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顾敬昀,现在的你估计就像地下那个躺着的异化体,已经尸首分离了。
你急急忙忙转身,却撞上秦烈横在腰间的小臂。下一秒,你的双腿离地,被他打横抱起,整个人靠在他的臂弯中。
秦烈一手将你抱起来,走到床边,将你稳稳放下。
人一旦放松下来,被肾上腺素麻痹的伤口开始展示它的存在感,冷汗洇湿的裙子凉浸浸裹在身上。你尝试踮了踮脚,一阵接一阵的疼痛立刻窜上大脑皮层。
秦烈半蹲下身,大手贴近你的小腿,轻轻用力向下握住你的脚腕。
细瘦的踝骨像是一用力就会被捏碎。
准备将它搭到他的膝盖上。抬起时,发现姿势有点别扭,于是,他换了个姿势,单膝跪地。
白嫩的脚心已经变得脏兮兮的,血渍斑斑,从中间豁出一道长长的口子,肉眼可见里面嵌着细小的碎片,需要耐心从伤口中一一挑出,再继续清洗包扎。
这一番下来,肯定要耗费不少时间。
你担心顾敬昀的伤势,顾不得自己,催促秦烈去帮帮他。
秦烈不为所动,他盯着伤口,似乎有些出神。
这个姿势,有点尴尬。
趁他不注意,你使了些巧劲,用力挣脱,脚擦着他膝盖内侧的布料上滑下。
眼看就要伤上加伤,秦烈眼疾手快握住你的脚踝,抬头瞥了你一眼。
即使他仍维持着原本的姿势,高度却依旧能和你持平。
莫名的,你不敢直视哥哥的双眼。
晃动着脚,左闪右躲就是不让他抓到你,一时间,痛得你控制不住表情。
一个不小心,没有保持住平衡,受伤的脚差点又踩实地面。
“哥哥,我的伤不要紧,你快去看看顾教授。”
秦烈出身军部,对于伤口的处理比你要熟练得多,即便已经过去了几年,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应该也不会忘记吧。
你紧张地看着他。
好在,秦烈没有继续态度强硬地要为你处理伤口。
“坐好,”他读懂了你的目光,有些无奈,“我去看看他。”
说着,他收回双手。
那指节修长,宽大有力的手掌及手腕往上,赫然也是一片血色。
你的眼睫颤了颤,视线压低些许,从小腿缠绕着清晰的手印,看到自己放在腿上,握着的双手,同样被浸红了。
只不过,这是替顾敬昀按压伤口时所沾染的血迹。
很快,卧室的备用灯驱散了边边角角的黑暗。
骤然亮起的灯光让你眯了眯眼,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
虽然你已有所预料,但卧室惨烈的景象还是让你惊讶地张大了嘴。
熟悉卧室变为发生过某种暴力事件的现场,脚下铺着地洁白的地毯,打结的打结,破洞的破洞。家具、墙上能看清楚颜色的是血,分辨不出的,也被溅上了一些不知名的液体。
没有地毯覆盖的地板,像是被蚁群蚕食肆虐过,不少地方坑坑洼洼,露出地板内壁。
以顾敬昀为中心的地方,更是狼藉一片。
看到染血的花瓶尸体,你的脚又疼了起来。
为了分散注意力,你目不转睛盯着秦烈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