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品

    众人陆续回到庭院,还没来得及互相交换信息,就听到仆人传来通报:“家主吩咐各位客人到正院与王、宋二位先生汇合,捕猎祭祀仪式上的贡品。”

    天色昏暗,仆人提了盏灯,走在最前面带路。六名玩家三三成行,留了点距离,跟在后面小声交谈。

    “古古怎么了?”小胖脸呆愣愣支在殊恒肩上,有气无力的,许白薇看在眼里,有些担心道。

    “不知道……今天在花园里昏迷了,醒后就一直蔫蔫的。”殊恒摸了摸小朋友毛茸茸的脑袋,“走到那三个土包前就昏迷了,直到醒过来这段时间里,有棵树苗莫名其妙折了。”

    “说到槐树,你们有没有感觉院子里的槐树比昨天长高长粗了一些?”江余烬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凑过来戳了戳古古的小脸,“而且感觉变得更邪性了。”

    “我昨晚好像梦到了……槐树……还有一个女人。”高挽晴皱起眉头努力唤醒沉睡的记忆。

    “我也梦到了!”江余烬激动道,“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今天经过那棵槐树的时候,总感觉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呼唤我。”

    “是那种违背本心的被蛊惑的感觉,诡异指数满天星。”江余烬打了个抖,“我以前做灵异主播碰到不干净东西使坏的时候,也会有这种感觉。”

    高挽晴点点头以示赞同,补充道:“被蛊惑……确实是感觉没有那么害怕那棵树了。”

    “我只记得昨晚做梦了,具体内容倒还是跟早上一样想不起来。”许白薇转头看向前面三人,问道,“你们呢?”

    “我昨晚没睡。”殊恒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情,“古古倒是睡得很沉,看起来不像是做噩梦了的样子。”

    “我也没有睡。”封桀淡淡道,昨天被杨家旺血液溅到的皮肤一直中毒般作痛,过了一夜,毒素似乎已经扩散到半边身体,“小心杨家旺的血液。”他淡淡提醒道。

    他没有处理这一部分毒素,一方面是因为处理画面略微有点血腥,担心吓到小孩子,另一方面,他想等一段时间研究看看这毒素是什么是情况。

    毕竟以身饲鬼有时也是践行天命的一部分。

    “你没有找宋医生看过吗?”江余烬问,“宋医生是治愈系异能,我前天晚上伤口就是他治好的。”

    那个一直企图拐走古古的自来熟吗?

    封桀眨了眨眼,没有接话。

    “你有找到什么线索吗?”柳依依问江余烬,“我今天跟柳小姐聊了,感觉她不像坏人。”

    “找到一些……不过我没怎么看懂,我把相机放房间里了。”江余烬瞥了一眼走在最前面的仆人,捂着嘴小声说道,“她柜子里放了些明信片、信件什么的,但信件里的署名是别人的名字,明信片是那种当地文旅售卖的周边,是——”

    话到嘴边,江余烬突然想不起来那个城市的名字。

    “我记得是我们现实世界中存在的旅游景点。”他挠了挠头,心里有些发毛。

    他记得自己对那座城市印象特别深刻,因此看到那张明信片时内心非常震惊,诡异的是,这会儿他连自己印象深刻的原因都忘记了。

    “她房间天花板上吊着一个女鬼,绷带从脚缠到脖子上,包得跟个茧似的。”抛开其余的想法,江余烬将信息补充完整,“而且我总觉得那个女鬼有点面熟。”

    “我们聊了很多关于旅游的事情,她说她出不了门,没有交际,问我有没有明信片,能不能卖给她。”高挽晴脸色一白,声音有些颤抖,“我说有。”

    “那你给他了吗?”

    “给了。”高挽晴将颤抖的手伸进口袋里,一枚小小的玉戒躺在掌心,“我没要她的钱,但她坚持要拿点东西送我作为交换。”

    锵!

    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敲锣声,敲得高挽晴心头一震,戒指从指缝抖落,骨碌碌滚入某个黑暗的角落里。

    一行人在正院门口停住脚步。

    几双黑布鞋踏出门槛,青灰的皮肤藏进白色的麻布袍里,腰间一条红色的绑带,带子两端垂落下来,像肚皮被破开,淌下两道暗红色的血。

    一架红色的轿辇紧跟在喧天锣鼓声后,杨家旺歪着脑袋斜靠在轿子上,正闭目养神,手边坐着柳依依。掌灯的仆人走上前去,杨家旺抬起一边眼皮懒懒地扫了众人一眼。

    众人进入队伍,与王能、宋见月汇合。

    唯一一盏灯被仆人吹灭了,昏沉的夜色里,一行人吹吹打打地走出宅门。

    “找到什么线索了吗?”许白薇问王能。

    “我保存起来了,没来得及仔细看,晚上回去大家一起研究研究。”王能拍了拍外套的里兜。

    “打什么猎要晚上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做白事,怪渗人的。”另一边,借着锣鼓震天响声的掩饰,江余烬捅捅宋见月胳膊,吐槽道,“这么大户人家还省这点灯油费。”

    “啊——”被江余烬碰到的手臂一阵针扎般的疼痛,宋见月短促叫了一声。

    江余烬吓了一跳:“怎么了怎么了?”

    “他血喷我手上了。”他朝前面的轿辇努努嘴,看了封桀一眼,“你痊愈了吗?”

    “没有。”封桀摇摇头。

    “那你不痛吗?”宋见月张大嘴巴,惊讶道,“你治疗过了吗?”

    “没有。”封桀继续摇头。

    “狠人。”宋见月震惊地竖起大拇指,眉头皱起,将手掌覆在封桀受伤的手臂上,“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我以为你是有什么办法给自己治好了。”

    职业病一上来,宋见月越说越气:“呼痛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嗯?”趴在殊恒肩头,已经化身为一团融化糯米糍的古古转过头来,“痛?”迷蒙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封桀看。

    “没事的,我不怕痛。”

    “哥哥骗人。”小女孩回忆起杨家旺殴打小然时的切肤之痛,掉了的魂重新装入身体,泪水涌上眼眶,“小然姐姐、呜呜,小然姐姐说她很痛……古古也很痛,怎么会不怕痛呢。”

    “小然姐姐是谁呀?”殊恒一边哄一边问。

    小姑娘抽噎着:“那个纸人……小、小然姐姐。”

    “纸人?”许白薇捕捉到关键词,追问,“是一个短发的纸娃娃吗?”

    “嗯……对。”古古点点头。

    “我在祠堂前被她袭击了。”许白薇说,“古古知道她是谁吗?为什么会痛呢?”

    “她是姨姨的女儿,那个坏男人打她,打姨姨!”

    一语激起千层浪。

    王能闻言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说:“我在正屋里找到一张求子偏方,我原本以为是柳依依无法生育,现在看来,搞不好这个子指的是性别。”

    “杨家旺想要个男孩?重男轻女?”

    王能点点头:“不然有了孩子还要求子干嘛?还虐待自己女儿。”

    “而且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简单。”许白薇推测道,“那个纸娃娃出现的时候被架在篝火堆上。”

    情绪在殊恒的安慰中慢慢平复下来,古古认真地听着大家的推理,补充道:“他们放火烧小然。”

    四散的线索串联起来,故事线逐渐明朗。

    【恭喜宿主解锁剧情:子嗣。】

    机械音在脑海中响起。

    【您目前的剧情解锁进度为1/5】

    “但是姨姨一直说自己不是妈妈。”

    稚嫩的童音随后说道。

    *

    一行人敲敲打打地进了深山。

    天已经完全黑了,荒草丛生,树木林立的山里没有一丝光亮。

    而领头的仆人仿佛走夜路不用眼睛,带着队伍一路稳稳当当地向前走,脚步飞快,如履平地。

    最后,队伍在一个简易的小棚里停下脚步。

    嘈杂的鼓乐声一停,深山里诡异的死亡般的寂静勒住每个人脖颈。

    “时间也不早了,大家开始围猎吧,猎场是整座山,子夜之前,每个人要带来至少三只猎物。”轿辇安置在小棚里,轿子上的两个人维持着原来的坐姿,一动不动,如裹上人皮的雕塑一般。

    “我们不等人,过了子夜直接下山。”黑暗中亮起一口白森森的牙,“祝大家好运。”

    无边的黑夜里,无数双嗜血的眼睛齐齐亮起,叫人分不清到底哪方才是猎人。

    众人决定分成三组结伴而行。

    古古三人照例凑在一起,决定朝西边进发,宋见月和许白薇选了东边的方向,高挽晴、江余烬和王能便决定去北边看看情况。

    许白薇给每个人发了一枚彩弹:“迷路的时候用,我们会去找你们。”

    “谢谢许姐,大家千万小心。”江余烬伸出手,手背朝上举在半空,他看了看众人,“我们要全员无伤通关!”

    八个手掌叠在一起,所有人互相打气,整齐的声音响彻黑夜:“加油!”

    *

    黑漆漆的夜里,没有一丝光亮,什么景物都看不清。

    “你看不见吗?”殊恒奇怪地瞄了一眼封桀,疑惑道。

    “为什么我能看见?”封桀同样疑惑。

    “我能看见啊,你的体能没有得到强化吗?”

    “没有。”封桀摇了摇头。

    “古古也能看见。”小姑娘自豪道。

    突然,身后的黑暗里传来一声凌冽的破空声。

    “有怪兽——”

    一头长着人目的巨大鼠型生物张着血盆大口从天而降,眼看着就要咬上古古的手。

    来不及躲闪,殊恒迅速将小孩抛给封桀:“接好了!”

    没曾想,这鼠怪的同伴蛰伏在另一处黑暗里。

    白森森的獠牙又朝着古古袭来,封桀转身将人埋进怀里,尖牙刺入他的脖颈,片刻后,他右半边身体迅速像充气一样鼓涨起来。

    砰!

    爆裂的冲力将血液挥洒到空中,形成一片细密的血雾。

    封桀倒落地面,小小的白色身影扑在他身上,抬起头,被鲜血染污的脸上满是震惊和恐惧。

    “没事……不用怕……”他试图用另一只手摸摸古古的头发,身体却已经到达极限,两眼一黑便昏迷过去。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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