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悦她

    深夜,朱雀长街上寂静无人,唯有马蹄与车轱辘在地面摩擦发出的清脆声响清晰可闻。

    沈玥瑶透过车帘望见熟悉的街景,知道这里离府邸不远了,于是叫停了马车,起身的同时瞥见谢晏川也起来了,猫着高大的身子先她一步下了马车。

    跟着走出车门,见他如往常一般于马车下朝她递来手臂,她自然而然地伸手扶着他下车,与他挥手告别,独自踏上归家的路。

    只是她不知道,身后的谢晏川一直用恋恋不舍的目光看着她走远了,甚至还向前追了几步才停下来继续望眼欲穿……

    “王爷,别看了,这人都走远了。”

    赵晟调侃的声音响起,谢晏川才将目光收了回来,还不忘转头瞪了下属一眼。

    “多管闲事。”

    赵晟一脸委屈,将沈玥瑶搬出来治自家主子。“爷,属下是为您着想,这里人多眼杂,您杵在这半天,若是让人发现您与沈大姑娘私交甚密,她肯定会生你的气。”

    “所言甚是。”

    一听她会不高兴他马上璇身后转,余光瞥见一动不动地赵晟,抬脚朝他屁股踢了一脚,“你还站在这里做甚,想害死本王啊。”

    训完人他大步流星朝马车走去,赵晟摸着屁股一瘸一拐在后头追,还不忘小声吐槽自家主子。

    “一提沈大姑娘您就急眼,知道你们是至交好友,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喜欢沈大姑娘呢。”

    耳朵微动,谢晏川突然停下脚步,紧接着就感觉后背被人撞了一下,回头见赵晟捂着鼻子痛得直不起腰,外加埋怨他。

    “我说王爷,您停下来好歹说一声,看给属下撞得鼻子怕是都青了。”

    冷冷瞥了下属一眼,见他鼻子无甚大碍,自顾自问出自己放在心上的问题。

    “你刚说我喜欢瑶儿,可是玩笑话?”

    “属下说得这么小声,您都听得见?”

    “回答本王的问题。”谢晏川语气加重几分。

    赵晟吞了吞口水,忙你回答:“不是玩笑,属下真觉得您待沈大姑娘很是不同!”

    “不同?”谢晏川不自觉提高了疑问的语气。

    “是啊,您一向不近女色,却几次三番拥她入怀,她生气了,您为了哄她开心连着几天排队买荷花酥。”

    赵晟伸出十根手指一件一件数着,“还有您一贯主张韬光养晦,遇兄弟姐妹欺辱时隐忍克制,如今更是为她主动与安王结怨。

    “属下与您相伴八载有余,三番两次为您挡刀剑,您从未如此待过属下。”

    听着他幽怨的语气,以及一副真心错付的神态,谢晏川眸光微暗,抬手袭向他的后脖子,拿住七寸之处,用你皮痒了的语气开口。

    “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你一介孔武有力的武夫跟她比,合适吗?”

    “镇国公府嫡长女一箭三发可杀三人,她都算柔弱,这世间再无弱女子。”

    赵晟瞠目看着自家王爷,满脸疑惑似在说你眼睛什么时候瞎的。

    看出他在骂人,谢晏川抬起另一只手朝他后脑勺就是一巴掌,不过力道很轻。

    “少贫嘴,讲重点!你方才说的那些只能说明本王很在意她这个至交好友,不足以说明本王心悦她。”

    “介意沈大姑娘与其他男子独处,就是您喜欢她的最好证明。”

    谢晏川皱着眉头,语气不以为然:“本王何时介意了?”

    “有人提及沈大姑娘与太子婚事时,您就黑着一张脸,一副要吃了那人的表情,搞得我们底下的人战战兢兢,将这事列为禁忌,提都不敢提。”

    赵晟趁机大吐苦水,外加使劲吐槽,“还有沈大姑娘见安王那次,您一收到消息屁颠屁颠跑去了,就怕她看上安王,还要在一旁监视才放心。”

    “看到人家两个有说有笑,您后槽牙都要咬掉了。”

    闻言,谢晏川摸着下巴回忆过往,脑海里闪过她之前气太子移情别恋,与沈仙娇为难,以及她与安王私会的画面,光想想他的手已经不自觉紧握成拳,咯咯作响。

    “这就是喜欢?”

    “是呀,看不见她会想,看见她会开心,待她极尽温柔,她靠近时您脸红,她看别的男人您生气,这是喜欢,没跑了。”

    心脏在颤抖,谢晏川听着这一字一句,惊觉他正是这般待她,原来他一直都喜欢她,难怪在听见她只当他是朋友时会觉得心微微刺疼,想来是内心不只想与她做知己好友,更想与她共偕白首。

    此刻终于认清自己的内心,他豁然开朗,脸上神采飞扬,爱意浓重地看向镇国公府的方向时,眼中闪过一丝愁苦之色——

    瑶儿,你待我可也是喜欢?

    *

    翌日,金色阳光自窗棂悄然而入,洒在已经梳妆打扮好的沈玥瑶身上,将镜中一身红色金丝锦鲤齐胸襦裙的她衬得容光焕发。

    她嘴角弯起明媚的笑容,心情就如屋外朗朗乾坤一般豁达,今日是一个特别的日子。

    是她退婚的第一天,也是她重获新生与自由的一天,更是值得庆祝的好日子。所以早起梳妆打扮,准备一会儿跟两名侍女一起去逛街,吃美食。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她起身理了理衣服往门口走去,刚到门后边门自己开了,细看之下沈仙娇站在门外,此时正用怨毒的眼神看着她。

    感觉情况不妙,她下意识后退两步,沈仙娇也在这时亮出藏在身后的刀,进门追着她要打要杀。

    见状她吓得六神无主,凭着求生本能逃进寝屋,正转身关门想躲一躲,不料门被猛然踹开,她被门撞得跌坐在地。

    沈仙娇看准时机举起匕首朝她狠狠刺来,情急之下她抓住床下踏脚木板奋力一扬,挡下了袭来的利刃,获得了暂时喘息的间隙。

    “沈仙娇,你疯了?”她大声喊叫,试图唤醒沈仙娇的理智。

    沈仙娇眼眦欲裂,白晶猩红,两只手死死抓着匕首,将锋刃奋力压向沈玥瑶的心口,以至于额头血管疯狂跳动。

    “疯?”她突然大笑起来,“你坏了我当太子妃的路,我何止是疯,我要你下地狱。”

    沈玥瑶瞳色微变,但很快又镇定下来。“坏你计划之人是季宁儿,与我何干?”

    “你以为我不知道前些时日你们二人相交甚密,从那之后季宁儿先是成了相国嫡女,直到昨夜坏了我的好事,你敢说这其中没有你出谋划策?”

    越说越发面目狰狞,沈仙娇突然双手将匕首高举过头,用尽全身力气向下刺,沈玥瑶咬牙将垫脚板向上顶,但因板面是空心结构,加之力道大大匕首还是将其捅破,朝她迎面刺来……

    所幸这时房门打开,两名侍女带着府卫冲了过来,将沈仙娇控制起来,沈玥瑶终于得救,瘫在地上喘着粗气。

    “姑娘,你有没有怎么样?”

    柳星跪在地上小心翼翼触碰她的身体,带着哭腔的语气里透着焦急。她忙伸手拍了拍她的脸,扬起一抹微笑示意自己没事。

    这时柳月也来到了她的身边,伴随着沈仙娇的破口大骂:“沈玥瑶,你别以为这样就得救了,我不会放过你的。”

    听着叫嚣的话,缓过神来的沈玥瑶从地上起身,但由于双腿还软,只能让侍女搀扶着走到沈仙娇面前,扬起手给了她一巴掌。

    “贱人,你竟敢打我。”

    对待沈仙娇的谩骂,沈玥瑶反手就是一巴掌。“打的就是你,如何呢?又能怎?”

    “你……”

    “你什么你,你技不如人失去成为太子妃的先机你就该认。”

    沈仙娇冷笑一声后,突然咬着下唇抬脚踢向她。“你终于承认是你坏了我的计划。”

    沈玥瑶眉头起挑,嘴角一勾,神采奕奕的双目中是对妹妹的嘲讽。

    “不装了,我摊牌了!就是我主动找的季宁儿勾搭太子,毁了你的太子妃梦,你来杀我呀。”

    顿了顿,她手指在被府卫死死控制住的沈仙娇身上划了划,掩唇得意地笑了起来,“呵呵,我忘了,你现在杀不了我。”

    “啊,沈玥瑶我一定要杀了你,你给我等着。”沈仙娇大声尖叫放狠话。

    沈玥瑶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掐住她的下巴向上一挑,眸光锋利如刀,语气却俏皮轻快,“那么大声干什么,是怕人不知道你输给了我么,要不我帮你广而告之一下。”

    “你敢。”

    “你都敢单枪匹马闯进我的院中杀人,与我撕破脸皮,既然你我都不愿维持表面和平,我自是想做什么就敢做什么。”

    “别得意,我母亲是郡主,外祖父是荣阳王,他们不会放过你。”

    “想动我,先问问父亲同不同意,与手握十万大军的镇国公府为敌,荣阳王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

    这会儿沈仙娇不敢说话了,深知道父亲与祖父极其爱重这个嫡长女,况且她设计太子的事本就羞于启齿,荣阳王府实在没有对沈玥瑶发难的理由。

    若是她执意让外祖父对付她,在父亲看来是故意找镇国公府的茬,他定饶不了荣阳王府。

    她不能因为一时意气害了外祖父,可又不甘心就这么放过沈玥瑶,双手又被人抓着动弹不得,只能怒目狠瞪着仇人。

    “瞪我做什么,这世上最没资格怨我的人就是你。”

    停顿一下,沈玥瑶严肃地接着说下去,“你明知我与太子有婚约,还要不顾礼义廉耻勾搭未来姐夫,你对不起我在先,就不能怪我报复你在后。”

    “太子殿下根本不喜欢你,他喜欢的人是我,我们两情相悦,不过是被一纸婚约束缚,我们据理力争,没有对不起你。”

    沈玥瑶闷笑一声,这段话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两情相悦的人在一起天经地义,不被喜欢的那个人才是第三者,这么冠冕堂皇的话术上一次听到还是在21世纪。

    果然不管在哪个时代,奸夫□□都一个德行,不爱就是原罪,被爱才是原配。

    这毁三观的观点她已经领教了,也不打算多说让沈仙娇认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她转身从掉落在地上的垫脚板上取下匕首,然后回身带着不怀好意的鲜肉,提着一步一步走近沈仙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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