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会

    魔法玫瑰园的夜色,如一层被月光轻轻抚过的天鹅绒。

    灯火早已点燃,金属灯柱上缠绕着会自行呼吸的蔷薇藤,每一盏灯下都飘着淡淡的香气。银色魔法幕帐半悬空中,风一吹,便若隐若现地显出整个花园。来宾们陆续而至,男士穿着带有家徽的礼袍,女士们的长裙拖曳在光影之间,宛若滑过湖面的白天鹅。

    “今年的花藤比去年更漂亮。”

    “是啊,据说伊迪丝夫人亲自指导了布置。”

    三姐妹一同走入花园,母亲伊迪丝今日穿着银灰色丝绒长袍,珍珠发簪固定着她一丝不乱的发髻。她的步伐缓慢而坚定,如同花园里最后一盏未熄的灯。

    艾琳不在——她已经搬入西泽尔家族的府邸,准备即将到来的婚礼。她缺席了今晚的舞会,但她的请柬依旧被摆在了贵宾桌上。

    苏珊则与几位魔法研究部的年轻人围坐在茶水区,偶尔抿一口冰凉的橙皮酒,眼神却始终留意着花园中某个方向。

    莫妮卡一开始安静地坐在角落,她穿着一身有些过于俏皮的蓬蓬裙,颜色像是清晨第一颗草莓的红。她脚边,胖蛋糕缩成一团,在垂下的桌布后轻轻舔着一块奶油干酪小圆饼。

    一曲古老的圆舞曲响起,空气仿佛也变得规矩起来。

    男孩们排着队,请女伴起舞。

    莫妮卡坐着,看着,看着。

    直到她耳边传来一声轻笑:“你不去跳吗?”

    布莱克站在她身边,穿着一身过于简洁的黑,似乎有意避开了礼仪标准。

    “我等的是……自己的音乐。”

    “你确定今晚会有?”

    “我可以让它有。”她看了他一眼,笑意像火苗忽地一点,点在了他眼里。

    此时,圆舞曲恰好结束。人群开始四散,舞台中央空出一小块空间。

    莫妮卡站了起来,手指一挥。

    “Turn the gramophone, please.” 她用的是麻瓜口音极重的英语。

    一首奇怪的节奏骤然响起——短促的鼓点,强烈的贝斯律动。

    整个舞会顿时安静了三秒。

    然后,莫妮卡开始跳。

    她的身体像脱离了礼仪的缰绳,旋转、扭动、低头、抬腿。

    这不是魔法界教的舞。

    这不是母亲教的舞。

    这是麻瓜世界最叛逆的舞:Twist。

    她一个人跳着,裙摆甩出果酱般的弧度,像是宣言,又像是告别。

    胖蛋糕从桌底探出头,看了她一会儿,尾巴轻轻摆动两下,坐下了。

    布莱克没有动。

    但他的眼神像是点了火,烧着了什么。

    花园上空,一朵魔法烟花在无人察觉时悄然炸开,变成一只展开双翅的猫头鹰,飞向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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