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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裴寂因着黄家的事情在沈咛夏那里碰了一鼻子的灰,但身为主君,既已答应臣下的事情,又如何反悔。又见沈咛夏头也不回的关上门,连着晚上也不愿搭理他一句。

    心里暗自咬牙,这几日绝不再心软,使她得寸进尺。

    连着一个上午,竟也埋头办自己的公事去了,不再三番五次的吩咐沈咛夏在他身边服侍。

    沈咛夏没他干扰,且偷得浮生半日闲,拿着从裴寂书房夹带出来的清源县县志查看着城内外的线路。经过反复的推敲,确认下时间和路线。

    待快要到午膳时,裴寂身边的大文姗姗来迟道:“沈姑娘,侯爷让您下碗面条送到书房去。”

    沈咛夏不想去,当着大文的面剧烈咳嗽几声,良久,缓缓道:“你跟侯爷说,我这会子不舒服,怕妨碍侯爷金体,下不了厨。”

    大文面露难色,但见她坚持不动,只好空着手回到书房复命。

    一进门,裴寂一本正经的坐在书桌后,漫不经心道:“让她在面中多加点牛肉,不要放鸡丝。”

    “侯爷,沈姑娘说她身子不适,下不了厨。”大文硬着头皮回道。

    上头没了声响,片刻,传来重物落地的沉闷声,上好白玉做成的麒麟镇纸就这么被扫落在地,磕了一个角。

    “我看她是恃宠而骄!今早分明给那个毛丫头做了,如何到我这就做不得。”裴寂在试图低头服软被无情拒绝后,恼羞成怒了,喋喋不休道:“说身子不适,我前日就跟她说过不要去山神庙,她偏偏要去,又跟着那姓刘的小子在山顶吹了许久的风,一下山就病了。姓刘的就是个倒霉的,沾上他就没好事。”

    以下的牢骚让大文恨不得捂住耳朵,每次侯爷遇到沈姑娘的事情时,总会情绪不定。虽不会迁怒属下,只会冷脸。但作为侍从谁愿意瞧着主君不开心。

    还好,裴寂只是无能的在屋内转了一圈,最后发现自己确系是对沈咛夏下不了手,只能恨恨道:“你去跟她说,可一不可二,下次不可再推脱。”

    大文已经习以为常了,胸中长舒一口气,抱拳应是,待要下去时,裴寂又喊住了他。

    “你先去请个大夫来府上给她瞧瞧,若没病,再将此话说与她听。”

    大文低头,嘴角抽搐一下。方才还说沈姑娘没病装病,如今不过一会就立马关心上了。

    沈咛夏借着身子不适打发走大文后,覃夫人就递了门帖来,见她午膳期间还跑来寻,便知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吩咐下人把她带进屋内。

    “沈姑娘,我有要事与您商量。”一进屋门,打发走身边的下人,覃夫人便开口道。

    沈咛夏心中一凛。

    覃夫人也不多说废话,凑到她耳边,低声道:“蒋清的夫人到了县城内,正打算走门道将蒋清救出来。”

    沈咛夏一怔,“他的夫人?”

    覃夫人点头,“千真万确,她身边的下人亲口说的。”

    沈咛夏听到此话,心头杂乱。

    “其实,这也算是件好事。说不定他夫人走通了门道,就把蒋清救出来了。您这边与侯爷感情日渐浓厚,服个软,只会事半功倍,蒋清在里头也能少受些苦。”覃夫人好言劝道。

    她是真想尽快让蒋清出去,将此事了结。若一直拖延着,就怕侯爷发现迁怒,影响到覃家的前程。

    沈咛夏自然是想尽快将蒋清救出来,只是在这之前她要确定来的人有没有自己的老熟人。

    “可有打听出来她的姓名?”

    蒋清一路上很少说起他的妻儿,便是她有意打听,他也总是含糊其辞。毕竟他念着以往情意护送她回中原,又想着总会分开。久而久之,沈咛夏就少提起此话,只念着到了海口,以后送些人情和财物回报他,因而并不知道他妻子是谁。

    “这个就不知晓了,再多打听,下人也不愿说。只是听到回话的人说,她身形消瘦,容长脸,身量不高。”

    沈咛夏在脑海中回忆过往熟人的模样,发现记忆中的人都对不上,暗松一口气。只要不是认识的旧人就行,况且她现在被裴寂看守着,两人也不一定见得到面,至于蒋清,也定不会将她的身份说出去的。

    想到此处,心一定,拉着覃夫人的手谢道,“多亏了你将此事告知我,我心里有了计较。”

    “这是哪里的客气话,是我应该做的。”覃夫人摇头道。

    沈咛夏也不多言,对她的好的人,她自会记在心中回报。

    前脚刚送走覃夫人,后脚大文便带着大夫过来了。

    “沈姑娘,侯爷见您身子不适,特地为您请了位大夫。”大文立在门口恭敬说道。

    沈咛夏心中一转,扶着额,苦笑道:“侯爷是不信我。”

    “沈姑娘,侯爷不是此意。在听到您身子不适后,侯爷就焦急万分,才特意吩咐我把大夫请过来。”大文连忙解释。

    沈咛夏佯作低落的说道,“既是侯爷美意,那便瞧瞧吧。”

    待大夫瞧完,说了大半会的医理,大文才知沈姑娘确实是生了病。

    “你与侯爷说,若是他不嫌弃,我吃完药便去下厨。”说到此处,沈咛夏红了眼眶,含泪欲泣。

    我见犹怜的模样,让一旁的大夫都觉得定北侯当真是强人所难。

    “沈姑娘,非是如此。”

    大文见她已然误会,想要再为自家侯爷解释,但奈何不知从何处说起,话语一顿。只盼着等会回去,侯爷能多长些嘴,把人給哄回来。

    回去之后,裴寂听到大文说沈咛夏确系是身子抱恙。端坐在椅上的身子彻底坐不住,大步往她的院中走去,待到院门口时,似是想到什么,脚步一顿,侧头问:“你没跟她说那句话吧?”

    见大文摇头,复又抬步进了院内。

    沈咛夏也并非欺骗他们,从昨晚回来之后,她的头脑就昏昏沉沉的,原先只当是太过劳累,精力不济,便未在意,只哄着女儿把咳嗽的药吃完,才睡下。如今看来,早在之前就生病了,只是被风一吹,突然暴露出来而已。

    刚躺下,就瞧见裴寂出现在屋内,凉凉的看了他好一会,才挪开眼,朝床内侧过身子。明摆着耍脾气不待见他。

    裴寂只当做未见,快步走到床前,伸手摸了摸她洁白的额,手底下的肌肤滚烫,显见的是发热了,连抬手挥开他的动作都变得无力。

    “药为何到现在未曾煎好?!”

    迟迟未见药,裴寂冷着脸在屋内问。

    底下的人噤若寒蝉,徐妈妈连忙低头解释,“禀侯爷,大夫方才开的成剂,奴婢们一拿到手就去热了,马上就端过来。”

    沈咛夏见他在自己屋内发脾气,气得转身掉眼泪,“你要使气何必当着我的面使!若是瞧着我不顺眼,快些把我们母女打发了便是!”

    “好,我不说了。你身子不适,好好把药吃完,躺着休息。”裴寂瞧着她情绪激越,按耐住性子,放软了声气,将刚刚熬好的药接过来,想要亲手喂给她。

    沈咛夏仗着自己生病,往日在裴寂那生出的委屈,稍稍倾泻出来。

    “侯爷是嫌我话多吗?这药明明还冒着热气,如何能喝?”

    这可是前几日,她奉茶给裴寂时,他自己说的话,现如今原封不动的还他。

    裴寂手一顿,用瓷勺搅拌药汤,好脾气道:“那等放凉了再喝。”

    那副事事依从的模样让门口听到的大文等人纷纷不忍直视,侯爷对沈姑娘也太娇惯了些。

    沈咛夏倒是没料到裴寂如此好说话,待药稍凉一些,一口一口乖顺的喝完。

    药效发作的很快,沈咛夏喝完药之后就开始昏昏欲睡,眼皮阖上之前,呢喃道:“我生病只怕要拖累你回家了。”

    裴寂见她临睡前还在念叨跟着他一起回靖远城的事,心中一暖,轻声诱哄,“不急,等你好全了,我们一起回去。”

    “我们母女自是跟着你走的,只是在走之前,有些事情却不得不了结,不然我心中不安。”

    裴寂以为她说的是黄夫人的事,此刻也没有硬着跟她讲道理,干脆回道:“等会我就让黄节素带着她们来重新赔礼道歉。”

    沈咛夏摇摇头,“不是此事,是关于蒋清的事情。”

    裴寂手上帮她撩开湿润额发的动作一顿。

    沈咛夏坚定的直视他的眼,一字一句道:“蒋清有妻妾儿女,我们之间不可能有瓜葛的。我知道你气我关心他,但你不知道北疆有多苦寒,我们母女煎熬了五年,是他冒着生命危险带我们逃出来的,救命之恩形同再造,我怎么忍心跟你享受着荣华富贵之时,将他抛之脑后。先前我救你命时,你对我有求必应。如今换过来,蒋清救我们母女二人之命反而受累成了阶下之囚,这是没有的道理。往后我同你一起出去,旁人该如何看我们?”

    越说到后头,她越是委屈,泪珠从面颊滑落。

    “我知道。”

    裴寂用粗糙的指腹慢慢抹去她脸颊上的泪珠,“我知道你五年来在北疆受了苦。但沈咛夏你有没有想过,我这五年是怎么过的。回来后,你有问过我如何吗?”

    “你一言不发抛弃我离开,在北疆左拥右抱,跟巴图温和所谓的大巫师雅各济欢愉之时,可有想过曾经一起耳鬓厮磨的我是何感受?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可为什么你的泪是苦的呢?”

    沈咛夏抽噎声止住,抬起朦胧的泪眼望着他。

    裴寂嘴角挂着森寒的笑意,冷声道,“过往的事我不想再追究,蒋清无足轻重的人。要我放他也可以,但你必须当着我的面跟他断个一干二净。这些日子的牢狱之灾就是他妄想得到不该得到东西的代价!他也是个十足的蠢货,不用脑子想想似你这般的人怎会看得上他这种平庸的货色。”

    “我也曾想过,但想了又如何?”沈咛夏轻喘着气,讽刺一笑,“你敢违抗你祖父之命救我于水火之中吗?我可是作为你父亲的养女代替你大姐和亲出嫁的。”

    裴寂盯着她的眼,回道:“我祖父从未阻拦过我们!那时你跟我说你是情愿的,你不想被侯府拖累,沦为阶下之囚。这是你在我千里从大都赶回来之际,掰开我的手,一字一句说的!”

    “呵!你说我从未为你想过,你又何曾为当时的我想过。”沈咛夏偏过头去,已然泪流满面。

    她和裴寂之间,谎言与算计交织其中,这笔糊涂账终究是算不清楚。

    “不要再提前事。”裴寂胸膛起伏不平,闭了闭眼,转身离去。

    听着屋内压抑的抽泣声,裴寂未尝不心如刀绞。

    五年,五年留给他的不止是腰间致他于死命的刀疤,还有心口难以愈合的伤痕。这些他曾经发誓要用仇恨来填平。

    但偏偏不争气,一见到她就忘了被抛弃的耻辱。只要一给点甜头就得陇望蜀,顺着欲望想从她那里索取满腔的爱意。她一哭诉,就心疼退让。

    明明曾经说过不管她,却还是默默地窥伺着她在北疆的一举一动。也就是天真的她才会相信一个商人在北疆骑兵的护卫下会如此顺利的带着她们母女逃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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