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流散,漆黑的夜色如潮水一般涌上来。
重楼特意跟人换了一班,在西角门当值。
子时将近,门外出现一道女子的身影。
女子是他花一两银子请来的,枝庭得了二两银子的赏赐,一两拿来给紫珠坐月子,一两被他拿来请女子。
女子唤做“婉娘”,是一个暗娼,丰乳肥臀,身姿妙曼。
他馋的浑身燥热,拼命忍住去爽一把的冲动,朝女子点点头,起身来到后街甲院丁财的房门外。
丁财为二太太身边的得力管事,身居一等,即便长期不住侯府,甲院也留了他的房间。
重楼敲响房门:“丁管事,西角门有人找,说是故人。”
丁财睡的正香,闭着眼睛问:“谁啊?”
重楼道:“她没说,但一定要见您,您若不去她会闹将起来。您还是去一趟吧。门房没人,我先走了,您快一些。”
丁财年近四十,长着一张敦厚的老实脸,骂骂咧咧一番,到底还是穿上衣裳出去了。
他刚走到西角门,就见一团人影撞来,直直撞进他的怀里,抱住他不撒手:“丁财哥,你个死没良心的,回来都不去看奴家,要奴家找上门来。”
丁财吓了一跳:“婉娘?你怎么来了?”
婉娘好几年前跟他好过,自从他娶了填房,可是再也不曾来往过,深更半夜找来是为何?
他现在二太太身边做事,二太太不允许下人嫖妓,填房又是个厉害的,他早洁身自好了,把人朝外推:“放开我,好好说话。”
婉娘不依,死死纠缠。丁财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人推开,披着撕烂的衣裳狼狈逃走。
婉娘也哭着走了。
没过多久,丁财换了衣裳重新回来,递给重楼两个银锭子,一个银锭子重十两,在黑夜里闪着灼人的光:“兄弟,刚才的事,还请三缄其口。”
重楼有些动摇,最后还是道:“我不要钱,也不会说出去。”
丁财以为重楼是个好的,正准备强行留下银钱离开时,听见他说:“二房守门人,丁管事看在下一家合适吗?”
丁财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凌厉看向重楼:“刚才的事是你安排的?”
重楼不肯定也不否定,只是笑。
丁财心中怒意蔓延,到底担心重楼把事情捅到二太太或者填房跟前去,失了大管事职位,咬牙道:“我答应你。”
重楼得偿所愿,笑到嘴角咧到耳根子后面:“多谢丁管事,丁管事慢走。”
丁管事拂袖而去。
重楼计谋成功,欢喜的哼起了小曲儿。
前几日紫珠生了,又生了个小子。
小子是个尿包,动不动在床上撒尿,尿的没几处干地方,臭气熏天,让他遭了老罪。
他迫不及待想要换间大房,知道有机会,而且是两口子升二等的机会,立马上了。
争取的人想必很多,还好他聪明,只用一两银子就顺利拿下。
哈哈,两口子升二等,可以住乙院了。乙院比丁院好的不止一星半点,比丙院也强。有炕不说,还有两间房。
到时候小崽子住一间,他和紫珠住一间,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