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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2 章 看门鼠王唐

    黑雾像泼翻的浓墨,将东郊荒道染得密不透风。

    凌溪沐被重夜拽着狂奔,手腕被他攥得发紧,掌心的汗混在一起,倒成了这混乱里唯一的实感。

    身后土地庙的火光越来越远,姜焱的怒喝与玄策的金戈之声被风撕得粉碎,唯有重夜发梢扫过耳畔的轻响,和他略显急促的呼吸,证明着此刻不是幻觉。

    “东郊……为什么是东郊?”凌溪沐的声音也被风卷得七零八落。

    重夜昨夜才说过,安阳的东郊之前是片乱葬岗,半年前被一道突然出现的无名结界封了,寻常修士都绕着走。

    重夜忽然拽着她拐进一片矮松林,松针刮得脸颊生疼,他猛地顿住脚,侧耳听着身后动静,指尖飞快在掌心画了个噤声符。

    “嘘——”

    重夜的气息拂过凌溪沐耳畔,带着草木的清苦,“他们被幻术绊住了,但姜焱的追踪术了得,撑不了多久。”

    凌溪沐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松林尽头隐约露出半截青灰色的墙垣,墙头上爬满枯藤,月光落在上面,像覆了层白霜。

    她忽然觉得后背一阵发紧,那感觉……和当年她带着宿主魂体进入古宅时一模一样,又是那股熟悉的盯梢。

    “那里是什么地方?”凌溪沐压低声音问。

    重夜已经拉着她穿过松林,墙垣下竟有个半掩的暗门,门楣上刻着个模糊的鼠形浮雕,轮廓十分清晰,一看形成的时间就很短。

    “这个浮雕是突然出现的。”

    重夜推开暗门,一股陈腐的霉味扑面而来。

    “安阳的结界与秘境封印圣女大人的结界是一样的,阵眼通常藏在最‘不起眼’的地方。”

    凌溪沐跟着他踏进门内,脚下突然踢到个硬东西,低头一看,竟是块啃得干干净净的骨头,上面还留着细密的牙印。

    她眯起眼睛,总觉得这个场景哪里见过。

    “重夜,”她的声音有些发颤,“这里的气息……我很熟悉。”

    重夜反手掩上暗门,从袖中摸出颗夜明珠,冷白的光瞬间照亮了整个空间。

    竟是间穹顶极高的石室,四壁刻满了流转的符文,正中央立着根柱子,柱身上缠着密密麻麻的锁链,锁链尽头缠着团毛茸茸的东西,此刻正缩在柱脚瑟瑟发抖。

    那东西听到动静,突然抬起头。

    灰扑扑的绒毛,绿豆大的圆眼睛,嘴角还沾着点可疑的碎屑,分明是只半大的老鼠。

    可它比寻常老鼠大了数倍,身后拖着条光秃秃的尾巴,尾巴尖还缺了块毛。

    “阵眼居然是只老鼠?”凌溪沐满头黑线。

    听到声音,看门鼠抬起头,当它看到凌溪沐,绿豆眼瞬间瞪得滚圆,嘴里的碎屑“啪嗒”掉在地上。

    它猛地想往后缩,却被锁链拽得一个趔趄,发出“吱吱”的哀鸣,声音抖得像筛糠:“你……是胡姬大人的女儿?你不是死了吗?你怎么会来这儿?啊,有鬼啊!”

    听到胡姬大人,凌溪沐终于发现了问题,眼前的老鼠精居然认识自己和母亲。

    从记忆力搜寻了许久,她终于想起来了,眼前的小老鼠居然是那只给鳄鱼妖看门的金鼻白毛老鼠精王唐。

    别问凌溪沐为什么对这妖怪如此熟悉,毕竟当初她带着宿主魂魄去找身体的时候,就是这只“看门鼠”的妖怪在门口咋咋呼呼!

    蜘蛛精的那句百年老鼠精居然怕鬼,凌溪沐才会对它印象深刻。

    不理会王唐的大惊小怪,重夜缓步走到柱子前,夜明珠的光照在锁链上,符文突然亮起红光,吓得王唐抱头鼠窜,却始终逃不出锁链的范围。

    “看来没找错地方。”他转头看向凌溪沐,“这就是阵眼。”

    “阵眼?”

    凌溪沐皱眉,“阵眼不该是某种法器或灵力枢纽吗?怎么会是只老鼠精?”

    “大人的手段,从来不按常理出牌,毕竟曾用神镜封印圣女大人的残魂。”

    重夜蹲下身,戳了戳锁链上的符文,“他用活物做阵眼,尤其是这种不起眼的小妖,寻常修士查探阵眼,只会盯着法器或灵脉,谁会留意一只老鼠?”

    看门鼠缩在柱脚,两只前爪死死捂住眼睛,却又忍不住从指缝里偷看凌溪沐,喉咙里发出呜咽似的求饶声:“凌姑娘……我、我没害你啊!我只是一只看门鼠,我从来没绑架过你,看门也是被人逼的!真的!”

    “被谁逼的?”

    凌溪沐走到它面前,夜明珠的光落在它缺了块毛的尾巴上,“那个把你束缚在这的人是谁?”

    “我不知道啊!”

    看门鼠猛地摇头,绿豆眼里滚下泪珠,“绑架你的是黑衣人!把我束缚在这里也是他,我不认识他,也没见过他的真面目,我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

    重夜忽然轻笑一声,指尖弹出道金光,打在锁链的符文上。

    符文瞬间暴涨,放出灼热的气浪,王唐像被火烫了似的尖叫起来:“我真的不认识那个黑衣人!大人饶命!”

    “重夜!它没撒谎。”凌溪沐抬手阻止了对方继续施法,目光转向王唐:“这个黑衣人你见过几次?他有什么特征?”

    “两次!不对是三次!”

    王唐急得原地打转,锁链被扯得“哗啦”响。

    “那个黑衣人穿着黑袍,脸藏在兜帽里,说话像骨头摩擦……听不出男女,第一次他找到我,说只要我给妖王大人的爱妾鳄妖大人看门,就给我一坛‘化形酒’,我、我修炼了五百年才勉强化出半人形,就差这坛酒……”

    它说到这儿,突然耷拉下耳朵,声音低了下去:“可我没伤你啊!我只是看门的,伤天害理的事没做过,要吃你的也不是我。”

    “吃我?为什么要吃我?”凌溪沐捕捉到了王唐话中的关键点。

    王唐的耳朵抖了抖,像是被这问题烫到似的,嗫嚅道:“妖族都在传的……说你是胡姬大人用心头血养大的,是天地间独一份的‘灵髓’。妖界谁不知道,九尾狐心头血万年才凝一滴,能活死人肉白骨,更别说……”

    它偷瞄了凌溪沐一眼,声音压得更低,“吃了你的肉,吸了你的血,就算是刚开智的小妖,也能一步登天,直接修出人形,要是像我这样卡在瓶颈五百年的,说不定能冲破桎梏,位列仙班都有可能。”

    凌溪沐心震,胡乐乐为了宿主的复生付出了如此大的代价,指尖猛地攥紧了衣袖。

    原来宿主魂体上的九尾印记……竟是九尾狐的心头血?

    “那黑衣人把你绑来,要你看守我,就是为了等时机成熟,亲手取我的性命?”她困惑的问道。

    “也不是。”

    王唐的锁链又“哗啦”响了一阵,像是在挣扎,“他说我只需要看好门就行,剩下的自有天意,刚好那段时间里,妖王的爱妾最近修炼出了岔子,急需你的身体做药引,那黑衣人就把鳄姬大人带到了古宅。”

    它说到这里,突然懊恼地用爪子拍了下地面,“我当时也鬼迷心窍了啊!我想着五百年了,我天天顶着这半人半兽的模样,被同类嘲笑,被仙人嫌弃……”

    凌溪沐忽然想起初见时,王唐那身灰扑扑的绒毛间,确实混着几片没褪干净的兽鳞,手腕上还有圈明显的鳞甲印记,像是化形时没处理好的瑕疵,原来那是它五百年的执念。

    “就算你只是看门的,可我记得后来那古宅里的所有妖怪都被打入了镇妖塔,你是怎么逃脱的?”凌溪沐追问。

    “我不知道,醒来的时候就在这了。”王唐的耳朵垂得更低了,声音带着点闷:“凌姑娘,你刚进来的时候,我就闻到你身上的味儿了。”

    它抬爪指了指凌溪沐的衣襟,“很干净的香气,跟那个黑衣人是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凌溪沐微微一愣。

    “那是纯净的气息。”

    王唐的声音忽然软了下来,“很淡,但我不会认错,我小时候在青丘外围讨过生活,远远见过狐族的大祭司,身上也是这个味儿,大祭司救过我一次,给过我半块灵果,不然我早被饿狼分食了。”

    它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里竟有些湿润,“我虽然贪化形酒,可我不能……不能恩将仇报。那黑衣人说你是‘灵髓’,可在我闻来,你身上的味儿和当年救我的大祭司,以及黑衣人身上的味儿是一模一样的。”

    “你说……封印你的、绑架我的黑衣人以及狐族大祭司身上是同一人?且身上还有和我一模一样的气息?”凌溪沐的声音有些发颤,她此刻忽然觉得,宿主的身份越来越像谜团了。

    王唐重重点头,琥珀色的眼睛在昏暗中亮得惊人:“是,一模一样的干净!让人忍不住地想亲近。”

    它顿了顿,尾巴尖轻轻扫过地面,“你们的气息是暖的,就像春天的阳光晒过的干草。”

    凌溪沐眯起眼睛,心底越来越觉得有意思了。

    这半年前的绑架,送自己掩灵玉,引她去海市,还有这东郊的结界,阵眼的猫腻……

    青璃大费周章地做这一切显然是冲着她来的。

    凌溪沐又想到了沈翊,毕竟和自己拥有一样的气息只有沈翊了,而且青璃本身也是为了沈翊卖命,沾染了对方的气息也正常。

    凌溪沐始终不明白沈翊大费周章地安排这么一出是为什么?难道安阳城也有灵脉??

    下一瞬凌溪沐否定了这个猜想,按照她对沈翊的了解,人间绝对不能出现两条灵脉。

    沈翊那人看似散漫,实则比谁都懂平衡二字。

    一条灵脉已让人间成了五界暗涌的漩涡,若真有两条……

    凌溪沐简直不敢想,那不是藏宝,是在人间插了块写着"速来分赃"的木牌。

    "不对。"

    凌溪沐脑中闪过一道灵光。

    "黑衣人说的是'灵髓',沈翊要的是'灵脉',这两个词绝不一样,宿主是灵髓,这个灵髓是什么?"

    “这锁链有问题。”重夜忽然出声,打断了凌溪沐的沉思,他盯着盘龙柱上的锁链,眉头微蹙:“凌姑娘,上面的符文,一半是锁妖的,一半是聚灵的,更像是……在养着这只老鼠精。”

    凌溪沐猛地转头看向柱子,那些缠绕的锁链在火光中泛着青黑色的光,符文流转间果然透着两股截然不同的气息。

    左侧的纹路狰狞如爪,隐隐有镇压之力溢出,右侧的却温润如水,像是在源源不断地输送着什么。

    王唐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喉咙里发出不安的咕噜声:“养着我?可这锁链勒得我骨头疼……”

    它挣扎着晃了晃脖颈,铁链摩擦处竟渗出细密的血珠,落在地上的瞬间,却被柱底一块不起眼的青石悄无声息地吸了进去。

    重夜蹲下身,指尖轻轻点过那处青石。

    石面上刻着个极其隐晦的阵图,边缘的纹路与锁链上的聚灵符文完美契合,而阵图的中心,恰好对着王唐被锁住的位置。

    “这不是普通的锁妖链。”

    重夜指尖在阵图上一划,火光忽然暗了暗,“这是‘养阵’,你每一次挣扎渗血,都是在给阵眼献祭,锁链输送的灵气,看似滋养你,实则是在借你的妖丹温养底下的东西。”

    “底下有东西?”

    凌溪沐盯着柱底的青石,忽然想到了安阳的结界的奇葩规定,安阳不能随意动用术法。

    有没有一种可能,安阳结界看似坚固,实则比琉璃还脆,结界若是散去,那被镇压的东西就会出来?

    “真正该守的,从来都在这柱子底下。”一个念头窜到脑中。

    凌溪沐立刻转头看向重夜,指尖无意识地抹上铁链:“重夜,你说这锁链上的符文一半锁妖一半聚灵,倒像是在小心翼翼地维持平衡,若是修士在这里动手……”

    王唐的尾巴僵直了,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惊恐:“我……我守了这古宅半年,只知道每月十五锁链会发烫,总以为是在加固封印……”

    它忽然想起什么,声音发颤,“有次我实在忍不住咬了口锁链,竟尝到了灵果的味道,跟当年大祭司给我的那半块一模一样!”

    重夜眸光一沉:“那不是灵果的味道,是聚灵符文提炼出的地脉灵气,这阵法以你的妖丹为引,以地脉灵气为食,加上人界灵脉暴动,只怕早把底下的东西养得差不多了。”

    重夜看向凌溪沐笃定道,“凌姑娘,你恐怕就是解开这阵法的钥匙,安阳的结界就是掩盖封印的。”

    话音未落,封印的柱子因为凌溪沐的触碰忽然剧烈震颤起来,锁链上的符文同时亮起,一半如烈火烹油,一半似寒潭凝冰。

    王唐发出一声痛呼,身体竟不由自主地贴向石柱,皮毛下隐隐透出红光,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它体内被抽离。

    柱底的青石“咔”地裂开道缝,一股阴冷的气息混着浓郁的血腥味涌了上来。

    凌溪沐低头看去,裂缝中隐约可见层层叠叠的符文,而符文环绕的中心,隐约有光亮。

    “那应该就是结界核心。”

    重夜的声音冷了下来,他戒备地盯着那团光亮,对方散发出的阴冷气息令人从心底胆颤。

    “王唐不是看守者,它本身就是锁芯,用它的妖丹连着结界核心,再用地脉灵气养着,既能防止结界异动,又能慢慢炼化锁芯。”

    王唐的身体抖得像片落叶,它终于明白为何自己总也离不开这破地方了。

    为何锁链明明能轻易挣脱却总在关键时刻收紧,原来从一开始,它就是被精心选好的阵眼,以化形为代价,守着一个随时可能破封的潘多拉魔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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