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可以刺进这么细小的地方！”

    “手这么稳的吗。”

    天气晴朗。

    伦恩陪着坐在藤制吊椅里的肖羽，搁在肖家后面的那个院子里，看了一上午的实验记录片，全是之前协会还有一些她自己找来的下到光脑里的课，那声音，还是无感情诵读版本的，贼催眠。他本以为看一会就好了，谁知道她看完一个，又来一个，一个接着一个还跟着想怎么上手去操作，“这个工具好，里头的那块儿小包都能伸进去，全照看见了。厉害了，这钩子也--”

    她有点“馋”了。

    “伦恩，你那个实验室里，能把这一□□出来吗？”肖羽，转头问道。她喜欢的东西不多，但也不少，可要的东西是不是她想要的，还真没人能说出个准话出来，也也许就都是。

    她暂停了视频，调出另一个文件，说：“这些东西能做出来不？”

    伦恩看着，这个终于想起来这里还有他这个人在的人儿，哼了一声，接过她递过来的光脑，里面的图片看着和市面上所流通使用的那些东西差不多，可他分辨了一会儿，就发现了，指了指，“大致这些能做出来。这种，这个，还有这几样，我那弄不出来。材料和需要的工艺，都是要点技巧的。应该是私家的物件。”

    “你看！”

    伦恩指着光脑的屏幕上她挑出来的那些比对图，跟她一样一样的对，结束后也是快到晚饭天黑了，肖羽问他要不要就留下吃个晚饭。

    又说了句，“晚上霍恩那边开会。正好你留下等等一起，我们对一下‘白鸽’现阶段的一些细节，有些账得算清楚明白了，不然老是连不起来，就僵了。”

    听到还要这个，伦恩拐着弯儿地拒绝，“不了。你这儿饭菜忒费功夫了。我还是回去灌营养液吧。那玩儿意管饱还方便好使儿。”

    肖羽不喜欢很多科技的东西。

    也不喜欢营养液。

    “又不是我做。厨房里有厨艺机器人的。随便你吧。你不吃，正好我省事了。”肖羽从藤椅上起身，穿好拖鞋，抬脚向着后面独栋的别墅里走去。

    那浅绿色的吊带裙长刚好到她的小腿，她的皮肤有点白，将她腿长的优点显了出来，院子里门口的灯光照在她身上，都有些晃眼。

    既然不留，那她就不管他了，自顾自地进厨房里捯饬，跟他说了声，“路上小心。”

    要不煮个汤吧？鱼汤，还是把上次做的那个鱼丸再弄出来？

    要不还是做个面吃吧。

    伦恩无奈地笑了，看着在厨房里忙自己的肖羽，心想，能不能收回刚刚的话的啊？

    他想吃饭。但不想要开会。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很快的，伦恩就打通了实验室那边的通讯，让他们准备好材料，今晚上他要过去一趟。

    该做什么，他们心里都清楚的跟镜子似的。昨天肖羽才从医院出院，今天有事，晚上还得开会对细节，想做什么。

    伦恩翻了翻光脑通讯录，翻到了那个不常联系的那一栏，发了，然后收起光脑往外面走。

    ……

    好了之后，肖羽在想接下来的安排。

    她这次回首都星除了学业，还有其他，虽然她不用承担很多附加的其他，但那是建立在现在，而她身边正好有人的一种表面情况下，等以后，她不想做一朵锦上添花的，“花儿”。

    一直以来，她都没说过，但也没掩饰过，她想要雨露，阳光，泥土，甚至还有风雨飘摇。

    花儿？

    她也很喜欢，但不是一定的东西。这是很小时候，肖羽亲眼所见的知道的。

    所以她需要行动，需要时间，需要力量！

    她要很多。

    ……

    厉旭没想到会在这里又见到小姑娘。

    还真是，挺好……有把力气在身上啊。

    她穿着鞋踩靠在那张沙发上，支起一条腿，头发扎起，黑色背心给她增添了两分冷漠，小姑娘仰着头，居高临下，单手搭在膝盖上，手指吊着个链子一样东西晃荡着。从他这边看过去，都好看的厉害，跟画廊博物馆里挂着的一幅画似的，更难得的是身上那股劲儿。

    不过，脚下边躺着的那些人，还有身后边站着的那些，再往里头那些保镖，他要是没看错，个个都是练过的，一溜水儿全是他眼熟的。

    抬眼望着视线看过来的方向，看到他，肖羽从桌子上站了下来。

    厉旭。他来这儿干嘛？

    见小叔？

    没听说小叔最近和第一军团这位又往来，难道是她住院和在家那会儿的事情，也不是没可能。她唇线平直。那现在要怎么办，这儿都打到要拎回去继续揍的地步了，就这么被撞上看见了。

    肖羽现在就感觉跟背着没干好事的不良少年，而且还有点像是被抓包的那种，状似无意的扔下手里物件，看着来人，撑着打了个招呼。“晚上好。”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

    “他在？”

    “在。”她犹豫了一下，对厉旭说道：“……在看前面五个月的账本，不太好哦。”说罢，意有所指的踢了踢脚下的那些人。

    她可不是暴力狂。事出有因。

    在看到随后跟在他身后进来的林副官，她小叔的心腹，她就知道厉旭是安全的，不然小叔不会让林副官亲自出去接人的。

    所以，她也会说多说点儿。

    “我先进去了。”

    肖羽停住脚步，看着厉旭自己摁了门的密码然后进去了，心里突然闪过一丝微妙的念头，很快只一瞬间，就消失抓不到了。

    “怎么了？”林副官看她不动了。

    她的目光，落在那扇被合上关闭的门，问：“什么时候的事儿？”

    林副官的语气似如常，“一直这样的啊。有什么事情吗？”

    肖羽：“……”

    转身往楼下走，又回到刚刚被打坏的那个房间，看着地上一堆又一片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血迹碎渣，在看到卫生机器人将那个球状项链拾起的那一刻，“啪”地一下，就像是当下这一时刻再次被她掉落下，非常清脆。

    啊！

    一切都只一线，仿若炸开迷雾重重，夜空的一点灵光乍现。

    ……

    苏骏易从来没明说“他和他”，但也没少说他们，从她知道第一军团这个人，就知道了小叔和这个人关系匪浅——所以，那天他说的那句“自以为是”，不止是指方式。

    还有其他。

    肖羽原地僵立在那儿。

    就是她想的再多，在被他养大的那些年亲眼瞧着他的手段的，而且……恭喜，今时此刻，肖羽终于勾结起来了那句“自以为是”它的含义。能说的真的都说了。

    不能说的，肖羽想。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她的语气平淡的跟问等会儿吃什么一样，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内心那些令她心悸的情绪。目光幽幽地转向林副官。

    还是那样，“有什么事情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