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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粱慕古9

    心口处,有块异物凸愣掌心腹肉,孟昱从颈项掏出一条红线,线的端点,摇摇晃晃着一块红色玉石。

    她呢喃细语:“赤红之星。”

    瞬时,孟昱眼尾紧绷,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脑海里飞快闪过画面。

    白雾茫茫的东山顶,敞开的石门,银光闪闪的萤虫,参天古树,粗壮的树干镶嵌的红玉石,流光溢彩,如同星河般璀璨夺目,纤纤倩影,抬手包裹玉石,殷红的血液顺着黄色的树干而下,滴在翠绿的草芥。

    倩影手里拿着赤红之星,转过身来,面容如此熟悉,正是孟昱。

    回神过来的孟昱抬手抚摸自己的脸庞,视线掠过手心的玉石,眸光如铁,淬炼坚定的意志,言辞凿凿:“我想起来,黄粱慕古发生的一切,良田美池、夜不闭户,赤红之星背后的含义,我,愈发坚定的志向,天下共生。”

    几番言语,韩曜眼梢微眯,猜测道:“你的意思是,这两日,你们一行去到了黄粱慕古,并从那处获得赤红之星?出来后,相关记忆仿佛雨水冲刷,不留痕迹,得益于九霄玉,让你保留部分记忆。”

    断言毫分未差,孟昱点点头,诧异开口:“你知道九霄玉?!”余光往纯骅打量。

    突如其来的关照视线,盯得纯骅好生不自在,双肩抖索两下,“公子,羊皮图纸显示,赤红之星流光溢彩,并非普通玉石可以披靡。”

    闻此,韩曜瞥一眼孟昱掌心的红色玉石,眸光深沉,如同尖利的箭矢,射向凝固的玉石中心,了然后,肯定点头。

    “没错,这就是赤红之星,已完成认主仪式。”

    纯骅吃惊:“什么?赤红之星认主了,孟小姐,不会就是它的新主人!”

    孟昱点了点头,将记忆中残存的回忆说与两人。

    纯骅嗞嗞感慨:“黄粱慕古这地,可真是个神奇的宝地,普通人如秋实、阿旺、林子羽,出了这地,便忘了一干二净,孟小姐意识强大,再加上赤红之星的保护,没被影响,真真神奇!”

    “你还真相信世上有神仙境地!不过是把玩人心的手段。”韩曜眼角斜挑,轻嗤一声,“忘忧丹还没让你涨点教训!”

    周围的空气凝结成霜,在韩曜的提醒下,纯骅神色窘迫得不知所措,有点羞愧地低下头。

    几年前,纯骅和韩曜熬更守夜,蹲守逃到西城的要犯,韩曜一箭射中犯人腿脚,五花大绑将犯人带到驿站,两人追击好几夜,终于抓到逃犯,纯骅守值要犯,没成想,一觉睡到天亮。

    竖日,迷迷糊糊中被韩曜叫醒,询问:“你看押的犯人呢?”

    纯骅瞪大圆眼珠子,昏沉摸着后脑勺,嘀咕几句:“什么犯人?”

    韩曜:“石尽乾,朝廷要犯,贪污五十万两黄金,逃至西城,我们昨夜,好不容易蹲守抓捕归案,今夜便不见踪影。”

    纯骅:“石尽乾啊,我知晓啊,为官为民的府尹大人,卷款携逃至西城,这不吃饱了撑着!”

    四周静寂地出奇,韩曜气得脸色铁青,眉毛倒竖,叉着腰质问:“石尽乾,丽都府尹,五日前查处,他提前得到风声,携家眷投奔西城,昨夜,我们在望香阁擒住他,射中他的腿脚,准备带回京都审问,这些,你全然都不记得了!”他咬紧后槽牙,“先追回朝廷要犯,回去领罚五十大板。”

    闻言,纯骅垂眸,看向地面散落的镣铐,面庞涨成紫红色,自知理亏,低声:“听令,大人,我马上追拿要犯!”

    他忙不迭地查看四周,追寻石尽乾的痕迹,都察司当值多年,生生让要犯从自己眼皮底下溜走,还将此事忘的一干二净。

    历尽千辛万苦,最后,两人将石尽乾捉拿归案,押解回京都复命,放走朝廷要犯,丢职是小,搞不好杀头株连族人重罪。

    后来,从石尽乾口中审问得知,趁着纯骅休息间隙,他拿出奇人馆里买来的忘忧丹,给纯骅服下,让他睡梦一场,耳畔念叨:“我乃石尽乾,丽都府尹,为官为民,近些时日,无事发生,知否?”

    纯骅:“知晓,丽都府尹石尽乾,为官……为民……”

    想到这些,纯骅羞愧地低下头,一颗忘忧丹,不光渎职,还差点丢掉性命,更是愧对都察司这身铁衣,真真是耻辱至极!

    “忘忧丹!”孟昱吃惊:“你是说,黄粱慕古里的人,趁我们睡着了,服下忘忧丹,耳畔叮咛,忘却黄粱慕古一切事物。”

    她摇摇头:“舒伯伯,不会这样做的。”

    街巷传来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韩曜开了缝隙,探去情况,“原来是酆都新上任的府尹大人,全城百姓鞭炮欢迎进城。”

    耳畔传来的喧闹声,孟昱抬眸,撩起眼皮看向窗外,轰鸣时分,配合着金光闪闪的烟火,爆炸开来的烟花四处散落。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她抓起昭著,翻到最新页码,黄粱慕古地名墨迹犹在,其余一片空白。

    她想起来了什么,开口问道:“有没有一种水泽,沁润砚台后,书写的信纸一段时间后会消失不见。”

    韩曜:“水泽没有,砚台倒有可能。”顿了顿,继续说:“传说西城有一种神奇的显色砚台,使用书写后,寻常呈现墨黑,经由烛台火焰烤制后,消失殆尽,用寒冰敷衍,可恢复字迹。”

    他看向孟昱展开的昭著新页,除了黄粱慕古四个大字,其余皆为空白,挑眉抿嘴,“你是说,黄粱慕古发生的细节描述,使用的是这种砚台。”

    话音刚落,时间恍如凝滞。

    孟昱看向韩曜,点了点头:“黄粱慕古最后一夜,我闲的无聊,打算写写关于黄粱慕古里的故事,用了房间里的砚台。”

    韩曜:“纯骅,找来寒冰。”

    纯骅:“得令。”

    接着,纯骅手脚麻利,寻来冰块。

    几案,寒冷的冰块表面铺叠一层白布,隔绝水汽。

    将昭著最新页码放至白布帘上,没一会儿时间,空白的书页显现墨黑字迹。

    至酆都城内客栈,被马队换掉图籍,误入竹林鬼墙,兜兜转转,巧遇陈二汉,带出幽深僻静的怪异竹林,一路逃窜南行至八十里路外。

    ……

    纯骅:“孟小姐,双头老汉,这世上真有如此奇人怪事,莫不会如你书上所写,真真假假,权当做梦一场。”

    一时间,空气就此僵持。

    脖颈的红玉石明晃显眼,孟昱郑重地抬手摸摸红玉石,眼底毫不掩饰的坚毅,“真就是真,假就是假,真假自在人心。”

    她指着书页内容,摇摇头,“我写下黄粱慕古,本意是将来一日,还能有所念想,又怕世人知晓黄粱慕古里的秘密,便做了手段摸去真实境况。”

    纯骅猜想:“所以,双头老汉,是一个背着假人的老汉,用来迷惑探寻黄粱慕古的有心之人。”

    孟昱轻笑:“你心里认为这是真的,便是真的。”

    整个房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面面相觑,最后,纯骅委屈巴巴:“公子,小姐不肯将事实告诉我。”

    韩曜轻挑眉梢,扯动一侧嘴角,溢出得意笑容:“告诉了,你又能干嘛!进入黄粱慕古里面,颐享天年!”

    闻言,纯骅举手发誓:“公子,小的可没有其他肖想,就看看黄粱慕古里能有这么好,知道的人趋之若鹜,赞口不绝!”

    韩曜:“你,想的美。”他看向孟昱,眼睫轻颤,尽是不舍,“所以,你还想再回黄粱慕古?”

    敞开的木窗缝隙,吹来一股凉风,撩动孟昱额前一缕碎发,几案上的昭著簌簌翻页。

    孟昱摇摇头:“并非如此,你提到纯骅,吃下忘忧丹后,石尽乾在他耳畔叮咛诱导,忘却了事。我吞下了忘忧丹,睡梦中耳畔传来的是噼里啪啦响声,还觉周遭火焰炙烤全身,我是怕……”

    “怕黄粱慕古出现不测。”韩曜接替孟昱未脱出口的言辞,指着昭著黄粱慕古章节开头提问:“一开始,你们的路书被马队换下,误入竹林鬼墙,你是忧心这穷凶极恶的马队,对黄粱慕古做出不测?”

    蜷缩指间,捏了捏手心,孟昱缓缓地陷入沉思,“没错,马队觊觎黄梁慕古里的宝贝多年,这些年间,尝试各种法子也要进入黄粱慕古,可现在,维持黄粱慕古盛景的赤红之星认主于我,我怕……怕黄粱慕古坚持不了多久,被马队发现,里面的人,从此,难有太平盛世。所以,我想回去……也不是进去,就在门口,确认黄粱慕古的安危。”

    这些话落下,知晓孟昱心底的想法后,韩曜握紧的手指,不觉松了一松,眼底溢出一抹欣慰。

    韩曜:“原是如此,好,我陪你寻到门口,确认黄粱慕古的安危,毕竟,辽阔地域,终将拔地而起千千万万个黄粱慕古,以期天下共生。”

    书里提到的马队,韩曜不觉敛容,严肃看向纯骅,“你领队到竹林鬼墙外围,查看马队是否还停留于此,若发现,一击歼灭,他们,知道的太多,却不为世人所用!”

    “得令。”纯骅恭敬行礼,接了命令退下。

    大批人马风风火火赶往竹林鬼墙外围,设下埋伏,直等马队现身。

    马厩里,仅剩最后一匹骏马,孟昱轻轻抚摸马匹鬃毛,“乖马儿,虽是第一次见面,便觉你气势磅礴,雄浑有力,这段时间,还请多多担待。”说完,不忘喂一把草料饲养。

    韩曜:“你这是,在和马儿培养感情!”

    孟昱回眸:“那当然,我们可是要上路的伙伴,当然得热络一下。”

    韩曜抬手,递上手腕扶住孟昱,以便她牵着缰绳,集中精力收脚踩在马镫,在韩曜的托举下,孟昱安稳落入马背。

    接着,韩曜一个飞身,上马落座,接过孟昱手里的缰绳,驾马离开。

    踏踏马蹄,而韩曜,就在孟昱身后,随着骏马的律动,她感受到他坚实的胸膛,若有似无地贴在自己后背,强烈的气息和热切,包裹周遭,脸颊不禁泛起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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