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现在正在关键时期的高三生,再多不可思议的邂逅都比不上即将到来的联考还有紧随其后的模拟考。
说人话就是,她要忙着复习啦!
所以那天江抚月举铁举到恍惚回到原世界,不仅没有关注到某位田螺先生好心收拾的房间,而且还毫无所觉的把整理好的被子掀开倒头就睡。
等她从繁忙的复习考试中终于偷得浮生半日闲,有些迟疑的点开音乐播放软件的江抚月手上动作一顿,最后本着身正不怕影斜的想法,她点开了自己收藏的歌单播放。
*
崔胜徹很久没有睡这么香了,被子香香的,带着洗衣液和阳光晒过的味道,空气也是淡淡的清香,比他闻过的很多香氛都要好闻。
家里换洗衣液了吗?
手机铃声响起,崔胜徹伸手习惯性的接通——
“哟不塞哟?”
“优等生,我们在西区莱雅电玩城等你。”
“莫?”
那头的电话早已挂断,崔胜徹把手机一甩转头继续睡。
一秒——
两秒——
睡在床上的“少女”突然像是兔子一样直起身来捞过手机:“叽叽咕咕说什么呢?听不懂。”
“隐藏摄像机?”
等等...
崔胜徹茫然的看着自己手,这手不大,看起来骨架匀称,肌肤细腻白皙,在光下能透出淡青色的血管纹路。
但细瞧之下,指腹处有着几乎难以察觉的茧痕,指甲修剪整齐,甲床泛着浅淡的粉色,像初绽的玫瑰花瓣,小巧的月牙弯弯地卧在甲根处。
这手无疑是好看的,但不是崔胜徹的手,手腕上也没有他最近收到一直没舍得摘掉的来自队友送的生日礼物。
什么情况?
崔胜徹大脑当机了一秒,之后自己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软乎乎的,像是新鲜出炉的雪媚娘,但是...他下巴有这么尖吗?
健身初有成效,下颌线都出来了。
恰好书桌边上倒扣着一面镜子,崔胜徹伸手捞过来对准自己的脸,沉默,沉默——
“啊!偶妈!”
看起来靠谱的里兜实际上也是容易被吓到的性格,更别说此时一觉睡醒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脸仿佛世界观崩塌的即视感。
天塌了天塌了,他,崔胜徹,seventeen的里兜,克拉der总管队长,突然变成女孩子了!
冷静,冷静,说不定是在做梦呢?
崔胜徹试图保持冷静,突然想起前几天他们怀疑全元佑谈恋爱所以闹出的乌龙。
也就是说...现在轮到他了吗?
崔胜徹对江抚月很有好感,这分好感不是因为喜欢,而是他们误解全元佑麻烦对方给对方造成困扰的愧疚和对方温声细语的话语带来的累加好感。
硬要找一个形容词的话大概就是,她是个好人。
因为知道对方是好人,所以崔胜徹突然放松下来,任由自己往床上一躺。
等等!
刚刚是谁打电话叽叽咕咕说什么?会不会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是不是提前打个招呼比较好?
崔胜徹陷入沉思,又看着手机上陌生又熟悉的中文小浣熊灵魂出窍。
就是说,他虽然能背种花的省份,但看到字的时候还是有些面对最熟悉的陌生人的茫然。
怎么办?
*
“胜徹呀,你在做什么呢?”
熟悉的声音响起,最近总是听到这声音的江抚月面色平静的转头。
果然是尹静汉。
江抚月颇有先见之明的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发现距离自己所在的时间线完全同步后松了口气。
“拿呀(是我呀)。”
后面都不需要江抚月再往下解释,和崔胜徹截然不同的语气,再加上崔胜徹突然变得文气(?)的动作,都昭示着他的不同。
“抱歉...”尹静汉本来准备搭上“崔胜徹”肩膀的手一收,沉默半天又道:“我该怎么称呼你?”
甚至夸张的带上了敬语,江抚月虽然不至于因为几年的韩国生活被荼毒了大脑,但也知道按照尹静汉的年龄没必要这么小心的对待自己,现在这么小心,或许有“诡异”事件的部分影响在,更大部分是因为他本人家教良好。
“流氓兔也是兔?”
本来在思考怎么说的一愣,一股热气一下涌上大脑。
不是,怎么突然就公开网名了?
江抚月脚趾抠地,觉得自己现在被念出网名的情况也没比她之前担忧的情况好多少。
“江抚月。”
“欲上青天抚明月的抚月。”
江抚月定定的看向尹静汉,觉得这大概是她这辈子最真诚的介绍自己的名字的时候。
“是种花的古诗吗?”
尹静汉下意识重复,带着几分笨拙的可爱。
“也不算是,”江抚月想起什么眼底带上了几分怀念:“算是同人二创。”
她的父亲是个天马行空的浪漫主义者,当初母亲生下她之后,父亲因为工作需要登上了那辆飞机,从此与她们天人两隔,唯独留下了她的名字。
“本来是欲上青天揽明月,是诗仙李白的诗句。”
江抚月说到这里一顿:“父亲说月亮好好的挂在天上,怎么各个想摘它。”
“见到月亮得到月光笼罩,比摘月亮这件事更浪漫。”
话是这么说,她老爹后面还絮絮叨叨的说他的宝贝闺女就是天上的明月,怎么能随意让人摘了去。
那个“抚”字,本身就是一对夫妻对孩子的纯然关爱。
照自家老爹的话说就是,月亮本就是遥不可及的梦想,六便士则是肉眼可见的现实,他们希望她梦想的愿望都能实现。
“是非常有意义的名字。”
不管是出于客气还是发自内心,尹静汉说完换来了江抚月的笑脸。
“彼此彼此。”
也许是尹静汉展现出来的温和气息再加上无害的样子,江抚月微微放松下来。
毕竟干净的银河这样的名字,真的非常非常适合尹静汉。
不管是谁,在看到他后再听到粉丝的科普都会觉得——
就应该是这样的。
就好像人们抬头看到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就知道是北极星一样,这样的名字和他配在一起,没有比这个更合适的了。
“我们这算不算商业互吹?”
尹静汉说着笑了起来:“看来我们对彼此的名字都很满意。”
“话又说回来,你知道怎么让胜徹回来吗?”
尹静汉说到这里顿了顿又解释:“就是你现在身体的主人。”
“并没有不欢迎你的意思。”尹静汉语速放慢,力求让江抚月感知到他的真诚。
“只是我们马上就有一个舞台。”
这确实是个问题,江抚月闻言跟着严肃起来:“我大概有一个猜测。”
*
“coups哥怎么了?”
夫盛宽有些茫然的看着突然开始“乐于助人”好像患上了多动症的崔胜徹有些茫然。
天晓得刚刚他本来想去接水,结果coups哥一句“我来”拿走他杯子就走给他带来的惊吓。
还有一点很奇怪,他哥啥时候有喝热水的毛病了?他们平时不都是喝冷水的吗?
“拿保温杯喝冷水的也只有你吧。”
徐明昊吐槽。
“我上次帮你接水遇到老乡他们看我的眼神满脸都是,你小子也被同化了?”
“隐藏摄像机?”
崔晗率猜测。
“确实有可能,”权顺容跟着凑热闹:“针对我们的?”
“这也太明显了吧,”权顺容吐槽:“连我都骗不过去。”
“虽然有自知之明是好事情,但现在是骄傲的时候吗?”
李枳勋吐槽:“而且你们没发现静汉哥也不对劲吗?”
全元佑不知道刚刚在想什么,现在回过神来:“静汉哥怎么了?”
李枳勋:不气不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左右大型团就是这样,聊天的时候三分钟一个话题,也有不在状态的成员也不是不能理解…个鬼啊!
“呀!你们在逗我吗?”
*
江抚月累吗?
当然累啊,她忙前忙后的就想着消耗掉精力让自己赶紧把人换过来别耽误舞台,又想着以防万一好歹不能拉垮给人家正主平添黑料。
大型团的另一个好处大概就是,人多了,分到的part也少了(bushi)这是什么地狱冷笑话啊喂!
好歹用的是崔胜徹的身体,肌肉记忆加上江抚月不断加强记忆,看起来也像模像样。
只是尹静汉的表情为什么有点奇怪?
“虽然很冒昧,或许,抚月xi是大陆出道的艺人或是即将出道的练习生吗?”
江抚月一愣,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表情,是洒脱一点说,曾经是,还是用搞怪的话回复说你猜对啦,我差点成了你的同时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最后她听到属于崔胜徹私底下聊天是完全听不出是低音炮的嗓音说着:“不是,我就是个普通学生。”
再详细一点就是一个苦逼的高三生。
“这算是认可吗?看来我模仿得不错。”
尹静汉情商很高,看出了江抚月情绪的不对,次人间素来有什么说什么习惯了,突然面对一个无辜被加进来的小姑娘,他想到了自家妹妹。
虽然他经常会坑秀彬,但他本质上还是个好哥哥。
也因此他柔声道:“如果这是模仿的话,世界上所有的模仿大师都得甘拜下风。”
“表演着的月月,在发光。”
不是因为崔胜徹的皮囊,或是什么所谓的“模仿”,那是属于每个艺人的,经过无数个暗无天日的等待和煎熬,一点点打碎自我重铸,然后独属于他们自己的“二重身”。
就像他,从尹静汉变成了jeonhan。
又或是千千万个艺人那样。
“月月很厉害。”
“这不是模仿,”尹静汉认真纠正道:“是天生艺人。”