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薛灵秀所料,俞青岩的离开令白貔貅十分生气。
白貔貅认为,他和俞二奶奶早就制定了周密的计划,要培养俞青岩成为俞家的当家人,后来俞二奶奶违信背约,一定是受到了薛灵秀这个丫头的蛊惑。在薛灵秀回门之前的几天,白貔貅还专门找人调查过她的来历,但却发现薛灵秀真的只是个野丫头。
因为认定薛灵秀是一切的始作俑者,白貔貅没给薛灵秀好脸色看,他甚至连午饭都没吃几口,就找了个借口回钱庄了。
吃过了午饭,薛灵秀也没等俞青岩,直接跟着白倚君出了门,去魏家医馆外跟着魏明禹一起布施。
薛灵秀主动将那一百块钱还给了魏明禹,魏明禹只是看了一眼,没接。
“不是说过不用还了吗?”魏明禹的声音依旧是温柔的,不像俞青岩,很吵,脑子还总是一根筋。
没等薛灵秀说话,白倚君主动开口:“你就收下吧,现在鹿微是俞家的二少奶奶,不差这一点钱。”
薛灵秀有些惊讶,原来白倚君连正眼看魏明禹都不敢,更别说主动接话了。看来皮皮说得没错,两个人的关系确实近了许多。
魏明禹这才接过了薛灵秀手里的钱,笑着说:“原来倚君妹妹口中的恩人就是你啊。”
“恩人?”薛灵秀眉头微蹙。
魏明禹继续说:“是啊,前几日她跟我说有人代替她嫁给了俞青岩,她一直很自责,但没说那个人是你。”
薛灵秀尴尬地笑了一下,心想,这种不能让外人知道的秘密白倚君竟然也对魏明禹讲了,看来白倚君真的很信任魏明禹。
“没想到短短的几天时间,你们这么熟络了。”薛灵秀没从白倚君口中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现在得了机会,她决定套魏明禹的话,“我们姐妹之间的小秘密她都对你讲,看来你对她来说比一般人重要多了。”
听了薛灵秀的话,魏明禹看了白倚君一眼,而后对薛灵秀说:“倚君没跟你说吗?昨天我们刚刚订婚了。”
虽然薛灵秀对此早有准备,但亲耳听到魏明禹将这件事告诉她,她难免震惊。薛灵秀确实觉得魏明禹天下第一好,但却也知道自己对魏明禹没有别的心思,至少目前她对魏明禹没有想法。她之所以想问这些话,完全是打着替白倚君掌眼的心思。
薛灵秀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关心白倚君的,那是一种自然流露的情感,她说不清道不明,如果非要追究原因,大概是多年来无所依倚的她终于遇到了白倚君这样好的人,所以她也想对白倚君好。
此时的白倚君红着脸,低头不说话。
薛灵秀没头没脑地问:“那你会像其他男人一样,娶好几个姑娘吗?”
虽然白倚君是传统的女性,从小又被白貔貅教育灌输了男尊女卑的观念,但她也是接触过国外先进思想的年轻女孩,她希望自己的丈夫和自己会像罗密欧与朱丽叶一样相爱。在薛灵秀替她问出这句话之前,她也有过同样的担忧,但却始终不好意思说出口。
白倚君看着魏明禹,等着魏明禹的答案。
魏明禹想都没想,直接摇头说:“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魏明禹知道白倚君没上过学,也知道薛灵秀曾是个拿着两个饭盒来领粥的野丫头,便进一步解释道,“这是汉代才女卓文君所作的《白头吟》中的一句,意思是愿意得到一个一心一意对自己的人,即使到了白发苍苍也不会相离弃。”
虽然薛灵秀不知道卓文君都写过什么,但却觉得在那个男人可以拥有三妻四妾的年代,卓文君能有这样的思想十分令她敬佩。
白倚君看着正盯着魏明禹看的薛灵秀问:“鹿微,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啊,我是怕他花心,日后待你不好。”
白倚君一脸幸福地拉起薛灵秀的手:“你们真好。”
薛灵秀刚回俞家,俞二奶奶就把她叫了过去。
薛灵秀直接来到俞二奶奶的房间,发现此刻的俞二奶奶正冷着一张脸看着她。
薛灵秀猜测自己是否犯了什么错误,但左思右想,却始终不得要领。最后她只能装傻充愣询问道:“妈,您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俞二奶奶冷哼一声:“不是身体不舒服,是心里不舒服。心里不舒服,就得去看病,所以今天下午我去了魏家医馆。”
薛灵秀看俞二奶奶这阴阳怪气的样子,似乎是在敲打自己。她故意提到魏家医馆,是否是因为下午在魏家医馆看到自己了?薛灵秀知道俞二奶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要是继续装傻,肯定会激怒俞二奶奶。
薛灵秀主动交代了自己下午的行踪:“啊,我下午跟倚君在魏家医馆外布施,怎么没看见您?”
俞二奶奶继续说:“鹿蹄儿,你真是人如其名啊!你都嫁到我们俞家了,还对魏良的儿子有想法?”
“妈,你说什么呢?我只是去帮忙。”鹿微一边解释一边猜测着为什么俞二奶奶对她的态度会突然恶化。
俞二奶奶继续说:“少在这跟我装!我都知道了,你看魏明禹那小子看得眼睛都直了。虽然你的身份和条件是差了点,但你现在已经成了俞家的儿媳妇了,你给我安分一点!”
尽管薛灵秀不想得罪俞二奶奶,但却忍不住反问:“你派人跟踪我?”
俞二奶奶不打迷糊眼:“对,一张嘴巴两层皮,你别以为你上下嘴唇碰一碰就能唬住我。”
薛灵秀原本以为俞二奶奶的脑子里只装了俞家的家业和麻将,没想到她还会胡思乱想,诟病儿媳,因此吃了一惊。她看着俞二奶奶这副驾驶,估摸着不管自己如何解释,俞二奶奶都不会听她的话了。她也不想争辩,只能再次保证自己能够帮助俞二奶奶,“一旦找到机会,我会让爸爸知道青岩才是做生意的料。”
俞二奶奶自顾自地说:“如果你不安分守己,恐怕我不会给你等待这个机会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