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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微开解明月

    “看我干嘛,李闻,带他们赶紧滚!”被所有目光注视,县令的面具终于戴不下去,朝着李闻吼去。

    李闻对着县令频频弯腰应是,转身恶狠狠对着捕快们说:“瞅什么,速速分成两队,一队跟我去乱葬岗!一队跟着江捕头去棺材铺挑棺材!”

    恶狠狠的李师爷,对于捕快们没起到任何作用,就连站在身边的宋元,在明月离开之后,也迅速回到了江捕头身后。

    李师爷见使唤不动一个人,赶紧把矛头转向江捕头,“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让他们分成两队,县令的话都不好使,难不成你想去投靠血罗刹?”

    好大一顶帽子扣到了江捕头身上,他只是震惊,原来土皇帝一样的县令,也可以这么痛快答应别人的要求,哪怕是让掏钱都没犹豫,不过低头沉思的功夫,竟然被打成江湖人士的同党。

    “举头三尺有神明,有些话能不能说,自己心里要有数,不然出了镇子,遇到个野狼野猪遭了报应,死都没人给你收尸。”

    江捕头没和他打官腔,一顿威胁之言,李师爷老实的大气都不敢喘。

    方才被两枚袖箭吓得不敢离开太师椅的县令,在二人争执的时候已经起身,看着二人站在原处你一言我一句,语气森然,“还不动,想让我留你们吃饭?”

    江捕头知道县令的耐心已到极限,一个眼神过去,手下的十几号人立刻分成两队,“一队跟我,二队跟李师爷,出发!”

    话音刚落,整齐的脚步声朝着两个方向跑去,李师爷被队伍甩在后面,没了文人形象,拽着长长的衣摆,扇子别在腰间,在队伍后面一路小跑跟着前往乱葬岗。

    明月和有礼来到仁济堂,药材已经装车完毕,就等二人回来,就能出发。

    有财朝着明月身后张望,一脸期待的问,“明月大侠,冬子哥呢?是不是先去客栈了?他在里面肯定没少受罪。”

    “闭嘴,回村再说。”有礼瞪了一眼有财,让他赶紧闭嘴。

    被亲弟弟莫名凶了一句,有财没生气,知道有礼这样做,肯定是为了他好,外面发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情。

    明月询问柳绿购买事项,确认无误,让柳绿带着有财押运药材,自己和有礼骑马回村,对于村民而言,时间就是生命,容不得他们在此浪费时间。

    “先回村,有财和柳绿跟着装药材的马车回村,有礼跟我去骑马。”

    有了来时的经验,有礼再次骑马已经跟得上明月的速度,这次没拖后腿,很快就到了村口,明月把马拴在村口,在此等着押运药材的马车。

    主要是明月有话想对有礼说,才没立刻回四合院,她看着有礼,欲言又止,咬着唇,思索再三,还是把心中积压的想法说了出来。

    “陈冬的老婆孩子都死在瘟疫中,他早就不想活了,我用娟娘的遗愿把他拉回来,安排他做有意义的事,期望他能找到活下去的动力,没想到官府那边……,本以为最多是打板子关起来。”

    明月的解释苍白无力,短短三字‘没想到’,就葬送了一条人命,她手中有数条人命,从不畏惧杀人,但是陈冬的死,不是死于他罪有应得,是死于她的计划不周,明月心中有愧。

    有礼也看出了明月的愧疚,叹了一口气,看着陈冬的家门,语气有着说不出的酸涩。

    “冬子哥的心已经死在了瘟疫中,能用一具生不如死的躯体换渭水村的希望,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成就,你已经让他完成了对娟嫂子的承诺。”

    理智分析是这样,有礼站在客观的角度安慰,想让明月不要自责,他拿出县令立的字据,对明月说,“这张纸足够给村里人交代,但是你心里的坎,只能你自己想通。”

    明月看了看那张薄薄的纸不再说话,很快就将视线转向远处的天空,不知在想什么。

    满载药材的马车有些慢,还好马车已经出现在视线里,有礼看着旁边孤寂的身影,暗暗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明月作为过路人,为村子争取这么丰厚的条件,已经是天大恩情。

    “有礼,你去找白大夫拿药方,让院里空闲的人都去熬药,防疫的汤药,交给有财,让他招呼外面的人去陈冬家里熬药。”

    明月很自然把需要仔细应对的活交给有礼,但是想起有礼手中的字据,又觉不妥,重新安排。

    “有礼还是你去院外吧,村里的人应该领受陈冬的恩情,可不能忘记谁为他们挣来的希望。”

    有礼懂明月的苦心,去白大夫那里领了药方,找了几个人搬运药材,一起去了陈冬家。

    所有人和事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明月站在院里却不知该何去何从,白微看到伫立在院中不动的明月,上前打招呼,喊了两声,明月都没有回应。

    白微这才发觉明月的不对劲,用手在明月眼前晃了两下,以为明月是在担忧瘟疫,出言宽慰,“明月快回神,有了药材我们一定能解决瘟疫。”

    明月听到瘟疫,才猛地回神,看到担忧的白微,心里有了一丝暖意,看众人都在忙碌手中的活计,她拉着白微去了药房。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明月看到白微,内心特别柔软,想把心中的不畅快都说出来。

    一到药房,明月把门关上,她无力依靠在门上,低垂着头,声音有些低沉,“白微,我心里空落落的,好难受。

    白微站在明月身旁,感觉她此刻快被自己的痛苦淹没,关切问道:“怎么了,你一直都做的很好,我听到很多村民都在感激你。”

    “你同伴染疫病倒,但是你和我一样,更担心普通村民,你没有把我拦下先救你的同伴。”

    她想起明月房中染疫的俊美男子,为明月的不解风情感到可惜,这时候不忙着献殷勤,竟然为了非亲非故的村民忙前忙后。

    明月摇了摇头,依旧提不起情绪,“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按照师父所教,锄强扶弱,按照药典记载,一件件去做,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事。”

    “但是陈冬之死,原因在我啊。”明月抬头看向白微,一脸平静的脸上,乌黑的眼珠透着深深的自责。

    白微不知道如何安慰,笨拙的把明月揽进怀里,就像幼时乳母安慰做噩梦的她一样,慢慢拍着明月的后背。

    “这不是你的错,村子发现瘟疫,上报是应该的,不管走到哪里,有困难往上求救都是必须做的事。”白微给明月一点点分析着。

    “错不在我们这些坚持走正义程序的人,错的是程序中以公谋私,因私废公的人啊,你相信官府有什么错呢?”

    明月有些不自在,挣脱了满是药香的怀抱,“我没有相信官府,我只是…我只是……”

    她说着又低下了头,一滴眼泪啪的一声砸向青石地板。

    “我只是觉得他本就想死,让他去最合适,不管是重伤还是死亡,都算他死得其所。”

    明月说出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衡量利弊时轻视他人生命,对于江湖人来说,你死我活本就是家常便饭。

    “我用他的命给村民争取了诊金和药钱,免赋税三年还有建村学,我在尽力弥补,但总觉得对不起他死去妻子的叮嘱。”

    白微想起关于明月信息中她死去的师父,才明白明月不是在反省生命的轻重,是对逝者遗言有着自己的联想,这才困在情绪中出不来。

    “可是明月,你想过陈冬的想法吗?他作为土生土长的村民,对县令的为人比你了解,他为什么听到你的决定没有任何反抗,欣然赴死?”

    明月茫然的眼神看向白微,白微抬手放在明月的肩膀上,把明月转个方向,让她透过菱形的窗户看向院里。

    “你看到了什么?”白微在明月身后,手还未放下,轻声询问。

    明月看向院里,忙碌的人群,虽然瘟疫的恐惧还没从他们心头散去,家人还没从瘟疫的危险中脱离,但是她们忙的热火朝天,心怀希望,即使忙碌,却好像有着用不完的力气。

    “希望,活下去的希望,对明天的期待。”明月说完,闭上了眼睛,答应过师叔以后不哭,眼泪就不能再被人看到。

    白微点点头,赞同了明月的说法,“这就是陈冬和他们的区别,陈冬的妻儿都死在瘟疫中,即使我没见过他们如何相爱,在院里这两天,我也听了几句他们是如何恩爱。”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这就是爱情,你现在或许不懂,但这就是人类的情感之一,很是有趣。”

    白微点评着爱情,没有少女的憧憬和向往,只觉得有趣,如果不是明月在痛苦中,她甚至可以笑着和明月打趣。

    明月懂了,不是决策让陈冬赴死,不管有没有她的安排,陈冬都活不下去,如今为了村子赴死,是陈冬最体面的选择,就算娟娘泉下有知,也不会指责陈冬的死。

    “如果你实在介意,可以把陈冬和他妻子的故事刻成碑记放在村学门口,让村民一直记着陈冬这个人,这是你能为他们做的最后一件事。”

    这个建议明月觉得可行,决定等有礼忙完,就找他记下来,找人去刻碑记,这个钱也由县令出。

    白微看着明月的神色好了一些,提起她房间的俊美男子,转移这个悲痛的话题,“你房间的那个人,身上的毒很有意思,他是怎么活这么久,这么弱的身子,在瘟疫里还这么能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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