?”
徐正州盯着他脸上的梨涡,愣了一瞬:“听康姨说,你最近对那个女人很上心。”
徐祁安仰头倒在沙发上,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我?上心?嘁,康姨怕是年纪大了,眼神都出问题了吧。”
徐正州幽暗的瞳仁一直订在徐祁安脸上,包括那颗红痣。良久,他才道:“没有就好,你以后可是要坐在这张桌前的人。”
“过来,跟你讲讲最近的计划。”徐正州挥挥手让他过去。
终于盼到了这句话。
徐祁安懒懒道:“有爸你在策划就好了,哪用得着我。”
徐正州拍桌:“你这孩子,一天天的正事不干,只知道玩!”
徐祁安装作不情不愿的样子,从沙发上爬起来,走到桌前。
他知道徐正州并没有在生气,更知道他为什么不生气。
凭着自己这张脸,凭着眼尾的红痣,凭着那两颗梨涡。
从徐正州那儿出来,关上门的那一瞬,徐祁安脸上的笑容收的一干二净。
徐正州发现了一处隐蔽的毒品交易点,在一座废弃的中学内。这所中学与境外就隔了几座山,人烟稀少。
电梯门打开,徐祁安踏进屋里。周时怡已经窝在沙发里睡了,只不过睡得并不安稳。
她蜷腿抱膝,头歪着,眉间紧皱。
徐祁安蹲下身轻轻碰了碰她软软的唇瓣,笑笑把她抱起来,放到自己床上去。
帮周时怡掖好被子,徐祁安转身回到书房。
他从口袋里摸出烟,抖出一根,单手点燃夹在唇间。
缓缓吐出一口气,云雾缭绕,模糊了窗外的夜景。徐祁安突然想起周时怡唇上软软的触感,也是这般若有若无。
眼见燃的差不多了,徐祁安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他小心翼翼取出滤嘴,把手心里盘着的东西装进去,然后塞入滤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