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林悄接收到池然发来的消息是在她开会期间。

    林悄:【好,时间你定。】

    池然:【今天晚上吧。】

    林悄:【好。】

    今天晚上?

    林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她突然开始注意自己的穿着,拉着衣襟,这衣服,不太合适,下班了得赶紧换一件。

    于是下班后她翻箱倒柜找出一条碎花裙,又挑了一件外套。

    在她换上裙子后,突然回想起几年前,池然来家里吃饭,她翻箱倒柜出来的也是一条裙子。

    林悄站在镜子前,看着那个毫无表情地人影,突然浮出一丝自嘲地笑意。

    窗外响起一阵鸣笛声,林悄套上外套,她该走了。

    “什么时候到的?”

    林悄来时就看到了池然一个人在包房里,她选择坐在了靠近窗户的一边,正好将距离隔开来。

    池然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我也刚到而已。”

    林悄点点头。随后一阵沉默,好在房间里并不是完全隔音,隐约能听到屋外的嘈杂音,不然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让人不免产生窒息的感觉。

    她拿起杯子咕咚喝了半杯,杯子搁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清脆,让人的心也跟着一惊。

    林悄注意到宋一楠没有一起来,忍不住开始疑问。她忽地看向他,灯光透过细软地睫毛显得那双眼睛明亮清澈。池然好似察觉这微妙的感觉,他的视线与林悄对上后突然弯了弯眼睛,他像是带着礼貌等着她说话。

    “你的未婚妻,没跟你一起来吗?”林悄柔声问道。

    “没来,”他摇了摇头,语气顿了顿,声音缓而沉,“在家里,她身体不舒服。”

    林悄注意到他说起她时眼里满是对宋一楠的心疼,心里突然发酸,此时应该是关心状况如何还是应该安慰他突然的黯然神伤,可这两者,皆不知该如何开口。

    “徐向初怎么回事。”林悄不停地看向门口,无处安放的眼神只能寄托于此。

    池然的语气变得慵懒,他说:“从认识她开始无论什么局她总是最后一个到。”

    “是吗?”林悄闻言有些诧异,她倒从来没去注意过。

    池然笑了一声,点头说“是”。

    “不好意思啦,来晚了。”门口传来徐向初说话的声音,随之伴随着门开了,最先看到的便是她一惊一乍地表情,“哟,都到了。”

    林悄瘪嘴,有些无奈。

    “你男人怎么没来?”池然又倒上一杯水转到她的面前。

    “他来干什么,这是属于我们的聚会,”徐向初挑眉,反问他,“你女人不是也没来。”

    话毕,徐向初余光闪过林悄一眼,这嘴怎么总是兜不住。

    “那个,上菜啊。”徐向初岔开话题,“为了这顿,我可是从中午开始就没吃。”

    池然觑她一眼,扔给她菜单,大方说道:“随便点。”

    徐向初直眼,拿过菜单,两眼发光,写着“大方”俩字。

    “那我就不客气啦,池总。”徐向初深吸一口气,似是准备敲他一笔。

    “别,你这称呼我担不起。”池然摆手,声音后退。

    徐向初认真翻着菜单,林悄在一旁远远看着。只见她翻了一页又一页,眉间的愁绪越来越深,最后看着她又翻回到了第一页。

    她挠了挠后脑勺,虚掩着眼,接着放下菜单,平摊在桌,视线在林悄和池然身上来回移动。

    “不然还是找服务员来推荐吧。”

    “……”

    图文结合都没能让她找出一道让她一眼倾心的菜,将菜单交到有选择困难症的人手里,明显从一开始就错了。

    池然埋头,想必是在悔悟自己刚才让她点菜的行为。

    徐向初哈哈干笑一阵,终是叫了服务员,在服务员声情并茂强烈推荐下,晚餐才算是完成一半。

    饭桌上的话题大多是学生时代发生的事,徐向初性格开朗外向,无论跟谁聊天皆是滔滔不绝,在她这儿基本不会出现冷场和没话题一说。

    “破费了,池同学。”徐向初酒足饭饱放下了筷子,舌尖满足的添了一下嘴唇,表情极其享受。

    休息得差不多后,三人这才离开的饭店。

    五彩霓虹高挂,傍晚的行人悠闲自得闲逛在街道,风与树叶约好,发出沙沙声。

    三人漫无目的地行走在石路上,衣角被风掀起,带不走归心似箭的决心。

    徐向初中途接到婆家的电话,只好提前离开。

    林悄在她走后不免发出一声感叹“结婚的人还真是不一样”。她沉浸在这句话里,低头莞尔一笑,不知从何时起,她心里萌生一种婚姻幸福家庭美满的美好幻想。

    “羡慕了?”池然低声问她。随后他发出长辈般催促的声音,“那还不赶紧的。”

    “还早着呢。”林悄用搪塞长辈的标准回答来回答池然。她指腹滑过耳边,将头发掖在了耳后,露出一丝悲伤的侧脸,她沉吟道:“如今倒真想赶紧的。”她声音很轻,嘴唇只微微动了动,像是低语,亦或是自言自语。

    一辆黑色越野车呼啸而过,扰乱了一方平静。林悄仰起头,脚步慢了下来,她望着面前一眼望不到尽头地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停住脚步两手揣进上衣口袋里,侧了侧身。

    “你也早点回去吧,家里不是还有人生着病吗?”林悄说。

    池然闻言愣怔片刻,语气平缓,“没事,我妈顾着呢。”他语气温柔体贴,林悄听得入耳,夜风吹打着脸,让她多了几分理智。

    “我先送你回家吧。”池然暗想,或许是她想回家了,“打车或是走……回去?”

    他压根不知道这里离她家有将近十公里远,对于林悄来说,这要是走回去,这脚指不定隔天就酸痛到打颤。

    林悄笑,本想着直接说不用了,因太过于直接,她换了一种委婉的方式,“我自己打车就好,也不是很远的。”

    池然似是没打算同意,他执着道:“不用觉得麻烦,我叫你出来吃饭,理应送你安全到家才好。”

    “这样不太好,万一被人误会了……”林悄支支吾吾说不明白,此时竟扭捏起来。

    “这有什么好让人误会的。”池然不明所以笑了笑。随后表情正经起来,语气几分严肃还带着些安慰,“没事,她不会。”

    林悄心一惊,开始局促不安。心头涌上一股芒刺在背地不自在感,她开始默不作声,在心里组织语言。

    “我一个人回家真没关系,现在还早,路上人多,没什么问题。”林悄一语成快,依旧拒绝得坚定。

    池然嘴角向下,漆黑如墨的眼眸更深沉了些,眼里乘着路灯投来的微弱的光。

    倏然,他语气变得生硬,“林悄,你到底在顾虑什么?”

    林悄抬眼看他,鼻头突然发酸,视线很快移开,看向他侧边模糊的世界。

    “没顾虑。”她像是在赌气,嘟囔道。

    “我们是老同学,朋友。”他一字一句肯定而又坚定。沉默片刻,他声音柔下来,像是带着妥协,“行,你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

    林悄轻声“嗯”了一声,随手招揽了一辆出租车,她上车后,摇下车窗,还是对着那个高大地身影说了一声再见。

    车飞速前进,刮来的风使得眼睛都睁不开,夜色渐渐朦胧,宛若蒙上一层灰纱。

    层峦叠嶂地丛山变成一团黑色的影子,林悄地眼眸更显漆黑而深邃,只是突然多了一丝干涩和微微刺痛感。

    她伸手便去揉,来回不停。眼眶渐渐湿润,不适感还未散去,眼部周围已经泛红,她像是一定要去阻止什么,突如其来的执着让她手部动作加重了些。

    “姑娘,你再这么揉下去会伤了眼睛的。”司机是一位五十岁的大叔,声音饱含沧桑和岁月的慈祥。

    林悄听罢,这才停止了手部动作,但手依旧未放下。她盯着他,迟迟未开口。

    “谢谢,我知道了。”林悄说着便放下了手,她嘿嘿笑了两声,“我就是忍不住。”

    眼皮褶皱处像是卡了什么东西,原本只有一层双眼皮,被这么一折腾,得有三四层了吧,她没去细细看。

    司机继续开着车,车里安静极了,只剩下窗口灌进来的风声。谁也没有觉得不自在,或许那位司机也是如此,不善言辞吧。

    一个在极力撇清关系,一个丝毫不在意却隔着距离,前者太在意,后者却早已撇清。

    耳边仿佛一直在重复“你在顾虑什么?我们是老同学,朋友”。

    连林悄自己都说不清楚究竟在顾虑什么,那句划开距离的关系形容词好似一颗颗细针,不断地,一次次扎进她的皮肤里。

    原来,她还没有找到自己的位置,而他已经找到了。

    风还吹着,风里有树叶的味道,有泥土的味道,夹着淡淡的清香,混着人群模糊的说话声。

    她到家了。

    站在门口还未换鞋,就给池然发了到家的消息,随后熄掉了屏幕,此刻,她对于他的消息满无期待,就像一封来自很远很远地方的信,时间长了,仿佛困死在了路途,关心的重点不再是信里的内容,而是送信的人怎么样了。

    宋一楠因为水土不服没在樊城待两天,拿了户口簿领完证,池然就带她回去了。

    已经走远的人怎么可能会垫脚去寻找隐在人群的人。逆行是牵挂,原地等候是期待。

    徐向初闲下来了,而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只执着于一件事,那就是给林悄介绍对象。

    “这个呢,怎么样?家里是外贸经商,条件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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