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战受挫

    棠落不是只被太子抓进东宫一次过吗?她怎么会有两次看到两人密会?鸢飞察觉了棠落话语中不太对劲的地方,但她没有追问,她知道妹妹有秘密,但她也信任妹妹,她们虽然是姐妹,但也不必事事都告诉彼此,妹妹不想说的事,她又何必去探寻?

    鸢飞没有提这个,只是对棠落说:“你自小记忆力就好,小时候我们背书,你总是看一遍就能记下来,棠落,我相信你的记忆力,你把那个人画出来,我这就去找秦帅,这件事一定得提前告诉她。”

    鸢飞的信任给了棠落勇气,她点头,迅速提笔画好了人像,鸢飞揣着这幅小像,连夜去找了秦帅。

    鸢飞等人走后,秦玉穆还处理了一会儿军务,丑时过半(凌晨两点)才终于有时间休息,但海战的事盘桓在她心头,即使躺在床上,脑子里也尽是战场的事,一会儿想着要怎么引洋人进内陆水道,一会儿想着能不能南下去找闽南海军求援,想了好久,才模模糊糊睡着。

    睡得正沉的时候,冷不防亲卫叫醒她,说是殿下来了,秦玉穆捂着抽痛的脑袋,“让她进来吧。”

    鸢飞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脸不爽的秦玉穆。

    “这大半夜的把老娘从睡梦中叫醒,你要是今天没什么大事,老娘非得揍你一顿才能解气!”

    “皇帝的暗卫算不算大事?”鸢飞问她。

    秦玉穆有些怀疑,“我这么多年都没找出来皇帝的暗卫,你这才多久就认出来了?真不是故意糊弄我的?”

    鸢飞从怀里掏出那张小像,给秦玉穆解释:“我妹妹天生过目不忘,她曾被抓进过东宫,亲眼看到画上这个人和东宫花匠密会,我怀疑这个人和花匠都是皇帝的暗卫。”

    秦玉穆看了那张小像一眼,眉头慢慢锁起,不一会儿她拿过燃着的蜡烛,把小像彻底烧毁了,“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了,我会派人再去查的,小鸢你也别声张,就当没有这件事,我们当务之急是要打赢这场战争。”

    鸢飞被秦玉穆的这声小鸢给恍了一下,有些结巴地说:“放…放心,我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秦玉穆拍了拍鸢飞的肩膀,内心深深叹了口气,如果不是今日见到这幅小像,她怎么也不会相信这个人竟然是皇帝的暗卫,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这个人在木兰军都已经十五年了,唉……

    秦玉穆短暂的失落之后,立马又重新振奋了起来,她不是会被绊住手脚的人,这些糟心事过去了的就过去了,没来的又何必提前为此忧虑?

    “横竖我被你吵醒也睡不着了,走,咱俩去巡视巡视,看看情况。”

    鸢飞没拒绝秦玉穆的邀请,对于战场的陌生让她迫切地希望跟着秦玉穆多看看多学学,她不喜欢这种陌生的感觉,尤其是这种陌生极有可能会威胁到她的性命。

    于是,主帅和副帅寅时(凌晨三点)就开始了视察,这一番视察,确实让鸢飞看出了木兰军和明港水军之间的差距,木兰军守夜的士兵一个个严阵以待盯着海面,即使是换防也从未松懈。

    但明港的水军不同,虽然他们今天才被秦玉穆激励,但常年养成的惰性,让他们动作间非常疏懒,一个个都没精打采、昏昏欲睡,见了秦玉穆和公主过来,才猛然从睡梦中惊醒,赶紧站直了。

    秦玉穆没有丝毫留情,立马按军规处置了这些松懈的士兵,又紧急换了一批士兵来盯防。

    两人视察了一圈,守夜盯防的士兵们也终于清醒了大半,没醒的也都被打醒了,战场不同寻常,片刻都容不得松懈,更何况主帅和副帅亲至,秦玉穆治军又颇严。

    噼里啪啦的军鞭打在人身上,动静传到士兵们耳朵里,本来还有些松懈的士兵们瞬间绷紧了神,一个个站得无比挺直,神情高度紧张。

    天光蒙蒙亮的时候,秦玉穆已经结束了早晨的视察,正在按照惯例检阅大军,检阅还在进行,忽然她神情一凛,拿着长枪,一个翻身瞬间跃上城楼,一直跟在秦玉穆身边的鸢飞也察觉了远方不同寻常的声音,迅速跟上。

    两人站在城墙之上,循着声音的方向朝海面望去,在海天相接的地方有几艘黑影正朝港口接近,而且黑影越来越庞大。

    秦玉穆当机立断,直接喊道:“备战!备战!”

    紧跟着战斗的号角声一瞬间响彻了整个明港洲,明港水军还在迷茫之际,木兰军已经飞速展开阵型,朝港口靠近。

    直到此时,斥候才匆匆赶到,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敌军驾着五艘战舰来犯!”

    战斗一触即发,战争就是这样,即使你计划周全,准备充分,但战争永远是无法被预料的,当机立断、见机行事是一个优秀将领不可缺少的品质。

    明港水军在秦玉穆的指挥下,勉强整齐有序地登上了战船,己方舰队排好阵型正面迎上了洋人五艘坚硬的铁甲船。

    远远的,己方战船上的人还未见到敌人的面目,只看到五艘巨大的黑影接近,紧跟着迎面就是铺天盖地的火炮轰了过来,伴随着轰然的爆裂声,船只被轰破,战士们在炮火之下毫无还手之力,肢体断裂、被轰入大海之中,己方阵型瞬间大乱。

    鸢飞身穿战甲,在侧前方的战船之上,她原本准备向前冲,此时看到己方大乱,又见到传令官的撤退旗帜,咬了咬牙,满脸不情愿,但还是听从军令带着满船战士及时撤退。

    初一交锋,玄朝军队便落了下风,在洋人猛烈的炮火攻势之下,不得不退回城内防御,幸好明港豪富,城墙等防御工事修得结实,这才成功扛住了敌人的第一次猛攻。

    喧嚣的炮火声伴随着血肉弥漫,众人被打得灰头土脸撤回城内,褐发红眼的洋人兵临城下,他们在战舰上发出嚣张的嗤笑,虽然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但大家都看懂了他们的嘲讽。

    怒火在心底蔓延,当下不少人就叫嚷着,“秦帅,我们冲上去和他们拼了!大不了就是一死,我大玄人多势众,就是以命换命,也值了。”

    秦玉穆盯紧了对方战舰的攻势,沉着脸说:“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难道不想冲上去和敌人正面拼杀吗?她打了这么多年的仗,随着玄朝国力越来越强,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种亏了,但是现在还不行,现在敌人的火炮仍然在轰,贸然冲上去不过是沦为火炮下不足轻重的牺牲品而已。

    她们得等……等敌军换炮的良机。

    她吩咐木兰军中的几个好手,“给我盯紧了对方的射炮之人,一有空隙,就迅速带队上去绞杀,只要摧毁敌方火炮,不过就是一群洋鬼子而已,好打得很!”

    “是!”

    鸢飞明白秦玉穆的意思,眼睛一错不错地盯住了战舰上的火炮,半柱香后,她已经摸清楚了对方换弹的规律,不等秦玉穆招呼,她迅速带着自己的亲卫驾着小船冲了上去。

    又一盏茶的时间过去,敌方攻势渐缓,木兰军和明港水军也有船只陆陆续续朝敌方战舰冲去,秦玉穆坐镇后方指挥着,在大海之上,她忽然看见了一个白衣玄甲的身影。

    秦玉穆认出了这是鸢飞,“该死!”她明明没给鸢飞下令!

    她没有想到鸢飞竟然在没有指挥之下贸然行动,她该想到的,这个孩子从来就不是坐享其成的人,眼下情况危急,她一定会采取行动,自己不该晾着对方。

    秦玉穆的亲卫也看到了鸢飞,面色慌张,“秦帅,我们是不是要派人去救公主,万一战败还搭上个公主,只怕咱们就彻底完了。”

    秦玉穆冒着怒火,“救个屁!救她,其她人不活了是吗?随她去,老娘倒要看看她能搞出什么名堂!”

    秦玉穆骂完鸢飞,就乘着敌方火力渐缓的时候,迅速指挥玄朝军队发起反攻。

    她不愧是百战百胜的大将,即使敌方船坚炮利,也硬是被她冲出了一条血路,给予了敌人不小的打击,敌方战舰迅速收拢,战舰上的洋人士兵神色也慢慢严肃了起来,不复之前的轻松、讥讽。

    当此之时,最右侧的一艘战舰上忽然传来了刀剑之声,原来是鸢飞带着数十名护卫在己方船只的掩护下,硬生生闯上了敌人的战舰,她当先一剑,如同串糖葫芦一般,一剑直接捅死了敌方战舰上负责换弹的三个人。

    在她攻入敌方战舰之后,底下的王二姐带着一支木兰军小队也冲了进来,洋人虽然船坚炮利,但军舰上的士兵倒还真比不过鸢飞训练出来的公主府亲卫和木兰军中的精锐战士。

    眼看鸢飞等人如砍瓜切菜一般将战舰右侧的洋人士兵杀了个落花流水,战舰上其余的洋人士兵迅速包围了过来,敌方数千士兵,而我方人数不到五十,一直胆大的红琮也忍不住对鸢飞喊道:

    “姐,撤!”

    “蹭!”一柄西洋剑朝红琮捅了过来,“铛!”幸好木兰军就在附近,用厚盾替红琮挡了这一剑。

    眼见己方队伍逐渐被对方大军包围,鸢飞也知道再不能拖延了,要是再拖延下来只能是全军覆灭。

    “右边!杀出一条血路。”

    鸢飞一马当先冲在最前方,木兰军和亲卫们跟着她往右边冲去,敌人的包围圈还没有合拢,硬生生给她们杀出了一条血路。

    鸢飞仗着自己武艺高强,让受了轻伤的士兵先撤,自己最后撤,等到她掩护所有人安全撤回到己方小船之后。

    红琮在战舰下焦急地呼喊着她:“姐,快下来!”

    鸢飞却不甘心,咬了咬牙,顶着满脸的鲜血一剑斩退敌军,血雾在视野中弥漫,她甚至都看不清对方人影,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杀!

    血雨中的她一身气势格外骇人,吓得敌军心生惧意,脚步忍不住慢了三分,鸢飞乘机,不退反进,脚尖急点,身形在空中腾挪。

    敌方指挥也不是废物,漫天的箭雨朝她疾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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