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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嫁给他了?

    段念一直觉得自己的名字和封号都不是什么好名字——断念,加上这个所谓的封号安乐,呵,安乐个鬼啊,十九年来没有一天安乐过,当真安乐不安乐。

    穿着婚服坐在淮南皇宫的时候,段念还有一种不真实感,手中紧紧握着母亲留下的匕首隐匿在宽大的婚服之下,那位长公主生前怕是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一辈子战功赫赫,女儿却会被送来和亲。

    淮南势大,北齐内忧外患,自己那倒霉外祖驾崩前不甘心个什么劲,搞什么政兵分权,他想要稳固朝堂,兵权要女儿握在手里,自己和哥哥可不是被宣德帝忌惮吗?

    段念心绪乱飞,今日穿着嫁衣跟着那淮南皇帝祷告天地,祭过先祖,自己当真就这么嫁给了他?

    他长什么样子?在盖头之下看不真切,战场上也只远远遥望一眼。

    一个郡主嫁过来便是皇后,淮南还答应和北齐互市,淮南富饶,就这么解了外患和北齐物资乏困之苦,宣德帝应该高兴坏了吧。

    倒霉舅舅自大,觊觎淮南却没有足够的兵力,忌惮段家却不得不重用段意和段念去收拾他弄下的烂摊子。

    房门打开,脚步声渐进,段念活了十九年还是第一次如此紧张,战场上的杀戮血腥都没动她半点心绪,紧紧握着匕首也不知道做什么,刺杀淮南皇帝,自己疯了吧,在这里刺杀淮南帝就等于同归于尽。

    在盖头被挑起的瞬间段念的身体却先一步动了,头上的凤冠步摇发出叮当的响声,等段念反应过来匕首已经架在了淮南皇帝的脖子上。

    段念见他盯着自己,架在他脖子上的匕首放下也不是,再往前也不是,而且……而且这淮南皇帝也太好看了点吧,本来以为哥哥已经足够好看了,但是这淮南皇帝却是不输与哥哥的另一种颜色,如果说哥哥是雪,凛冽冷峤,那这个淮南皇帝就是水,琉璃千倾。

    段念这副样子惹得淮南皇帝笑出了声,“你在战场上把我军将士打得抱头鼠窜,我还以为是个什么杀神,没想到是个小呆子。”淮南皇帝手指捏住匕首,段念见此便骑驴下坡顺理成章的收起了匕首。

    “淮南皇帝,你笑什么?”段念不解他看着自己笑眯眯的样子,无论是习武之人的直觉还是女子的心思敏感都告诉她这个人绝对没有看上去清澈见底,能坐上帝位的人除了自己那个脑子缺一根筋的表哥哪一个心思单纯。

    “笑你啊!淮南皇帝?你连自己嫁的人叫什么都不知道么?”

    段念还真不知道他叫什么,十七岁上战场,他朝中的将军元帅摸得门清,这位皇帝如何倒还真不知道什么情况。

    而且据说淮南先帝早衰,这位皇帝登基便是太后垂帘听政,短短几年就从太后手里夺权,让太后退居后宫,段念可不认为太后甘心功成身退。

    “我叫萧元谋,号文昭,你那匕首挺吓人的,收起来吧,我不会武,唯独骑射还过得去。”萧元谋自顾自的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陛下给我说这些干什么?”段念听他用我自称并不买账,哪怕下一秒他怒了命人把自己捅成筛子,告知北齐他们的郡主体弱,不服淮南水土,暴毙而亡,毕竟现在是北齐势弱。

    萧元谋装的一副好无辜,“我在这宫里孤寂久了,战场一见郡主便倾心于郡主,求娶郡主也是希望在这深深宫闱中有一丝属于我的热闹。”

    好一副狐狸装兔子,段念到底在长公主夫妇战死后在宫里呆了几年,这点魑魅魍魉的弯弯绕绕还是能看出来的。

    热闹?忠勇侯段意当世唯一的血亲,谁不知道宣德帝如今的疆土全靠忠勇侯,怕不是想要通过自己去威胁哥哥?

    见他示弱自己便顺水推舟,看看这萧狐狸想做什么。

    “我饿了,文昭帝咱要不先吃点?”

    段念不接招,萧元谋这出戏也没必要再自导自演下去了,吩咐宫女传膳。

    段念脱了繁琐的外衫坐在梳妆镜前,看着自己头上的凤冠珠翠没来由的生气,虽然知道和亲于国于家都是好事,哥哥重伤,自己虽然在武将中颇具声望,但是那些文臣谁知道会怎么参自己一本,自己嫁过来一为削弱段家,让宣德帝少点忌惮,毕竟哥哥现在重伤独木难支,二是和亲为大义,为着这层大义宣德帝也不会轻易碰段家,至少在哥哥养伤这段时间不会有事。

    段念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和亲是自己答应的,路既然选了就只能走下去。

    “啊……”头皮一下刺痛,从来没带过这么多首饰,不知道怎么拆,竟然带下来几根头发。

    萧元谋一直悄悄看着她,见状走到内殿帮她拆卸起钗环。

    “你……陛下,还是我自己来吧。”

    段念除了哥哥就没跟别的男人如此亲近过,虽然在军营里也跟那群兵痞子一样同吃同住,但是这感觉也太不一样了吧……

    “新婚之夜丈夫为妻子拆卸钗环不是理所应当吗?”

    段念也乐得他伺候自己,解放双手,放过头发。

    “淮南果然资产富饶,就是肉没有北齐的好吃。”

    段念既来之则安之,吃饱才是正途。

    酒足饭饱后段念看着整间屋子仅有的,唯一的那张床陷入了沉思,看着还在饭桌上吃得津津有味的萧元谋更加沉思。

    如果自己假装睡着了,这文昭帝看着彬彬有礼,文文弱弱的,不至于把自己薅起来丢出去吧?

    说干就干,段念悄咪咪扯开被子,心里默念我已经睡了,我已经睡了。

    萧元谋在外间看着少女的小动作并不戳穿,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寂寥的心好像跳动了一下。

    第二天卯时段念迷迷糊糊的想要下床喝水,眼睛还没睁开摸索着穿上鞋,还没走两步不料绊到了什么东西,措不及防的摔到了一个人身上,一声闷哼从身下传来。

    什么玩意?刺客?敌不动我不动?

    “你还要在我身上趴多久?”

    萧元谋?

    “你怎么在这?”

    段念好像受到了莫大的惊吓,一溜烟爬起来缩到了床边。

    萧元谋坐起身,看着外面天还没亮,不知她是起夜还是喝水,站起身关上了窗户。

    一回头看见缩在床脚的段念,眼睛红的像只小兔子,要哭不哭的盯着自己的脚尖,貌似受了莫大的委屈,好像被砸的人是她。

    段念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脚下的地板。

    怎么办,他没有心悸之症吧,没生气吧,不会要杀了我吧,我是不是还有反杀逃走的可能,要不哭一哭,说不定他不会杀女人呢?

    萧元谋倒了一杯茶走到段念面前,小姑娘估计受了不小的惊吓。

    段念抬头看着萧元谋,眼泪一下子从眼眶里涌了出来,段念也不说话就这么盯着萧元谋掉眼泪。

    刚刚还在出神的女孩一下子盯着自己面无表情的掉眼泪,透亮澄明的眼睛变得通红,萧元谋曾在闲书读到过哭泣的人,什么痛哭流涕,感激涕零……还是第一次见只掉眼泪不出声的,还拿着匕首吓唬人,明明还是个小孩子,摔了一跤吓成这样。

    萧元谋叹了一口气,在段念面前蹲下,“喝口茶吧,摔疼了没有?”

    段念不说话低头看着茶杯里的水,眼泪掉得更厉害了。

    他连给个痛快都不行,还要下毒毒死我。

    看着眼泪哗哗流的段念,萧元谋把茶杯放着地上,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跪坐在地上抱住她,一手拂在她的背上顺气。

    “摔疼了是不是,下次我不睡那了。”

    段念拽着萧元谋的袖子擦眼泪,都做到这份上了他应该不会杀我了吧,但是怎么收场啊?要不还是装睡?

    萧元谋感觉手下的小兔子呼吸平稳下来,低头看了一眼结果这没心没肺的竟然拽着自己的袖子睡着了顿时哭笑不得。

    抱起段念放在床上,被这出事故弄得也没了睡意,干脆收拾起来地铺放在柜子里坐到外间喝茶。

    迷迷瞪瞪睡了三刻的段念又醒过来,没喝到水还倒欠一箩筐眼泪,段念觉得自己要变成肉干了。

    起身看见龙凤花烛还在亮着,地上也没有某个不回自己房间睡,专门吓人的萧元谋,放心的去外间找水喝,结果专门吓人的萧元谋正端坐着看书,还是那个神经的教习嬷嬷给自己的那本,段念只觉得有一团火直烧到天灵盖。

    出北齐前讨人厌宣德帝给了一个教习嬷嬷做陪嫁,刚上车就开始讲一些有的没的,军营里也没少听兵痞子讲乱七八糟不堪入耳的,段念只睁一只耳朵闭一只耳朵,直到这本书出现,带插画的还是冲击力太大了,当时就想甩丢出去又怕这神经嬷嬷只好随手塞在箱子里。

    明显萧元谋看见自己了,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萧元谋其实也是无意的,收拾床铺的时候看见柜子里有这么一本书,应该是段念侍女收拾的,虽然动别人东西不太好,实在太无聊了,没想到是这样的书,也没想到刚翻一页就被发现了。

    萧元谋看着段念从兔子变成了□□,两个尴尬的人一时相顾无言。

    “其实……”

    “你在看什么东西?”

    先发制人,这书不是我的那就一定是你的,是你这个皇帝下流无耻,昏庸无道,沉迷美色,淫靡不堪……

    段念自以为毫无破绽实则漏洞百出的坐在凳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悠悠的喝着。

    萧元谋看着红烧兔头顿觉好笑,合上书问:“刚才没受伤吧?是我不好不知道你的习惯,下次不把床铺铺那里了。”

    段念见他叉开话题还跟自己道歉,该死的道德开始在心里指责那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自己。

    “毕竟新婚,我也不好回自己寝宫,这段时间也劳烦你多担待。”

    道德已经把段念痛扁得体无完肤,这一仗终究是她败了。

    萧元谋看着外面渐亮的天光,起身走到床边摸出段念藏在枕头下的匕首割破手指,将血抹在床铺上,在外间看得一清二楚的段念刚刚消下去的绯红又漫上耳朵。趴在桌子上把脸埋进臂弯里。

    萧元谋看着红烧兔头变成红烧鹌鹑,对这个比自己小三岁的女孩充满了怜惜,因为自己的私欲背井离乡,离开亲人来到这么一个危机四伏的地方,毕竟还只是个小姑娘啊。

    “太后那边派来的教习嬷嬷我会打发掉,你带来的那个我也会给她找个好去处,这个匕首要藏好了,还有一会要跟我去给太后请安,还有其他嫔妃可能会来拜见你,这个是她们的生平出身。”

    萧元谋将匕首和册子递给段念,摸了摸她的头。

    段念看着册子还有乱七八糟的事情头都要大了,唯一的好消息是不用看见神经的教习嬷嬷了。

    看着宫女收拾床褥时的偷笑,段念又气又恼,却又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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