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心

    苏菱寒的灵根属冰,灵力天然带着寒凉。

    在一片滚烫中尤为明显。

    或许是沾着几分醉意,寒凉灵力比起以往来此次却是轻浮不定。

    贴着灼烫的经络游弋摩挲,所过之处带来一股细密的、酥麻痒意蔓延开来。

    苏菱寒感受到指尖下那人的身体瞬间紧绷,长睫轻颤着,眼尾越发绯红。

    唇边隐约微勾,“师兄很难受么?”

    卫怀晏竭力抑制住想要溢出唇齿的气息,“我没事......菱寒,把灵力收回去......好不好?”

    “可是师兄的身体好烫,我不放心。”

    苏菱寒控制着那缕灵力缠上他胸膛中的心脏,游弋过。

    胸膛中,那颗生来无垢的、与神魂本源相连通的剑心被她那缕寒凉灵力缠绕淌过。

    一种奇异的、令人颤栗的舒愉感在这瞬间炸开。

    “唔嗯!”

    抑制不住的喘息自唇间泄出。卫怀晏双手猛地攥紧了身下被褥,眸光有一瞬间的失神。

    苏菱寒看着他的样子,指尖覆上他的心口,故作疑虑:“师兄怎么了?是剑心不舒服么?”

    缓缓回过神,卫怀晏伸手勉力抓住她覆在自己心口的腕。

    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带着压抑到极致的破碎难耐:“菱寒......收回......”

    下一秒,话语戛然而止——

    又是几缕寒凉灵力被苏菱寒控制着溢出指尖,与原本的那缕一同缠绕游弋在胸膛中的心脏上。

    卫怀晏有一颗生来无垢的剑心,是为无垢剑心。

    无垢剑心是一种极为罕见、近乎只存在于传闻中的先天道体体质。

    无垢剑心并非单纯的根骨器官演化而来,而是灵魂本源与剑之道则产生共鸣而诞生的特殊体质。

    拥有者生来便道心通明,纯净无暇到极致,不会被任何虚妄迷惑,任何邪祟污秽沾染不得丝毫。因此拥有者此生可以说是不会产生“心魔”这一修士大患。

    在剑之一道上更是悟性天成,拥有绝顶的剑道天赋。剑即道,道即心。

    而由于其是由灵魂与法则共鸣而生,因此无垢剑心与拥有者的神魂本源相通,某种程度上是为一体,敏感程度远胜任何器官部位。

    曾有极乐宫长老言:与无垢剑心者双修相融其剑心,极乐之感更胜神交,是为心交也。

    可惜距离上次无垢剑心拥有者出现还是上古时期,而今修真界唯一拥有无垢剑心者更是无修士敢招惹,因此极乐宫长老这一言论真假便也无人能知。

    不过此刻苏菱寒倒觉得那长老所言好像确实有几分道理——

    眼下,对方攥住自己手腕的五指骤然一紧,本就紧绷的腰身在陡然微弓起后又缓缓连带着泄力的五指齐齐松塌。

    灼湿的喘息不断泄出唇间,随着她的灵力变化时急时促。

    眸光迷离失神。

    唇瓣颤颤张合着,似在说些什么。

    苏菱寒俯身附耳凑近。

    微弱的、断续的,夹杂着破碎喘意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菱...寒......唔...菱寒......”

    “嗯,我在呢,师兄。”

    苏菱寒轻笑着回他。

    刚欲直起身子。

    却听见他断续道:“收......灵......”

    苏菱寒微诧。

    还以为师兄已经舒服得没意识了呢。

    苏菱寒故意问:“师兄刚刚说什么?”

    难以言喻的舒愉感自剑心处溢散全身乃至神魂,持续不断。

    卫怀晏脑中思绪是从未有过的混沌。

    但到底是修炼了两千余年的大乘修士,还能保持几分清明。

    勉强听清身上人儿的询问。

    卫怀晏张了张唇,又抑制不住地泄出几声气息后,回她:“收...灵......”

    苏菱寒:“难受?师兄哪里难受?”

    “是剑心么?”

    苏菱寒说着,又控制着缠绕在那颗心脏上的几缕灵力不断变幻力道和游弋方式。

    “哈唔......”

    似欢似咽。

    苏菱寒看着他的瞳孔又散了几分,有水雾弥上眼眸,衬得如墨似玉的瞳孔越发晶莹剔透。

    绕是如此,卫怀晏仍是哑着声:“不...难受......收...灵......”

    该说不说,大乘修士的意志果然坚固。

    苏菱寒:“师兄难受,让我不要收灵力?”

    “好,师兄。我再仔细查探一下剑心。”

    话语满是担忧,听起来对他的状况很是忧心。

    卫怀晏勉力地、极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然而还不待他说什么。

    下一秒,卫怀晏感到一股更甚的舒愉瞬间自心脏处炸开,直冲天灵——

    苏菱寒控制着一缕灵力朝那颗心脏的核心处探了去。

    “哈嗯!”

    墨玉的瞳孔骤然一缩。

    松塌的腰身再次紧绷曲弓起,连带着脖颈一同蓦地无力上仰着,颈上青筋清晰可见。

    雾气漫出,眼尾瞬间洇湿一片红晕,长睫濡湿了数根。

    鬓发浸透一片。伴随着腰身的缓缓塌落回榻,那双墨玉瞳孔彻底失了焦。

    苏菱寒勾了勾唇,唤他:“师兄?”

    一边唤他,缠绕在那颗心脏上的灵力却是不缓丝毫,隐隐更甚。心脏核心处的那缕灵力更是不断游弋着,或急或重。

    后者对于她的呼唤没了反应。

    只是唇间不断泄出的气息似呜似咽,似欢似愉。

    苏菱寒伸手轻轻摩挲着他的唇瓣。

    复而伸去半截指身。

    都不用她主动捉玩,后者便已经无意识地轻轻附和开来。

    看起来像是已经升登极乐之巅,意识不清了。

    苏菱寒又唤了他几声,见他确实没了意识后,再次取出了留影石。

    将他的神态清晰地记录下来。又故意地控制着缠绕在心脏处的灵力不断变化,迫使他的神情愈发靡乱。

    片刻后,苏菱寒满意地看着留影石中的画面,将其收回储物戒,与先前梅林那块放在一起,设下禁制。

    那截于他口中的手指抽了回来。

    苏菱寒掐了个净尘诀,将两人身上的痕迹清除。

    没再继续挑逗那颗心脏,苏菱寒收回了灵力。

    转而溢出一缕纯粹的极寒本源缓缓涌入他丹田。

    不知过了多久,那双失焦的眼眸逐渐恢复了神采。

    一片模糊的眼前逐渐有熟悉的身影凝实。卫怀晏怔怔着:“菱寒......”

    随着意识的回归,方才的记忆如潮水般回现。

    卫怀晏瞳孔明显微缩。

    他方才......

    还不待他反应过来,便听身上人儿开口,话语里带着明显的担忧:“师兄刚才的身体好烫,看起来很难受。”

    “所以我在师兄丹田里留下了一缕本源,这样师兄以后身体就不会发烫了。”

    卫怀晏下意识随着她的话冥感自己体内。

    隐隐地能感觉到几丝方才心脏处不断翻涌的极致舒愉余韵。

    剑心之上,还残留着些许属于她的寒凉灵气,除此之外——

    丹田之中,有一缕不属于自己的极寒本源盘踞滞留着。

    随着这缕极寒本源之息的溢散,体内的燥热渴望逐渐消退下去,最终归于平静。

    唯余淡淡的怅然若失,像是某种渴求没有得到满足。

    卫怀晏一怔。

    “这缕本源留在师兄的丹田里好不好?”

    “等日后我不在的时候,就由它陪着师兄。”

    卫怀晏回过神,看向上方。

    女子眼眸浸着醉酒氤氲,话语轻轻朦朦的,带着几分天真笑意。

    卫怀晏闭了闭眼,声线仍残留着几丝沙哑:“好。”

    苏菱寒又看着他,慢声道:“我好困,师兄要陪我一起睡么?”

    卫怀晏眼睫轻颤,缓了缓因余韵有些乏力的身子,撑坐起。

    苏菱寒:“师兄?”

    卫怀晏轻轻摇了摇头,自她榻上离身。

    背对于她榻前盘膝坐下,“我在榻前陪菱寒。”

    苏菱寒看着他的背影,应了下,“好罢。”

    ......

    寝殿里,灵晶灯盏熄灭,只余窗棂清辉相照,朦胧昏暗。

    苏菱寒侧躺着看着榻旁的身影,勾唇。

    伸手轻戳了戳他的脊背,“师兄。”

    正在闭目默念清心诀的卫怀晏睁开眼,温声:“嗯,怎么了?”

    苏菱寒:“师兄那时的样子好奇怪,都哭了。”

    卫怀晏身体一僵,眼睫颤了又颤。

    又听她道:“看起来跟双修了一样。”

    卫怀晏瞳孔微微一缩,“什么双修?”

    苏菱寒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疑惑,“就是那个啊,男女之间的那个。师兄不知道么?”

    卫怀晏眸光颤动。

    他当然知道双修是什么意思。

    但她是怎么知道的?

    他从未教过她这些,连提都未提过有关这方面丝毫。

    “菱寒从何处知晓的双修?”

    修真界中没人敢在她面前提这些腌臜事。

    她是怎么......

    卫怀晏又想到了前些日子她去往凡间游历的半年。

    难道是那半年......

    卫怀晏听见后方笑了一下,颇有些神秘兮兮的意味。随后又戳了戳自己,随之一同的,还有递到身侧的一本画册。

    对修士来说白日黑夜并无区别,依旧可以目视一切。

    卫怀晏接过,垂眸看去——

    《秘戏百解图》

    随意翻开一页,书页上赫然画有男女动作放肆,阴阳相交,部位神态栩栩如生,让人一眼看去不禁气血澎湃。

    “啪嗒——”

    手中的《秘戏百解图》陡然掉落在地。

    卫怀晏感觉到丹田中属于她的那缕极寒本源溢散的寒气又浓了许多。

    卫怀晏:“......这东西,菱寒从何处而来?”

    苏菱寒:“前些日子在凡间游历有小贩塞给我的,说是好东西。”

    卫怀晏眸光微沉。

    苏菱寒:“师兄当时的样子跟上面画的好像,师兄是什么......”

    “感觉”二字还未出口——

    “菱寒!”头一次的,一向温和的语气明显厉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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