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化体一次又一次地嚎叫,回荡在黑暗中震得你耳膜嗡鸣,一阵阵腥臭的风扑鼻。
随着它距离不断逼近,异化体滴落的□□,混合着鲜血,同时沾满你的双手。你的手背像是被高强度的酸液腐蚀,皮肉翻开,露出内里坑坑洼洼鲜红的嫩肉。
你一边咬着牙不愿挪开手,一边控制不住地,眼前一遍遍浮现秦烈的脸庞。却如同蒙上了一层黑纱,模模糊糊,几乎记不起他确切的神色。
愣神间,你放在顾敬昀肩上的力道轻了又轻。
“快走!”顾敬昀低吼,失血让他头脑阵阵晕眩,脸色逐渐苍白。
他将你推到一边,彻底失去你按压的狰狞的伤口裂开,鲜血涌出得更急。
你踉踉跄跄站起身,刚迈开脚步,没走多远,一下子踩上四处溅落的花瓶碎片。
尖锐的瓷片深深扎了进去,传来的剧痛让你一下没忍住,痛哼出声。
伸手不见五指的卧室,唯有偶尔的一道雷光光顾,照亮窗外的雨幕。里面的摆设你早已烂熟于心,可经过异化体这一番破坏,必定到处乱糟糟的,令你有些迟疑。
正当你准备忍着痛继续走的时候,身侧突兀地起了一阵凉风,掠过腰间皮肤激起细小的颗粒。
有什么东西擦着你过去了。
你想到不远处的秦烈,心中慌乱。
“秦...秦烈!”好久没喊过的名字,出口的瞬间有点滞涩,声线也有些抖,“哥哥,哥哥,你在哪?”
“你没事吧?”
得不到回应,你顾不得脚底刀割般的伤口,握紧因疼痛而微微发颤的指尖,黑暗中本能地辨别着方向,一步步往秦烈的方向挪动。
血迹在地板漫延。
你脚步猛地停住。
异化体尖厉的叫声戛然而止,风一吹,四周突然变得寂静。
很安静,连雷声似乎都听话地消散了。
静到,只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啪嗒——
细微的声响从角落传出,你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循声望去。
——是秦烈打开了落地灯。
昏黄的氛围灯在黑夜中圈出一个小小的角落,照亮的范围不大,堪堪映出秦烈的侧脸和半个身体。
他对你道:“我在。”
瞳孔微微收缩,映入眼帘的是,半张脸沾染了血色的秦烈。
近距离的液体喷溅才会留下这样的痕迹。
殷红的血珠还未干涸,一滴一滴沿他下颌冷硬又利落的线条缓缓汇聚,坠落在地。
暖色的灯光,血色似乎顺着光线爬上他的双眸,瞳孔竟然散发着微微的红光,映得他整个人妖异极了,眼尾也染着斑斑点点的赤红。
他明明神色温和,看向你半侧的脸,却宛如从血海尸山中走出的修罗。
你有一瞬间被他震住。
“你受伤了?!”
随即关心则乱,下意识这么想着,你问他。
你挪动几步想要走近看个仔细,却忘记了自己的伤势。
稍稍停止流血的伤口被你这一举动又崩开,你倒抽一口凉气。
“我没有受伤。”秦烈上前,扶住你。
确实,他没有受伤。
就在秦烈离开光源后,他脚下躺着的东西完整的显露出来。
你注意到地下的尸体。
是袭击你们的那个异化体。
距离你不过几步之遥,死状有点凄惨。它整个身体分成了两半,看起来像是被粗暴地拧断了脖子。
——如果异化体已经断掉,分辨不出身体还是和头的部位,能称为脖子的话。
从断口出喷出的液体和人的血液竟如此相似,是鲜艳的红色,汩汩流淌着。
刚刚还在肆虐的它,将你和顾敬昀打得措手不及,如今就这么被轻而易举的杀死,静静地躺在地上。
还好,还好已经没事了。精神松懈下来,你整个人如同瘫软的面条,靠在秦烈身上。
秦烈要圈住你的手还没放下,你一下从他怀里弹了起来。
“对了,顾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