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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的温柔小姐呢?

    待俞挽春再睁眼,发觉身上盖着平整的披风,而一旁的阿酉身影早已不在。

    她揉了揉双眼,缓缓起身,听到屏风外有桌碗磕碰的细微声响,便知晓现在应已至暮晚。

    果不其然,其后便有丫鬟轻唤她用膳。

    来到桌前,便见几个仆人布施饭菜,而一个丫鬟正小声纳罕道:“这香囊怎的以前未曾见过……”

    那丫鬟见俞挽春来了,便将香囊呈至她跟前,“小姐,这香囊是奴婢方才进来所见,似乎也不是小姐惯常用的香囊,这……”

    俞挽春默默拿起香囊,便见朝向她的那一面上,香囊上的女红精致工巧,云纹锁边,镶嵌金丝银线,冉冉一朵渐变晕红花苞,别样秀丽。

    双堇……是双堇花。

    俞挽春轻抚这香囊上的细密纹绣,自然而然便联想到阿酉,是那个傻子送给她的?

    她不再深想,“放在箱里,好生看着便行。”

    送走了油纸灯笼,得来一样香囊。

    只是,她不日便要离去。

    两日不过转瞬即逝,日升月落转眼便到启程之日。

    这些时日俞父俞母为俞挽春已然备好了车马侍卫,行囊有限,是以俞挽春在衣裳用品上便少了关注,这些茳州外家自然会一应为她准备齐全。

    纵使心中千万般不舍,俞挽春也还是告别了爹娘,送走一众平日里有所交往的闺中好友。

    此去茳州,约莫十日行程,为避人耳目,车马阵仗并不大,除去暗中保护前行的暗卫守卫,随行队伍并不多,旁人见了也只当作寻常。

    只是当马车行至京兆府前,俞挽春下意识还是不免掀开帘子向外看。

    高大宏伟的府门前,两尊威风凛凛的瑞兽石像坐镇,铜铃般的眼睛怒视往来行人,坐高台俯瞰这众生万千一切仍如昨如旧,不见有何不同。

    虽说她早有心理准备,可俞挽春还是忍不住感到些许不满,这个傻子,若真将她当做好友,怎的连送个行的功夫都不愿给出来?

    帘子悄然落下,俞挽春阖眸休憩,静倚车壁。她轻轻抚上腰间所佩香囊,心中不满随着这马车偶尔的颠簸而消散褪去。

    这上京城门大开,守门侍卫看了路引后,马车便缓缓出了城门。

    道路人迹多繁忙,也不过化作一滴水化作这再寻常不过的人流之中,头上艳阳空前明亮,坦坦荡荡如日月照耀,车轱辘声徐徐悠扬,通往前方道路

    马车一路沿官道驾驶,行进尚且还算平稳,待到夕阳西下,便寻了个客栈暂且住下。

    “小姐,已定了楼上上房,小姐是想在楼下用膳,还是客房?”

    听到车厢外传来声音,俞挽春缓缓起了身。

    听到动静,一个丫鬟上前来,轻轻扶住俞挽春,搀她下马车。

    “令人送进客房罢,”俞挽春缓声道。

    她身子骨有点疲乏,只想快些休息。

    “是,”丫鬟很快便应声。

    如今晴照不在身旁,而她乃是谢月盈为俞挽春特意从府中一众人挑选而出的伶俐丫鬟,名唤云焕。

    这一路波折,回到阔别六年的茳州,恐怕也已是陌乡人,无多少熟识行辈。原本俞挽春与晴照感情最为深厚,这些年来俞挽春也早已习惯晴照的陪伴。

    但晴照生父母皆在这上京,二老而今年岁已高,晴照若是一去茳州,恐怕再无机会敬孝。

    是以谢月盈便为俞挽春从府中挑了些几个家生子与她同去茳州,云焕便是其一。

    眼前是一家客栈,几只灯笼悬挂在墙角屋檐下,自然是不如上京,但这官道方圆几里,此间客栈却也是条件最佳之所。

    沉重木门发出巨大的“嘎吱”声响,她们走进客栈,客栈是临时行人聚集的歇脚地,几乎座无虚席。

    由小二领路,俞挽春上了楼。

    这木阶想来有些年头,看着陈旧,但应是常有专人清洁,没有令人难以忍受的腐朽尘灰气。

    进上房不久,小二便提了食盒,将热腾腾的饭菜一一摆在客房桌上。

    俞挽春吩咐小二准备热水,随即坐在桌前,看着这满桌子的饭菜,莫名提不起劲来。

    她对食物算不得挑剔,何况这些热菜看着也还可口,但不知为何,自从离开上京,虽不过半日,俞挽春却懒散很多,身子骨都懒倦了,对这吃食也提不起兴致来。

    俞挽春只草草吃了几口,以防深更半夜肚子难受,便欲姑且休息片刻养养神。

    偏生越是想要安生,这繁闹便上赶着扰人清梦。

    敲门声在她昏沉之际侵入大脑,噪音惹得她不禁蹙眉。

    门外云焕迟疑不定,虽说也不愿打扰俞挽春的安宁,但事出突然,斟酌之下她也只得继续出声,“还请小姐恕罪……只是……楼下有人惹事……”

    客栈有人闹事再平常不过,但既然云焕这般开了口,自然是牵扯及她们。

    这才堪堪到客栈不久,如何能够惹是生非,虽说俞挽春的随行不少,但都是精心挑选而出的侍从,轻易不会主动惹事。

    俞挽春忍下心中燥意,便理好衣裳,下榻大开木门。

    “发生何事?”

    “小姐,这客栈原本只剩最后几间客房,最后一上房,归了我们,只是方才又来几人要投宿,知晓后没了客房,也不讲理,开始闹事起来,吵着要我们给他们空出来。”

    原本这事不该惊动俞挽春,只是那些个人不似普通人,都是些练家子,要出动这暗处的侍卫,这便不是她们这些丫鬟做得了主的事情,便只得前来询问俞挽春的意思。

    云焕小心揣摩着俞挽春的神情,试探性开口:“小姐,可要那些侍卫出手?”

    她神色平淡,“且等等,我下去看看。”

    这俞府的侍卫非寻常,俞父俞母再三告诫俞挽春,出门在外,势必小心行事,轻易不要暴露,俞挽春便不打算随意惹事。

    而今她被扰清幽,本就不耐,又见原是遇上这些蛮不讲理之人,她倒也乐得先去会会他们。

    楼下人潮涌动,本就人多嘈杂,如今更是陷入尘上喧嚣之中。

    人群中央,一个大汉一手拎起这柜台后的掌柜,口沫横飞,“你这掌柜还真是没有半点眼力见,你从这驿站去打听打听,你穷大爷我,那是响当当的人物,如今要你一间客房,那是给你面子,你倒还好,居然还推辞不给?!”

    那掌柜白发皓首,如今面对这满脸横肉,蛮不讲理几人,也是苦不堪言,他苦笑道:“……壮士,非老朽不愿啊,若是有,老朽自然双手献上,只是如今的确没有空房……”

    眼见这人脸色愈发阴沉,掌柜叫苦连迭,“左右这驿站周遭不少客栈,鄙舍实在无空房,壮士也可再择其他……”

    这话里话外皆是让他们寻其他客栈,而那大汉是几人头目,他若是真应了这一声,便是在他们面前丢了脸,这无异于自砸招牌。

    他见这掌柜不知变通,更是气愤,举起拳头便要往那掌柜头上砸去。

    那掌风便要砸下来,若是当真落在掌柜身上,下场如何不言而喻。

    其余人却也不愿染上腥臊,大多只是隔岸观火。

    “停下——”

    但此时,一道清亮的少女声音便从上头落下,轻飘飘的并无多少分量,却让那大汉的拳头猛地停在半空。

    众人同样不由自主地望向声源处。

    “咯吱……咯吱……”

    只听得楼上传来一阵随风而起的轻缓脚步声,蜿蜒盘踞的木阶上缓缓走下一神容恹恹的少女。

    灰扑扑的梯阶上木板陈旧,周遭一切黯淡陈朽,那人缓缓出现在木阶之上,她未施粉黛,装扮素朴,举止却贵气从容,白缎裙角迤地,抬眸间眉目清绝疏冷。

    “我倒是不知,光天化日,竟有此等无理之人。”

    俞挽春毫不客气地轻嗤一声。

    “……你……”那大汉动作微顿,他没有想到胆敢出威风的竟然会是一个黄毛丫头。

    他也瞧出俞挽春不似寻常人,但他如何想也想不出她是哪家的贵人,左右也无印象,况且在下属面前,他自然也不愿被一个小丫头吓住。

    “这位姑娘,我劝你莫要多管闲事。”

    “闲事?”俞挽春冷不丁开口,“我倒是不想管这腌臜事,可你要抢我这客舍,令我无处可去,这可就与我相干了。”

    “那上房是你的?”那大汉蹙起眉来,随即便恶狠狠威胁道,“若你愿意,我愿用双倍银两换一个房间来,劳烦你考虑考虑,否则……”

    他冷笑一声,“可莫要怪我们兄弟手心无情了。”

    俞挽春本就心情不虞,而今更是毫不客气冷嘲道,“手下无情?我看你也是别无本事,只敢一味欺凌弱小。”

    “你!”那大汉气急,没想到这小丫头片子竟然如此伶牙俐齿。

    俞挽春身后的云焕则是不禁恍惚,她先前不曾服侍过小姐,只听闻自家小姐那是相当温婉,不想有朝一日,她会从小姐口中听到如此一针见血的话来。

    她本还担心小姐太过温柔,难以应对这场景,如今看来倒是她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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