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有求必应屋里,两个被猜想狠狠冲击到的人陷入沉思。

    卡纳克变出个垫子,盘腿坐在地上,探究地凝视着扭来扭去的记者小姐。

    丽塔抽着衣角换了好几种坐姿,活像只被盯上的兔子。

    在魔法界生活十几年,只是记忆早已模糊如旧梦,上个世界终归是没什么可留恋的,不像这辈子,有姐有妹有弟弟。安稳日子逐渐消磨了卡纳克的警惕心,眼前这些漏洞和诡异之处,与其说卡纳克是没有发现,不如说她是故意忽视。

    她早察觉到在她的世界,丽塔的来历不明,有时候行为奇怪,她之所以叫丽塔狂热粉丝,也是因为丽塔有时会代入感极深的出现“巫师行为”。

    卡纳克从前不以为意,她尊重每个人的爱好,说不定就有人喜欢吃饭之前甩甩筷子,或者感叹词用梅林呢?

    毕竟她是狂热粉丝。

    可这个世界,卡纳克无法再自欺欺人,丽塔对魔法界融入太过自然,提及到的记忆也像被晨雾蒙住的玻璃,模糊处总透着诡异的裂痕。

    尤其是丽塔屡次提起上辈子着迷的那本童话书,《哈利波特自传——救世主的诞生与黑魔王的陨落》,书里那个疯狂刁钻的记者丽塔,与被逮捕前的好友,像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甚至……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这份怀疑在她心里盘桓了许久,起初她更倾向于质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

    在这里她毫不费力的拥有了上个世界企图得到的一切。

    也许这都是她死前的一场梦呢?

    卡纳克从未直视过自己的恐惧,直到她发现,她已经对自己这个世界的亲人朋友投注了太多感情,无法抽身时,才开始试图证明世界的真假。

    她为此第一次迈入麻瓜界,认识肯特和罗赛湖,这是故事绝没有涉及到过得领域,是验证虚假最好的地方。

    自圆其说后她就不愿再深究。

    这魔法世界太过鲜活,霍格沃茨的石墙浸着百年尘埃的味道,禁林的夜风里混着独角兽的气息,每个巫师的喜怒哀乐都真实可触,宏大得不像话,细节又细得能抓住指尖——这绝不是一本三十多万字的童话书能框住的,它分明是一个有血有肉、独立运转的真实世界。

    既然世界是真的,那丽塔的身份就必然藏着猫腻,而她来到这里,也绝不可能是一场偶然,背后一定有人在牵引。

    可那又怎样呢?

    卡纳克不在乎。

    这就够了。

    她所亲近的人都是真实的。

    这就足够了。

    如果背后之人永不现身,她不介意继续装傻,可是,卡纳克眼睫微颤,锐光一晃而过,可是马脚已漏,真相的线头被丽塔无意识地拽住了一端。

    她有预感,顺着这根线往下摸,自己的来历、那个把她们拉到这里的人,所有被掩盖的事实,迟早都会浮出水面。

    “粗心大意的糊涂鬼,”卡纳克重新从口袋里挑选一颗糖扔进嘴里,扬扬眉梢在心里想,“那就请出来见见面吧。”

    鹰院布莱克继自家工厂落地后,终于又找到感兴趣的研究方向。

    ——时间和魔法,两个最奇妙的东西结合在一起会碰撞出怎样惊艳的火花?

    卡纳克抱着本子写写画画,时不时抬头盯住丽塔看一眼。

    盯得丽塔浑身不自在。

    丽塔梦里的自己明显是个成年人,又在魔法界行动。是预言还是回忆?

    卡纳克更偏向于回忆。那本书的写作风格和侧重点都太像丽塔自己的手笔了,如果她的猜测没错,或许那本《哈利波特自传——救世主的诞生与黑魔王的陨落》,就是出自丽塔本人,从夸张的书名上就带着非常鲜明个人特点。

    跟着这一点往下推,丽塔写下那本书之前起码已经见证过20年后的历史进程了。

    在魔法界,她完全可能通过时间魔法,从未来重新回到现在,但为什么中途又去了她的世界?甚至把她也带到了魔法界?

    这又是谁在背后作祟?

    “别这样盯着我,很渗人,卡纳克!”卡纳克思考起来眼睛黑黪黪一动不动,丽塔被看得坐立难安,举起三根手指大声发誓,“真不是我坑的你啊!”

    布莱克的注意力被她新做的长指甲吸引,红艳艳的,顶上镶了颗大钻,闪闪发光,一抬手就晃眼。

    丽塔迅速就接受了自己上上辈子是个恶毒记者的事实,她喋喋不休,试图撇清关系,“我真什么都不知道,我都不记得了,再说我肯定不会主动穿越的吧,我去你们世界干什么,去蹲局子吗?说不定我也是被人坑来的!”

    不用说不定,她肯定也是被人坑来的,明显是个半成品魔咒,记者小姐就是再长二十年,也没办法一个人启动。

    卡纳克心里有数,“我当然信你。”

    “不过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

    ···

    接下来的一周,丽塔把自己关在公共休息室的角落,握着羽毛笔奋笔疾书,硬是把那本童话书一字一句地复刻了出来。

    “天呐,卡纳克,”她伸起一根手指摇晃,卡纳克发现她的指甲油已经上涨了一截,丽塔把厚厚的手稿扔过来,眼里满是不可思议,“你敢信吗?我写得太流畅了,明明我有些内容都记不清了,但一拿起笔,这些字像就刻在我脑子里,好像书本来就该是我写的,我有点相信你说的了。”

    记者小姐皱着眉思考了两分钟,实在想不通其中的关节,便干脆把疑惑抛到了脑后——她向来有个优点,绝不死磕自己弄不明白的事。

    反正卡纳克布置给她的重要任务是完成了。

    手稿一交,她立刻转身扑回那堆从各处搜罗来的小道消息,继续编排起伏地魔的黑料,笔尖在纸上划得飞快,她对比斯基特,志得意满,认为自己的职业道德水平简直高到天上去了。

    “多么优美又犀利的文笔,”她神经兮兮得学马尔福的咏叹腔,“用来写伏地魔的新闻,他也会感到荣幸吧!”

    远在暗处的伏地魔,对着集会计划书狠狠打了个喷嚏。

    卡纳克收起手稿,又从口袋里摸出那枚黄铜色的时间转换器,链身冰凉,带着古老魔法的沉滞感。她笑眯眯把记者小姐赶出有求必应屋的大门,“好了小姐,你可以去忙了。”

    被赶走的丽塔痛斥她的用完就扔,卸磨杀驴,推着眼镜叫嚣要给她写黑料。

    ···

    门关上后,有求必应屋彻底安静,静得能听见灰尘飘落的声音。

    潘朵拉学姐这学期已经毕业离校,没有了学业的牵绊,她窝在卡纳克校外的实验室里,自顾自地捣鼓着那些稀奇古怪的发明——虽说挂着卡纳克礼炮有限公司高级研究顾问的头衔,实则不过是个不用打卡的闲职,潘朵拉对此满意得很,偶尔寄来的信里,字里行间都是无拘无束的快活。

    学姐走后,有求必应屋就彻底成了卡纳克的专属领地。这学年,魔药课魔咒课和变形课都通过了她的免听申请,再加上时间转换器能挤出额外的时间,她的空闲远比旁人想象中要多得多。

    之后一个月,卡纳克几乎整日猫在屋里。她把丽塔的手稿摊在宽大的木桌上,时间转换器放在手稿旁,指尖划过纸页和转换器铰链,目光在两者间来回游走。

    时间转换器的需要固定的节点和魔法锚点才能稳定运转,有实物和运行原理后,逆推这件器物所使用的魔咒,并不算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如果对方使用是一个魔咒或者一个魔法阵。

    那么底层逻辑和时间转换器会很相似,只是规模和能量需求会大的多,毕竟不光是时间跨越,还涉及空间跳转。

    在不知道施法者目的的前提下,她无法推论出自己的到来究竟是这个魔咒计划内的一环,还是运行失误导致的副作用。

    卡纳克唯一确定的,是在这场时空旅行中必有锚点。

    是丽塔,还是这本童话书?

    如果锚点是这本书……卡纳克的指尖在“丽塔·斯基特”这个名字上顿住,燃起兴味。若是能以这本书为媒介,加上追踪魔法阵,说不定就能反向锁定那个最初施下时空转换魔咒的人。

    她抬手起时间转换器,齿轮在掌心轻轻转动,发出细微的咔嗒声。

    有求必应屋里没有日夜交替,只有魔法维持的恒定光线。卡纳克沉浸在研究中,很轻易的就忘记了时间,时间和空间的秘密是最难勘破的。

    在时间空间的交错中寻求静止,难度不亚于向死亡寻求生存。

    ···

    冷白的光线照射在布莱克白的毫无血色的脸上,她黑眼圈近段时间日趋严重,但依旧精神亢奋,一步步靠近真相的核心的感觉真是太上头了。

    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窗外已经飘起了零星的雪花。

    走廊里传来学生们兴奋的交谈声,夹杂着对圣诞假期的期盼,不知不觉间,圣诞节已经近在眼前了。

    一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多。

    卡纳克熟门熟路的把时间转换器转了几圈,推门走出有求必应屋——此时是下午两点,课程还没有开始,现在她只需要八点一刻回到有求必应屋就可以了,不回来也无所谓,毕竟在实验室里的她没接触过任何人,相当于白得一下午研究时间。

    下午课程是算数占卜学,数字变得玄乎其玄,不可思议,但也蛮有趣的。

    这堂课选修的人本来不多,整个年级堪堪凑出一个班,周围的面孔大多都很熟悉。卡纳克从后门走进去,就看到莉莉在招呼她过去,卢平也在旁边。两人被她浓重的黑眼圈惊到,卡纳克好说歹说才没被两个人直接扭去医务室。

    下课铃响,学生们陆续离开。

    卡纳克收拾好笔记,打算去图书馆,她手上还有两张魔药教授开的禁书区准入证,秉承着不用白不用的原则,她该去转转。

    霍格沃兹的藏书远比布莱克家族的种类丰富,卡纳克淘到几本空间魔法相关的,美滋滋地抱着书从图书馆出来,往校服口袋里塞。

    走到走廊拐角,正面撞上急匆匆跑来的莉莉,红头发女巫惊喜,像是看到救命稻草,“卡纳克,你在!小天狼星和斯内普又打起来了。”

    卡纳克被莉莉急匆匆地拽走,不明白自己怎么又被捉了苦力。

    ···

    还没有走进就听见魔咒声夹杂着怒骂声震天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相互刨了祖坟。

    小天狼星和西弗勒斯打做一团,魔杖挥得跟风车似的,两个人魔咒专往下三路的要害扔,但凡有一个打中了,就能把对方折腾的下不来台。

    卡纳克分心注意到西弗勒斯换了件崭新的袍子,看来自己的工资没白发。

    波特撸着袖子正要往前冲,被卢平拽住,彼得哼哼唧唧地摇旗呐喊。

    旁边草丛里还蹲着一个丽塔奋笔疾书地记录,眼都不抬,是赶稿的战地记者。

    “你这个!被格兰芬多、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一起踹出门的阴暗小蚯蚓!”小天狼星咒语落空,疯狂嘲讽。

    “总比你这种没脑子,没计谋,连忠诚都喂了狗的发癫疯狗要强。要不是仗着人多怕是都没勇气上来吧。”西弗勒斯尖刻回击。

    “瞎了就去治治眼睛,我们分明在1v1,鼻涕精!”

    “行了,都停下!”

    随着莉莉的怒吼,卡纳克轻轻松松的把两个人的魔杖都缴了,身手敏捷的上前接住两支魔杖。

    小天狼星对于这种情况应对自如,根本没管手里丢了的魔杖,眼疾手快就攥着拳头往西弗勒斯的脸上去了,打算趁卡纳克没反应过来再狠狠给他一下。

    西弗勒斯不像经常被卡纳克毒打的小天狼星,对于这种场景还是缺乏了一些经验,骤失魔杖本来就有些慌乱,但是依旧闪避点满,一个翻身躲过去,堪堪躲开拳头,还不忘抬脚绊了小天狼星一下。

    得,谁都吃不了亏。

    “行了。”卡纳克手里攥着三把魔杖。

    小天狼星发现自己姿势滑稽的浮在了空中。

    卡纳克拿三根魔杖敲打手心,看他俩冷静之后才把他们放下来。

    小天狼星和西弗勒斯都蓬头垢面的,校服也被扯的歪七扭八,卡纳克真不明白他们是怎么又打起来了。理论上来说他向西弗勒斯下了那么多单子,小天狼星自己本身又有那么多课,两个人应该都没功夫碰头才对。

    他们身上是有什么奇怪的磁石吗?每次都能在莫名其妙的地方遇到,然后开骂,印象中他们好像也没什么深仇大恨。

    “别打自家人。”被拽来拉架的卡纳克苦口婆心。

    小天狼星敏锐的注意到阴险小子脸上一闪而过的微妙红晕,心头古怪,脑子一转才反应过来。

    “谁跟他是自家人啊!”小天狼星破口大骂,“我跟你是一家的,鼻涕精算什么,谁的私生子?”

    他对敌我不分的堂姐疯狂表示失望。

    卡纳克被他吵的脑仁疼,小天狼星嚷起来简直就跟家里的汤姆一模一样——那条小哈士奇,没好气地回,“我的私生子行了吧,我的私生子。”

    全场安静。

    “谁是你的私生子?!”西弗勒斯惊叫。

    不该叫她来的。

    莉莉站在一边瞠目结舌,看着一去不还的剧情,深刻反思自己。

    卡纳克只会让事件升级。

    被大家恭恭敬敬送出混乱中心的卡纳克毫无自觉,暗自庆幸自己终于逃离。

    ···

    他们打架的地方离斯莱特林休息室不过半条走廊的距离,卡纳克脚步微顿,随即利落一转,去看看小雷尔和多米达吧,这一个多月下来,不知那他们有没有适应霍格沃茨的生活。

    霍格沃茨的午后总带着种慵懒的暖意,阳光被高耸的塔楼尖顶切割成细碎的光带,懒洋洋地淌过冰冷的石板地,在地面投下深浅交错的光斑。空气里浮沉着旧书的油墨香、尘埃的干爽气息,还有一缕若有若无从远处厨房飘来的烤南瓜甜香,混着壁炉烟火气,是独属于城堡的味道。

    走廊里偶尔能撞见抱着书本匆匆穿行的学生,大多是刚从礼堂出来,黑色袍角还沾着星星点点的点心屑,低声交谈的笑语顺着风飘过来,像羽毛般轻轻擦过耳畔,又很快消散在走廊尽头的阴影里。

    往下便是城堡的底层走廊,光线骤然暗了几分。米白色的石墙渐渐染上灰调,壁灯已早早亮起,暖黄色的火焰在灯罩里轻轻跳动,映得墙上悬挂的肖像画框微微发亮。画中几位女巫正从鎏金边框里探出头,目光饶有兴致地落在卡纳克身上那身标志性的拉文克劳蓝袍上,嘴唇翕动着,细碎的嘀咕声被风卷着,隐约传进耳中。

    卡纳克沿着走廊稳步前行,转过一个嵌着盔甲的拐角,通往旋转楼梯的入口便映入眼帘。盔甲骑士手中的长剑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见她走过,那沉重的金属身躯竟微微颔首行了个礼,关节转动时发出“咔嗒咔嗒”的轻响,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卡纳克礼貌地颔首微笑。

    就在这时,一阵刻意压低、却掩不住恶意的争执声,顺着走廊的气流飘了过来。

    声音源自前方走廊的拐角,一个被巨大石柱投下的、深邃的阴影里。卡纳克的脚步顿了顿,她侧过身,从石柱的缝隙中看了过去。

    三个身形高大的斯莱特林将一个人死死围在中间。被围在的是个拉文克劳学生,看年纪大概四五年级,暗淡金发,像稻草的颜色,脸上挂着一层压抑的怒火,拳头攥得指节发白,却始终没主动出手。

    卡纳克觉得自己真是给小天狼星收拾烂摊子收拾惯了,看见谁动手都想上去掺和。

    那拉文克劳以一敌三,胜算实在渺茫。哪怕是为了维持自己“乐于助人”的人设,似乎也该上去帮衬一把。卡纳克忍不住纠结,管了闲事再去见雷尔,恐怕就太晚了。

    她仍站在柱子后面静静观察——不对劲。

    拉文克劳脸上的怒火太流于表面,像孩童拙劣的表演,眼底深处藏着的,是与他年龄极不相符的冷漠,仿佛眼前这场围堵,不过是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卡纳克抬起魔杖,指尖轻抖,一缕金色的光雾从杖尖喷出,在空中扭曲着凝结成数字,七点五十。也就是说,在上一次的时间线里,她待在有求必应屋时,这一幕也曾一模一样地发生过,且无人制止,顺利进行。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已是既定的“过去”。卡纳克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上挂着的时间转换器,冰凉的金属外壳贴着皮肤。

    算了,不管了,反正他没发现我。

    她想清楚后,轻轻抻了抻袍袖,转身便要离开。

    可就在这时,那被围在中间的金发男生,竟猛地转过头,目光精准地投向她藏身的石柱!卡纳克猝不及防,正好对上他的视线,心脏骤然一紧,第一时间翻转手腕,将时间转换器死死压进宽大的袍袖里,指尖按住,没让金色的链条露出来分毫。

    男生却忽然咧开嘴笑了笑,那笑容看似无害,眼底却藏着一丝微不可查的恶意。

    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卡纳克在心里默默定论。

    能隔着三个围堵他的斯莱特林,还有两根粗壮的石柱,精准定位到她的存在,这个男生对魔法波动的感知,敏锐得有些可怕。

    绝非寻常的魔法天赋。

    正思忖间,那男生微微动了动胳膊,领口处竟有一截金色的链条不经意地晃了出来,一闪而逝。卡纳克的眯眼,是时间转换器的链条。

    第三个时间转换器。

    他是故意的。

    看来她不得不出现了?卡纳克收回刚迈出的半只脚,饶有兴致地歪了歪脑袋。逼我?

    那我偏不。

    她索性心安理得地往石柱上一靠,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站在阴影里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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